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考驗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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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不是了?”魏念晚竟沒有立時聽明白這話的意思,細思後才忽地驚出一身冷汗!
    她不管不顧地上前抓住單君讓的胳膊“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單君讓被她搖晃得似乎很是愜意,也享受她此刻的不冷靜,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墮胎而已。”
    “墮……胎?”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落下,將魏念晚震得心魂俱顫!
    “什麽時候?”她追問。
    單君讓垂眸淺笑,話意極具諷刺“大約就是在你今晚翻牆而入,偷偷溜進她房裏之時。彼時她其實就在房裏,隻是你粗心大意,不曾留意到罷了。”
    魏念晚不敢置信地簇著額,回想方才進入趙夫人屋裏時的情形,因著不敢點燈,隻能憑借微弱的月光和火折子,的確她沒有找那麽仔細,隻看了屋裏和床上沒人便以為她不在。
    畢竟她又怎會想到趙夫人會被故意安排與自己“捉迷藏”……
    不過若是那時喝下的墮胎藥,此時應當堪堪發作不久,以趙夫人腹中胎兒的月份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此,魏念晚半刻也不敢耽擱,翻身下榻便要奪門而出!單君讓一把扯住她的手“你想做什麽?”
    “單君讓!”她轉過頭來怒目而視,眼中是單君讓從未見過的凶戾模樣,且她竟敢直呼他的尊名?
    不過不等他發作,她已先下手為強,要挾道“實話告訴你,你的毒我有法子解,且這世上能解此毒的人並不多,能讓人完全恢複男兒本色的人更是隻有我一個!你今夜若敢阻止我去救趙夫人,那我便是死也不會幫你!”
    說罷她再次試著去掙脫,果然這回單君讓不敢再硬扯著她,輕易便放了手。
    回看他一眼,魏念晚便奔出屋外。
    她回到趙夫人的屋子,這回直接將屋裏的燈燭都點燃,頃刻屋子內便亮白如晝。可他仔細找了一圈兒,不管床帷後,還是窗幔下仍是不見趙夫人的蹤影。
    “趙夫人?”
    “趙夫人?”
    她沒有方向地喚了兩聲,突然聽到某個角落有細微的聲音,像是女子蒙著厚厚的被子哭泣。
    她屏氣凝神仔細辨別方位,發現那聲音是由床下發出的。她拿著一盞小燈一步步靠近床榻,彎身去看,果真看見一個人影!
    雖隻是個側影看不太分明,但通過布料魏念晚便篤定是趙夫人無疑。
    她小心翼翼地將趙夫人拉出來,扶正身子,這才發現趙夫人的手被反綁著,嘴裏塞了布帕。
    魏念晚幫她取了嘴裏的布帕,又急著幫她鬆綁。繩扣解到一半時,聽見趙夫人用幹啞又夾雜哭腔的嗓音艱難吐著字“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這時魏念晚才驀然發現她衣裙上染的血,便先從藥囊裏取出一顆藥給她喂進嘴裏“你先別哭,也許還有得救!”
    聞聲,趙夫人果真不再哭了,蒙著淚水的雙眼死死盯著魏念晚“真、真的?”
    魏念晚撩開她的衣裙看了眼,道“已經落紅,但好在血量不算大,藥效應是剛剛發動。若你配合,我們至少還有五成的希望。”
    “好、好!”趙夫人懇切地點著頭,“我全聽你的。”
    魏念晚幫她解了繩子,扶她上榻讓她平躺著,而後取了藏在身上的銀針——正是先前起針後,她隨手留下的。
    將針在燭火上烤過,再一針一針找準穴位刺下去,略等一刻,魏念晚觀察趙夫人的臉色,雖仍是慘白,卻比先前要平靜許多。
    “下身還疼嗎?”她輕聲問。
    趙夫人搖了搖頭,隻覺神奇“不似先前那麽疼了,能忍得。”
    魏念晚再檢查她的出血情況,也已基本控製住了。
    “趙夫人,你既服了墮胎藥,便不能繼續孕育它了。若強行繼續將它留在腹中,它隻有死路一條。”
    “那要怎麽辦?”趙夫人才放平靜的麵容又滿是焦切。
    “催生,隻有這一個法子能搏一半生機。”
    “催生……可是它才七個月……”
    “若不催生,母子都熬不過去,你已沒得選了。”魏念晚決然而篤定。
    既然如此,趙夫人咬了咬牙,道“那好……就勞煩你了。”
    魏念晚頷了頷首,轉身出去。
    門外守著一隊人,他們團團將這間屋子包圍,圈外立著一人頭戴帷帽,自然是單君讓。
    魏念晚便道“要麽現在放我回去,要麽你們幫我來配藥!”
    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單君讓竟然沒有難為她的意思,抬了抬手示意手下散開,給魏念晚讓出一條道來。
    “我讓人帶你去藥房,裏頭既有我從吳國帶來的藥,也有你們梁國的藥,你盡可隨意選用。”
    他突然變得這麽體恤大度了?魏念晚雙眼微微睜圓,很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但要帶她去藥房的內官已然在前麵做出了“請”的手勢,單君讓是認真的。
    她並不相信單君讓有憐憫之心,但眼下也不是細問緣由的時候,她還是先隨那名內官去了。
    一盞茶後魏念晚便折返回來,先進屋觀察了下趙夫人的情況,見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便安下心來在旁照看,等藥煎好了送來。
    這時外頭有人來向單君讓稟事,以魏念晚的耳力,自是人在屋內也能將事情聽清楚——是蕭譽來了!
    不必問,自是為了她而來。想是那幾個保護她的黑衣人見院子裏已重點了燈火,心知事情暴露無法再暗中接應,便回去稟報蕭譽了,蕭譽料定她被四皇子扣住,才會親自出馬來要人。
    原本她以為蕭譽至少會在院外等待下人的回信,卻不想他竟直接闖了進來!
    魏念晚在屋內聽到外間起的爭執,便急急跑出來。蕭譽一見她滿身是血的出來,雙眼登時圓睜,不顧一切地衝過人牆扶住她“晚姐姐你怎樣了?”
    魏念晚意識到他被自己的一身血唬住了,連忙解釋“殿下別誤會,這些血不是我的,是趙從勇妻子的。”
    “她的?”蕭譽總算放下了心來,不過很快又疑惑道“她出了什麽事?”
    “她被人灌了墮胎藥,險些就一屍兩命。”
    蕭譽轉眼覷向一旁的單君讓,不用問也知定是他做的。不過說起來他自己半夜派人來夜探,也是有些理虧,是以沒好指責什麽,隻又回過神來問魏念晚“那她現下如何了?”
    “我給她止了血,暫時抑製住墮胎藥的作用,等催產的藥煎好送來便可為她接生。孩子生下來隻有五成幾率能活。”
    她說這話時帶著淡淡的無力跟遺憾,可這話在蕭譽和一旁的單君讓聽來,卻是不可思議。
    “你當真有一半的把握能救活那個胎兒?可照我所知,一旦服下墮胎藥胎兒是必死無疑的。”單君讓冷聲問她。
    事到如今魏念晚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寥寥牽了牽唇角,笑看著他,“四皇子不就是想檢驗一下我的醫術麽?”
    隻有她有能耐救下趙夫人和腹中胎兒,他才會相信她也有能耐治好他。
    單君讓也笑,誠實道“的確如此。若你有真本事,本殿下非但不追究你夜闖我這裏是否受璟王的指使,還會重賞於你!”
    “重賞就不必了,我若能救活趙夫人的孩子,也願意為四皇子解憂,那四皇子就讓我帶走她們母子如何?”
    素紗下,單君讓唇角的笑容漸漸溢開,最後恢複平靜,他緩緩道出一個“好”字,便轉身離開。
    “我會好好在前堂期待你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