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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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趙明權已是快急哭了,今晚的打擊是僅次於董嬰遇害那晚的。董將軍死在他的地盤,已是讓他背上了失職之過,如今若連個屍首都保不住,豈不是還要背上個毀屍滅跡的嫌疑?!
    芳景園算是刺史府裏最安靜的地方,外界的雜音極少能攪擾到這邊,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裏麵的人也很難置身事外。
    魏念晚穿好衣裳出來時,正見蕭譽也從屋裏出來,便問“殿下可知外頭出了什麽事?”
    “好像是哪裏起火了。”蕭譽也隻聽見這些。
    刺史府攏共就那麽大點,哪處起火他們都不能獨善其身。魏念晚仰頭看了看,根據方位辨認“應當是牢房的方向。”
    牢房與冰窖隻一牆之隔,自然容易混淆,而一般根本不會想到冰窖也能起火,是以自然而然的便當成牢房起火。
    蕭譽想了想,“那晚姐姐可還要過去瞧瞧?”
    “自然。”魏念晚答話時,業已抬腳往外走去。
    然而不等到牢房,魏念晚和蕭譽便已從路上人們的口中得知,失火的地方並非是牢房,而是存放著董將軍屍體的冰窖!
    “他們是想栽贓晚姐姐?”蕭譽第一時間便有了這個判斷。
    魏念晚也是如此想的,畢竟人不是她殺的,有人卻費盡心機想要推到她這個替罪羊的身上。如今她才剛回刺史府,董將軍的屍體就被人蓄意破壞,那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將投向自己,認為這是自己脫罪的手段。畢竟依據本朝律法,疑罪從無。
    可魏念晚卻覺得這法子未免太蠢了些,“假設人真是我殺的,若董將軍身上能有指向我的罪證,那麽我未回來的這麽些天,趙刺史早就會收集證據定我的罪了!可既然沒有查到任何證據,我又為何要做這麽蠢的事情,去毀屍滅跡,引來旁人更多的懷疑?”
    不過轉念一想,她卻覺得還存在另一種可能“也許他們的目的不單單是嫁禍於我,而是董將軍的身上真有指向凶手的罪證……”
    “所以他們是為了毀屍滅跡?!”蕭譽猛地反應過來。
    “先下去看看再說!”
    第一批進入冰窖裏撲火的府衛業已提著水桶出來,除了被煙熏得臉有些黑,倒是不見多少急色。
    其中一人向趙明權稟道“刺史大人,裏麵的火已被撲滅了!”
    趙明權當下最關心的還是董將軍,忙追問“那董將軍的屍體呢?”
    “大人放心,董將軍的屍身除了並無任何損傷!所幸發現得及時,加上冰窖中濕氣重,火勢並未起來,隻是濃煙滾滾,瞧著有些嚇人罷了。”
    聽了這話,趙明權總算放下來心來,這才回頭看見蕭譽也來了,連忙上前行禮“璟王殿下。”
    “聽說火已撲滅了,本王想下去看看。”蕭譽道。
    趙明權有些為難,“殿下,火雖被撲滅了,但煙還很嗆,不然下官先讓他們將董將軍的屍體抬出來,殿下若有不放心在外麵檢查也是一樣。”
    蕭譽頷首“的確冰窖已不適合停放董將軍的屍身,那便先抬出來吧。”
    趙明僅應聲,便去安排此事。
    未幾,幾名府衛將董嬰便給抬了出來,擺在牢房外的一塊空地上。因著冰棺太重,不便搬動,便在屍身下麵臨時鋪了張草席和一些冰塊。
    蕭譽不放心地看一眼魏念晚,小聲問“晚姐姐可會害怕?”
    魏念晚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殿下莫不是又忘了,我是——”
    “醫者!”蕭譽搶了她的話,而後笑笑道“那好,我們過去吧。”
    二人攜手並肩,一高一低,盡管是在今晚這樣奇異的氛圍下,仍是顯得十分美好。一個身如玉樹,一個分花拂柳,任誰看了也覺般配。
    可落在陸綏卿的眼裏,卻覺這畫麵有些刺眼。原本正也往這處趕來的他,突然駐了足立在廊下,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們。
    其實魏念晚的智計他在上京便見識過,或許這樣的場合下不需他來出手,她自己便能處理好此事。
    陸綏卿看了一會兒,突然便轉身又返回了自己的寢屋,決心不繼續插手此事。
    也不知他是當真對魏念晚的判斷足夠信任,還是出於旁的什麽心思。
    比如,同她置氣。
    並不知背後這出小插曲的魏念晚,與蕭譽來到董嬰的身邊,在他四周看了看,而後喚來仵作。
    “麻煩你再仔仔細細將董將軍檢查一遍,看看他身上是否當真沒有受損,以及沒有添或少任何的東西。”
    聽前半句時,仵作有些不耐煩,畢竟他做這行十幾年了,方才已瞧得仔細,又豈會漏過什麽損傷處瞧不出來?
    可聽到後半句時,仵作突然一個激靈瞪大了雙眼,是啊,他方才怎麽隻顧著檢查董將軍的屍體是否燒壞,卻忘了也檢查一遍身上的東西是否與之前一致!
    於是他去取了自己曾經記錄的冊子,依照魏女傅的吩咐,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查到腰間時,他瞳仁豁然一縮。
    “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魏念晚和蕭譽異口同聲地追問。
    聽見有異樣,不遠處的趙明權也趕緊過來。
    尚有些不太確定的仵作又仔細找了找,之後萬分篤定地回答“確實不見了,是一個香囊!”
    “香囊?會不會是方才著火時被燒了?又或是抬出來時掉了?”
    仵作搖頭“那個香囊是黃銅所製,乃是軍中之人放驅蟲藥草的,燒不壞,且很結實,也不會輕易掉落。”
    雖是如此說,出於謹慎,趙明權還是叫人又打著燈,回冰窖裏認真找了一圈兒。
    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可趙明權仍是想不通“一個香囊怎麽會不翼而飛?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不是值錢,那就是有重要線索。”魏念晚總結道“如今那香囊在誰的手中,誰便與凶手難脫幹係!”
    這邏輯倒是人人都服氣,隻是如今刺史府住著那麽些身份特別的人物,想排查一個小小的香囊,比璟王中毒那次還要困難,畢竟又來了一位吳國的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