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眾裏尋她千百度 14、情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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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尋夢!
    幾天以後,她已經精神奕奕,在院子裏曬太陽,給他繡著衣服,一副新婚小媳婦的甜蜜模樣。
    張嫂正在院子裏洗曬,一邊幹活一邊時不時的看著這貌美無雙的王妃,幾天下來,她知道秦洛夕年紀雖小,可性子溫和,又是這樣的相貌,不禁異常的喜歡她。連女人都不禁要多看她幾眼,何況男人!英雄配美人,不怪連恭親王這樣的男人也對她欲罷不能。
    “王妃,前天我聽王寅兄弟說,那日王妃看著可憐給了食物的那母子三個,王爺已經讓人安置好了,再也不用流落街頭。”
    秦洛夕一呆,高興道“我就知道,他不是狠心的人。”
    張嫂笑道“王爺怎麽能是狠心的人呢?他跟王妃一樣,是最好性的人了,王妃您可不要誤會他。”
    她搖頭,“他是不狠心,可也不是什麽好性,凶起人來,可叫人害怕的很。”她嘴上這麽說著,臉上卻甜甜一笑。
    張嫂認真說道“王寅兄弟都告訴我們了,王妃心腸好,可您幫的是那一兩個人,王爺這幾年在西疆建了很多收容館,幫的是成千上百的人!他給老弱婦孺發糧食,給男丁安排活計,讓他們重建家園,這可是為了西疆的百姓做的長遠的安排。隻是他在軍營裏,軍紀如山,他一直以身作則,說一不二,有時候也許不近人情,王妃可不要生他的氣!”
    “唉,”歉疚從心底湧起,“他這樣好,其實我一直知道!”
    張嫂又笑道“我們夫婦在這裏都快二十年了,王爺可算是我們看著長起來的,他以前不這樣嚴肅,年少些的時候,真是又瀟灑又豪氣,打獵喝酒,都是數一數二,草原上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都想嫁給他!後來後來因為一些變故,性子才變了些,不像從前那麽開朗了,可如今有了王妃,就好了!”
    秦洛夕停下手裏的針線,頗為懊惱,“可惜我沒用,不能讓他真正高興起來。”
    張嫂卻高興的很,“王妃說什麽呢,王爺怎麽沒有高興,我們都覺得王爺這次來和以往不同了,還不都是因為有了您!”
    “真的?”
    “是啊,原本他來了,都是繃著臉整日不說話,年輕的時候他最愛熱鬧,後來他隻喜歡一個人待著,都不和人多說話。王妃難道沒發現,現在王爺又開始愛笑了。”
    她心裏流過一絲絲甜蜜,“他跟我們剛剛成親的時候,是有些不一樣了!”
    她笑起來,純美天真,就像畫上的美人那樣不真實,張嫂呆看了會兒,歎道“唉,有王妃這樣的美人在身邊,石頭也會融化了,何況是王爺!”
    秦洛夕靜靜繡了一會兒,問道“張嫂,王爺以前的那個那個王妃,她現在在哪兒?”
    張嫂一聽這話,直激動的站起來,恨恨道“唉,王爺這輩子,可被她害慘了!自從王爺休婚,她回到羅英,歇斯底裏不依不饒,一直想著法的要來害王爺,說要找王爺報仇,哼!到底誰欠了誰的,她都還沒有搞清楚!”
    她心裏一驚,“要來找王爺報仇?為什麽?”
    張嫂走過來,小聲道“還不是為了王爺不要她,她心裏憋著氣!還有就是王爺的那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沒了。王爺念著她總算是孩子的母親,三番四次的放過了她,可她呀,就是個瘋婆子,根本不值得饒!王爺每次來西疆,她都想法的來見王爺,找他的麻煩!若王爺不來了,她就……”
    她看到秦洛夕蒼白的臉,馬上道“看我都糊塗了,給您說這些幹什麽!王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您千萬別放在心上。王爺現在有了您,一切都好起來了,你們也別惦著以前那些不高興的事了!”
    她點了點頭,繼續繡著,她雖然知道他以前在西疆的那些事,畢竟沒有真正的概念,現在忽然聽張嫂這樣說,心裏突突突的很難平靜。
    好想他!好想安慰他,好想讓他高興起來!
    正發著呆,心裏那個人像感應到了她的呼喚,推門而入,“洛夕。”
    她猛然一震,忘了張嫂在旁,忘了一切,放下手裏的東西小鳥一樣的直飛過去。
    “唉!你不是說你去去就來,怎麽這麽久!”她撲在他的懷裏,牢牢的抱住了他,那熟悉的寬闊的胸膛讓她瞬間安心,她幽怨的柔情的低低的歎息,“你騙人!怎麽這麽久!”
    張嫂在一邊笑的高興,不想打擾他們,轉身進了屋。
    小仙女畢竟年紀小,這樣天真嬌憨,藏也藏不住的情意已把他緊緊圍繞住。
    “小丫頭,”他低聲在她耳邊,“大哥要回京去了,今日特意來看看你。”
    她一怔,趕緊放開他,才看到他身後站著帶著笑的沐親王,她羞紅了臉,躬身一福“給王爺請安!”
    蕭予漠看了她半響,朝蕭予清一笑,大聲道“起來起來!弟妹別客氣,叫我大哥就行了。”
    她低頭,臉上又是一紅,“是,大哥請進。”
    蕭予漠哈哈一笑,和蕭予清一起進了屋。他坐下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眼秦洛夕,歎道“予清,你可真會挑媳婦。”
    蕭予清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小仙女,眼裏是再也沒有掩飾的柔情。
    秦洛夕給他們倒了茶,說道“本來該是我去拜見大哥的,是我的不是。”
    蕭予漠道“無妨無妨,前幾日聽說你病著,我不方便來,明日我就要回京了,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沒喝上喜酒,今日怎麽也要來見一見你這個小仙女,才能回去。”
    秦洛夕微微窘迫,說道“那我去準備些酒菜吧,大哥吃過飯再走。”
    蕭予漠也不客氣,點點頭,“好,我就留下和予清喝一杯吧。”
    她走了出去,蕭予漠認真道“這小丫頭當我的女兒都還嫌小了些,卻不想能叫我一聲大哥,哈哈!予清,我真沒想到還有今日,老天畢竟還是惦記你的!”
    蕭予清一笑,“我也沒想到。”
    這天晚上,蕭予漠和蕭予清喝酒喝到很晚,兄弟倆興致高昂,天南地北的高談闊論,夜很深了才一起離開。
    第二天,蕭予漠離開了西疆,蕭予清也在營地沒有來。
    秦洛夕在別館已經住了十幾日,他隻來了兩次,可奇怪她一點也不覺得他冷漠,隻覺得天天都很歡喜,到底在歡喜什麽,她自己也說不出來,隻是心裏日日都在想著他,執拗的覺得他一定也在想著自己。
    這天黃昏,太陽剛剛要沉落,蕭予清到別館的時候,她倚靠在院中的長廊上,給他繡著衣服,嘴裏哼著《春江花月夜》的旋律,一副發著光的金色美人圖,他站在門口呆看了半天,沒有出聲。
    天快黑了,她起身收拾東西,才看見了他。
    “王爺,你來了,怎麽不出聲?”
    “我剛來,”蕭予清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你來了這麽多天,也沒出過這屋子,悶壞了吧?今晚我帶你出去走走。”
    “我不悶,”她一笑,“你一定還沒吃飯,我去弄吃的。”
    蕭予清跟著她進廚房,看她像個小媳婦一樣的忙活著,走了過去幫她。
    “張嫂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她把燒好的菜都裝進盤子,“她說她的女兒要生孩子了,我就讓他們回家去了。”
    他皺眉,“我怎麽不知道?沒人在你該跟我說,不能讓你一個人住在這裏。”
    她給他乘了飯,“她隻去一天,明日她就回來拉。我一個人也很好,你看,這都是我做的菜,”她笑笑的端起盤子,“我們去吃吧!”
    他接過她手裏的盤子,“我來拿。”
    兩人回房,擺好了碗筷,一起吃著飯。
    秦洛夕見他不言語,有些期待的問道“好吃嗎?”
    他斜眼看她,“不太好吃。”
    她信以為真,“可是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呀。”
    “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些?”
    她著急,“我問的!張嫂說你喜歡吃這裏的燉牛肉,還要把米粉炒的辣辣的,不要放蒜!她還告訴我你不喜歡喝濃湯,湯要做的清淡……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他不動聲色,“那你喜歡吃什麽?”
    她有些難受,低頭小聲道“你喜歡吃的,我也喜歡。”
    他夾了一塊蒸肉餅給她,“那就多吃一些,這麽弱不禁風的,動不動就生病,還要我擔心。”
    她看著他,已經有些眼淚汪汪,他搖頭苦笑。
    “這些菜都好吃的很,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你這樣壞!捉弄我!”她破涕為笑,高高興興的吃了起來。
    “我說不好吃,你就要哭了?”
    “我才沒有哭!”
    “最好沒有,我可不想一把年紀了,還要哄小孩!”
    “你哼!誰是小孩,你明知道我明知道我你總愛這樣欺負人!”
    一頓飯吃的又哭又笑,蕭予清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樣的心動感動過,好似她的眼裏從來什麽都看不到,無論在哪裏,無論在做什麽,始終都隻看向他一個人。
    他曾經熱切的渴望過,盼望過這樣的場景,一個知心的,動人的,眼裏隻有他的愛人,兩人獨處的溫馨時刻,互訴衷情,互相溫暖,十幾年之後,在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的破碎之後,忽然就實現了,這一刻,甚至比他盼望過的更加美好而真實。
    吃完了飯,他們一起收拾碗筷,拿到小廚房。
    “你去泡壺茶,我來洗。”
    “你來洗?”她吃驚的,“你是王爺啊!”
    蕭予清瞪著她,“王爺不能洗碗?王爺不能洗,王妃就更不能洗了。”
    她一笑,走過去為他挽袖子,“現在我才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說什麽?”
    她認真的,帶著認同和崇拜。
    “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蕭予清站在院子裏,負手看著天上的月亮。
    她倒了茶來,遞了一杯給他,“這是龍井,加了幾片茉莉花瓣,我從京裏帶來的,吃好飯解膩,又清口。”
    他接過茶,和她一起坐在了長廊上,“這茶像你,”他喝了幾口,“清雅的味道,淡淡的香,讓人忘記了疲倦,一旦嚐過,就再也拋不下,放不開。”
    這是他第一次對著她甜言蜜語……她喜悅無限。
    “其實這茶像你,聞起來香,喝起來苦,喝完了,又讓人回味出甜蜜的味道。”她的語聲溫柔而真誠,帶著讓人無限沉醉的情意。“王爺喜歡,以後我都給你準備著!天已經晚了,你不回軍營去嗎?”
    “不急,”他把茶杯放在旁邊,“今天是十五,先賞月。”
    “難怪月亮這樣圓,”她抬頭看天,“我最喜歡十五,每個月的十五,月亮最圓的時候,爹爹就會來看我,所以我一直盼著,月亮夜夜都是圓的。”
    “滿月本也是團圓美滿的意思,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人不能事事美滿,月亮也不能夜夜都圓。”
    她笑,“那時我還是個小孩,不懂這些。”
    蕭予清看著她,“現在你也不大,就懂了麽?”
    她鼓起勇氣,認真看著他。
    “現在,我覺得我已經懂了。”
    兩人對視著,隻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
    蕭予清忽然拿出那管笛蕭,“要不要我吹首曲子給你聽?”
    她笑容一滯,聽他吹曲可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她低頭小聲的嗯了一聲,扭頭喝了一口茶掩飾心中突如其來的忐忑。
    他假意沒有看見,站起來,對著她吹起了曲。
    他沒有吹那首《青山歌》,使她精神一震,卻也沒有吹《春江花月夜》。
    這是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曲聲柔腸百轉,和她以前任何一個時候聽他吹奏時都不同,此時的笛聲裏,沒有悲切,沒有傷心,沒有愁悶,隻有一種熱切的柔情,深刻的堅韌的情意,帶著一種她形容不出的美好,好似那種絕望的悲壯之後重新得到的溫暖陽光,她聽著聽著,心也顫動了,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好聽嗎?”他轉頭看她。
    她擦了擦眼淚,“好聽,好聽極了!這是什麽曲子,王爺,你都把我惹哭了。”
    他放下笛蕭,走近她,“這是我新作的曲,我給它取了個名字,”他深深看著她,“叫《小仙女》。”
    她傻住了,小仙女?這是他為她作的曲!
    他如海樣深的眼光仿佛已經把她吞沒,來不及從呆愣中回神,他已經伸手緊抱她,俯身吻住了她。
    圓圓的月亮,香香的茶,綿長的熱熱的深吻,濃濃情真,讓她的四肢百骸都沉浸在幸福裏,羞澀著昏沉著歡喜著。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洛夕,你問過我當你是什麽,”他啞聲歎息,“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是我的小新娘!”
    他一把抱起了她,回到了臥房,關上了門。
    秦洛夕坐在床上,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麽,她羞的耳朵都紅了,雙手掩麵,不敢去看他。
    他放下紗帳來到她身邊,慢慢拿開她的手,輕輕的吻她又熱又燙的臉頰。
    “今晚我要治治你這害羞的毛病,”他溫柔的說,深深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那天在溫泉,我都見過,也碰過了,你還要害羞嗎?”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她更加羞澀,“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吻,“別怕!洛夕,你這樣美!”他的眼裏燃燒著灼熱的火焰,猛地吻住了她,一把拉她在身下。
    她閉著眼睛,隻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退去,她緊緊抓住床單的手,也在他的輕語下,柔順的慢慢攀上了他的肩。
    月圓人圓,她終於成了他真正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