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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並不寬敞的山洞裏找不到水源，但地上倒有不少幹枯的雜草。
    我一咬牙，直接揉撚了一盆幹草在破盆裏，然後點燃了放到陰婆子麵前。
    “您要的水打來了！”我硬著頭皮恭敬道。
    此刻我內心也是極度恐懼的，萬一要是露餡了，這陰婆子手指甲跟刀一樣，指定給我腦袋削了。
    陰婆子枯瘦如柴的爪子竟然真的伸進了火裏，燎烤了一下把手縮了回來，語氣有些厲聲道：“你這丫鬟做事怎麽毛毛躁躁的！”
    我聽這陰婆子語氣不對，心裏咯噔了一下。
    難道自己做的不對嗎？
    她察覺出來了？
    我的腳後跟微微後移，想著要是她發難，我隨時都能掉頭跑。
    “也不知道本宮的貼身丫鬟蘭香死哪去了，你要是能趕上她的一半，本宮定會重重有賞！”陰婆子嘴裏冷哼一聲道。
    我眼珠子環視一周，看了一眼這破爛的山洞，以及角落堆了幾個破銅爛鐵，心裏實在想不出她能給我賞賜什麽東西？
    雖說死物在死後性格會扭曲，一些記憶會混亂，但多數死物能逗留陽間，也是因為對生前有執念，或者是怨念。
    而且這陰婆子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還穿著裹腳小鞋，頭上簪子也古樸。
    莫非，真是以前的妃子？
    既然是做戲，那就演足了，我幹脆巴結道：\"我不敢求賞賜，能留在娘娘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果然，阿諛奉承這一套，是人是鬼都玩得轉。
    陰婆子剛還語氣嚴厲，一聽我這話樂的不行，語氣稍好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楞了一下，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問。
    陰姥姥也沒有跟我說，這陰婆子居然還會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啊。
    我要是說真名肯定露餡了。
    我一咬牙，說道：“回娘娘，我叫柳兒。”
    陰婆子架子是擺上了，微微對我點頭：“莊妃娘娘近日可還在碧霄宮？”
    “回娘娘，莊妃已經被皇上打入冷宮了。”
    “活該！”陰婆子嘴裏冷笑兩聲：“憑她也想跟我在皇上麵前爭寵，不知天高地厚。”
    戲真多啊，就你這不人不鬼的醜樣，跟誰爭寵啊你。
    陰婆子似乎心情大好，坐回椅子上後說：“過來，給我梳梳頭！”
    她端莊的坐在石凳上，我看到她右手小指上麵還帶著護甲套，指尖長的嚇人，心裏更加確定，這陰婆子生前還真是妃子一類的。
    陰婆子坐在一塊大石頭前麵，上麵放著一把破牛角梳和生鏽的古銅鏡子，不知道這陰婆子從哪得到的這些老物件。
    “死丫頭，還愣住做什麽？”陰婆子一臉不悅。
    我打了一個寒顫，趕緊回道：“來了。”
    走近兩步拿起都已經不能用的牛角梳，在她背後抓起了那幹草一樣的頭發。
    這陰婆子頭發不知道多少年了，跟雞窩一樣，而且還硬的很，牛角梳一梳，齒都謔謔了好幾個。
    我眼睛餘光放在陰婆子亂七八糟的頭發裏，那一根簪子上，現在湊近看發現這簪子真是寶貝，山洞裏其它物件都破爛生鏽了，唯獨這簪子還嶄新碧綠的。
    簪子的造型很是古怪，通體碧綠，一頭鑲嵌著玉石，另外一頭骷髏形狀，還垂釣著瑪瑙。
    “你這丫鬟怎麽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莊妃那死賤人派來暗害本宮的？”
    陰婆子見我手停了，扭過來那雙眼白仁瞪的我心慌。
    我趕緊強忍著她臭烘烘的頭發給梳理，那股味衝鼻，讓我快嘔吐了。
    陰婆子能在陽世活這麽久，應該就是簪子的緣故，要是直接抽了簪子會立馬死倒好，萬一不是的話，察覺到後一定會拚死拉我下地獄。
    就在我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耳畔柳青胤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這山精已經在這裏遊蕩了上百年，早就超出了鬼物的層次，先化解她的怨氣！”柳青胤聲音還是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虛弱。
    他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應該是感覺到我現在的處境了。
    我心裏還是極為高興。
    “那現在要怎麽做？”我通過心念跟他問話。
    “這山精的所有怨氣，都聚在頭發上，隻要剪了她的頭發，就能化解她的怨氣！”
    聽了這話後，我眼睛餘光剛好看到了在不遠處地上有一把鏽跡斑斑的老剪刀！
    我一邊強忍著臭味，一邊對陰婆子說：“娘娘，你頭發太長了，我給你剪短一些怎麽樣？”
    “你還會手藝活？”陰婆子語氣將信將疑。
    “回娘娘，在進宮之前，為了糊口我學過一些手藝。”我胡謅道。
    “也好，本宮頭發是有些長了！”
    陰婆子這話出口，我心裏大喜過望，趕緊從地上撿起那把老剪刀。
    盯著她一頭枯草般的頭發，我心裏有些發狠，想著幹脆直接剃光得了。
    這頭發一撮一撮硬的跟鐵絲一樣，剪的非常吃力，好在陰婆子好像痛覺沒有那麽靈敏，我拽著頭發晃來晃去，她也感覺不到似的。
    我像拿鐮刀割草似的亂剪，接近尾聲的時候，我抓住簪子輕輕一帶，直接就拉了下來，然後悄無聲息的放進了口袋裏，得手後我心裏竊喜。
    剪頭發後，陰婆子拿起石頭上古舊的銅鏡自顧自瞎照，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見，但現在已經得手。
    我小心翼翼的朝著洞口退後，快到洞口前麵，陰婆子好像摸到了頭上簪子消失了，尖銳著嗓子叫了起來。
    “好你個卑賤的丫鬟，竟敢偷本宮的東西？”陰婆子頭上飄著淡淡黑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簪子維持肉身的緣故了，這會開始發狂了。
    我一看這架勢，心裏暗道糟了。
    當時拔腿叫想往外跑，不過這山精快多了，發瘋的衝過來，想要直接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在旁邊角落有一張破舊的椅子，我趕緊蹲下躲在椅子後麵。
    陰婆子撲空，反身抓了一把，指甲跟刀片一樣，在牆壁上居然冒火星子，留下了清晰的抓痕，我一看隻覺得後腦勺冒涼氣。
    不敢想這爪子要在我腦袋上抓一下，那會是什麽場景？
    我屏住呼吸不敢聲張，這陰婆子腿好像打不了彎，瘋狂的對著空氣亂抓亂撓，嘴裏開始胡言亂語。
    “小賤人，快給我滾出來！你不過是個下賤的胚子，也敢來謀害本宮？”陰婆子徹底瘋了，雙臂亂抓時山洞裏刮起刺骨的陰風，石台上蠟燭被掃倒，引燃了地上的枯草，頓時山洞裏火光彌漫。
    陰婆子站在火光中癲狂的揮手亂抓，嘴裏發出陰毒的嘶喊，場麵極其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