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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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都被冷汗侵濕了,山風一吹就趕緊渾身涼颼颼的。
此刻前腳已經夠抬起,正準備走進門檻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旁邊傳出這聲音。
頓時就讓我進退兩難,以至於抬起的腳步,不知道是該邁進去,還是應該退回來。
我側頭看過去,說話的是側身坐在桌旁下棋的老和尚,但是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來,就算是說這話,視線也都放在棋盤上的。
好像,他並不是對我說的,而是跟同他下棋的老頭兒說的一樣。
老和尚不緊不慢的落下手中的白子,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抬起的腳都有點酸了,略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準備把抬起的腳收回來。
“你要是退出去,會死的更慘!”
我正縮腳的說話,忽然又傳來一道聲音。
這聲音是那個老頭兒說的,他同樣舉著棋子猶豫不決的看著棋盤。
說不定,兩個人隻是在論棋,況且退跟不退都要死的話,那我總不能一隻腳始終站在這裏。
稍微一合計,我心裏就已經有了決斷,將邁出的腳踏入了門檻裏。
“有趣有趣!”
老和尚兩指執棋,意味深長的一笑道。
倒是那個老頭兒有些不悅,轉過頭來對我說:“你這小妮子,咋不聽話呢?”
我故作疑惑道:“你們剛才是對我說話嗎?”
老頭兒氣的蹬鼻子上眼,沒好氣道:“不跟你說話,跟誰說?這裏除了你還有旁人嗎?”
小老頭有些不正經的樣子,那表情居然有點莫名怪我的意思。
“哦!”我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個字。
小老頭氣的不行:“你剛才沒有聽到我們說的話嗎?”
“聽到了!”
“那你還走進來做什麽?”小老頭沒好氣道。
我反駁道:“反正進來和不進來都得死,我總不能一輩子抬著腳站在大門口吧?”
“你.......”小老頭氣的胡子都飄了。
老和尚一副慈悲之相,對老頭兒說道:“土老兒,這局是老朽贏了!”
小老頭氣的漲紅臉,走到我身邊饒了一圈,翻了一個白眼對我說:“都怪你。”
嗯?怪我?
“你下棋技不如人,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抱怨道:“難不成我不進門,你就贏了?”
“你說對了!”老頭義正言辭道:“你不進來,我的確就能贏了。”
“神經!”我在心裏小聲嘀咕一句,對他道:“我為什麽不能進來?”
“施主竟然通過了這第一關考驗,自然是能進來。”
那老和尚站起身後,緩緩地走了過來。
這話讓我更加懵逼了:“第一關考驗,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你從能不能從山門外走進寺門!”
小老頭扯著嗓子說道,一副輸的很不甘心的樣子。
“我懂了!”
我點了點頭:“大爺,你是詛我進不來這道門?”
剛才從山門外麵,上台階後就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排斥,隨著接近寺門,那排斥的力道就更加重,到最後好像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似的。
我現在懷疑,其實這就是他們倆搞的鬼。
“誰是你大爺,別亂認親戚!”
小老頭哼了一聲,背過身去。
喲嗬,還挺傲嬌。
我幹脆看向老和尚,恭敬的說道:“方丈,我來這兒裏是有事相求,還希望……”
話還沒有說完,老和尚神秘一笑,打斷我說道:“既然進了佛門,自是應當先拜佛。”
說的也是,去寺廟不管是避凶求吉,都會先拜廟。
我當然不能壞規矩。
“大師說的是。”我歉意的一笑,對老和尚鞠了一躬後徑直就朝著寺廟正殿而去。
老和尚卻搖頭阻止:“施主且慢!”
我停下腳步,一臉困惑的看向老和尚:“大師,我難道不能進寺廟嗎?”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自然是能進去,但是有人不能進。”
我左右的看了兩眼。
這裏就我一個人啊!
不過我再次看向他,發現老和尚目光盯著的是我手上拿著的魂甕,想來是察覺出了什麽。
看來我來對地方了,果然是高人。
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的不同。
老和尚的意思很明顯,我作為普通人拜廟當然是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帶著柳青胤則不太一樣。
他如今本來就是陰身,佛家重地,總是有頗多規矩的。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想了想,我幹脆直接把來這裏的目的說了出來。
“大師,我來這裏是想借升龍棺材一用,是為了救一個人。”
麵具男提及過,升龍棺是升龍寺鎮寺之物,這麽貴重的東西,肯定不會輕易外借的。
甚至,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已經能夠想象出老和尚和老頭兒萬分吃驚的一幕。
但出乎意料的,他們倆神色極為平靜,毫無波瀾。
老和尚聽了我的話後,依舊是一副慈悲之相,波瀾不驚道:“施主如是自己拜廟,老和尚自是歡迎,但若是帶著它,老和尚就無能為力了。”
老和尚雖然麵帶慈悲,但是卻給人說一不二的感覺。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倒是旁邊的老頭兒眼睛一亮,心裏不知道升起了什麽歪主意。
“老和尚,不妨咱們再打一次賭怎麽樣?”老頭兒搓著手,有點老不正經的一笑。
老和尚氣定神閑道:“今天老衲已經破戒一次,複又再賭,豈不是癡迷不誤?”
“你怕了!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再來一次我才心服口服。”老頭兒氣的直跳腳。
“你太看重輸贏,因貪而賭,因賭而輸,因輸而嗔,就算再來百次,你依舊還是輸!”老和尚高深莫測的道。
“呸,少在這裏跟我說這些大道理!你就是不敢,知道會輸心裏慫了!”顯然老頭對老和尚這種神秘樣子有點反,癟嘴一臉不屑。
“凡事有個輕重緩急,莫要讓這位女施主久等了!”
“你就讓她進去就是了!”老頭兒朝著我撇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她要是進去拜廟,也得佛靈受她香火才是,剛好也可以看一看,那條蛇是不是跟升龍寺真的有關!”
老頭兒怪笑的說出這話,徹底的讓我怔住。
我重新正式的打量起眼前這個老頭兒,從外表看這個小老頭已經七老八十了,個頭很矮小,比我還小半個頭,長得也很瘦弱,臉上還有酒糟鼻,看那麵向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但是,他明明都須發皆白了。
可是臉上卻一絲皺紋都沒有,而且血氣豐潤,那張臉和頭發聲音形成鮮明對比。
“你們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我滿臉驚訝,而且我也覺得不太對勁。
這個老和尚和老頭在這裏下棋,不會就是為了等我吧?
“阿彌陀佛!”老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一笑:“佛曰,不可言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