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跟隨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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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清風和暖,拂入窗台,將臨窗而坐的小娘子長發拂亂。
    其實經過這七日的逃亡,薑念晚已不像樣子,獄中特意抓亂的頭發變得更加蓬亂,身上的鬥篷和囚衣也已有了多處的撕裂,瞧著慘不忍睹。
    璟王殿下掃量一眼,目光別開,淡聲問“你現下覺得身體如何?”
    “已經沒事了。”
    “那本王叫人給你備水,去梳洗下吧。”
    才從生死一線掙紮出來的薑念晚,這方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有多不得體,點點頭“謝過殿下。”
    “本王的護送隊伍裏除了三個浣衣的宮女,並無其它女子,你既要留下來,往後總得有個說法。”
    薑念晚自覺聽出這話中的意思“殿下是想我扮作浣衣女?”
    璟王微微頷首“你可願意?”
    “願意!”薑念晚毫不遲疑地答話,想了想,又有些為難道“隻是民女有件極為要緊的事,不知能否勞煩殿下幫忙?”
    “何事?”
    她從衣襟裏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我想拜托殿下令人將這信送回龍泉驛的一個驛卒手中。”
    璟王瞥了一眼那信,便道“此事本王會交由嚴鬆去辦,你隨後將東西和驛卒名姓給他便是。”
    薑念晚再次真誠道謝。
    有了合理的身份,薑念晚便可名正言順地留下來,她沐浴後換了浣衣宮女的衣裳,也搬去與那三名浣衣局宮女同住。
    原本璟王一行隻需在同州外的別苑停留一日,天亮便會有同州的官員前來接應,然而他們足足等了三日,竟還未見同州刺史前來。
    頭前兒的兩日,薑念晚因著體弱總被優待,隨著身子逐漸恢複,加之璟王也未再單獨召見過她,兩個浣衣宮女便開始有了微詞
    “若真是璟王殿下的故舊,咱們當半個主子伺候著也就罷了,可明明殿下給她安排了浣衣局的差事,怎能整日什麽也不做地尊養著?”
    “誰說不是呢,吃的穿的也都是同你我一樣,可見殿下並沒對她另眼相待,憑什麽她不用做粗活?”
    “也隻有映秋那個傻子還總想著抱她的大腿!”
    ……
    兩名宮女在窗下說這話時,明知薑念晚可能會聽見,還是未有收斂。薑念晚便明白,她們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映秋便是薑念晚被救回時照顧過她的那名宮女,此時恰在幫薑念晚分茶,聽了這話不禁顯露出些許尷尬之色“小娘子別聽她們瞎說。”
    “當然不會。”薑念晚一臉無所謂地接過茶來,淺抿了一小口。
    她的確不會將這起子碎嘴之人的話往心裏去,但她卻發現這兩人的口風比映秋要鬆得多。
    映秋隻是表麵看上去待自己客氣,實則一點風都不肯透,她有回問起璟王殿下母妃的事,映秋隻笑著回“我們做奴婢的哪敢背後妄議主子呢?小娘子若有什麽想知道的,還是當麵問殿下的好。”
    自那事後,薑念晚便放棄了從她口中打探消息的打算。
    薑念晚放下茶杯“映秋,過會兒你們可是要去溪邊浣衣?”
    “是啊。”
    “那好,我在屋子裏待得悶了,正想出去透透氣,不如我替你去浣衣,你留下來收收晾幹的衣物如何?”薑念晚笑吟吟地問道。
    映秋連忙擺起雙手,疑心薑念晚還是將那兩名多嘴宮女的話放在了心裏“那可不成!小娘子身子才好些,何況您還是殿下的——”
    ‘友人’二字,如今連映秋也沒有底氣再提起。
    薑念晚付之一笑,拍拍她的肩,兀自做了決定“就這麽說定了。”
    從別苑的後門出去,沿一條小道穿林而過,很快便會看見一彎蜿蜒流淌著的溪水。曲水縈回,兩岸皆是密密層層的林木。
    薑念晚抱著一木盆衣裳,跟隨那兩名宮女來到溪邊,各自尋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開始浣洗盆裏的衣物。
    因著她們今日剛剛說了薑念晚的碎嘴,這會兒多少有些尷尬,是故兩人皆是埋頭幹活不肯出聲。
    薑念晚有意坐在了她們的中間,卻並不計較之前的事,反倒極為謙遜大度“這幾日多賴兩位姐姐的照料,也不知如何感謝,往後若是有什麽髒活累活,姐姐們盡可交由我去做。”
    一聽這話,兩名宮女皆停了手裏動作,抬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薑念晚。原以為這是個偷奸耍滑的主兒,不想竟還挺會來事兒。
    兩日來積攢的那點怨氣頓時消散了不少,長著一雙靈動杏眼的宮女便問“你叫什麽名字?”
    雖離了上京,可‘薑念晚’這三個字仍是會帶來某種危險,何況眼前兩人也都是宮裏來的。是以薑念晚笑著答“魏念晚。”
    魏姓與薑姓與她而言並無什麽不同,皆是本家,不分親疏。
    那宮女見她有問有答好說話,便又忍不住探問“那你與咱們殿下,到底是如何結識的?”
    薑念晚想也不想便懇切道“我的家鄉遭了洪澇,一路逃荒出來,在龍泉鎮時受過璟王殿下的恩惠。不想才未隔幾日,竟又在此地遇見了殿下,再次蒙他相助,故而很是感恩。”
    杏眼宮女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若真是故交舊友,怎會被安排到她們浣衣局來。
    薑念晚胡謅一通解了她們的好奇,便也試著打探些自己想知道的“兩位姐姐能隨璟王殿下去往吳國,想來應是宮裏的老人了,不知這位璟王殿下的生母是哪位啊?”
    “你竟連這個也不知?”杏眼宮女不由瞪圓了一雙眼,很是震驚。
    薑念晚搖搖頭,做懵懂無知狀。杏眼宮女便道“就是——”
    “容嬪!”另一邊的宮女搶著答道。隨後兩名宮女對了個眼色,似達成了某種默契。
    薑念晚目光在兩人之前打了個轉,直覺透著一點怪異。不過堂堂一位皇子的出身,這種事沒人敢拿來撒謊騙人。
    她又問“不知容嬪娘娘是因何而不在的?”
    “賜酒”
    “投繯”
    薑念晚“……”
    兩名宮女同時開口,卻是完全相左的答案。兩人尷尬對視一眼後,杏眼宮女有些不耐煩起來“宮裏的事,我勸你還是少打聽為妙!”
    薑念晚道“是”,然後便果真閉了嘴。
    容嬪,她在上京時倒是不曾聽人提起過此人,想來應是不怎麽受寵的一位。不過這並不打緊,她總在打探璟王的出身,隻是反複在確認一件事情璟王與薛貴妃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