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異樣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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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他本以為魏念晚會對他保密亦或撒謊,但魏念晚卻並無隱瞞的意思。她回頭看著他,如實道“殿下,其實我在上京時曾犯下一些罪過,雖然在我看來那些人不過是罪有應得,但四皇子查出這件事後,卻自覺握住了我的把柄,並以此相要挾。”
    “罪過?”蕭譽略一思忖,便想起什麽,忙問“可是你說過的複仇之事?”
    魏念晚點點頭“正是。”
    蕭譽突然一個激靈,想通了什麽關竅,急急求證“所以上回晚姐姐不告而別,便是因為被他要挾了?!”
    魏念晚默默歎出一口氣來,目光垂落“是啊,當時四皇子想逼我對殿下不利,我做不到,所以隻能一走了之。”
    聽她訴說著片時的無奈,蕭譽心下雖有些疼,可更多的卻是一種釋然。他不由笑開“所以晚姐姐那時並不是真的想離開我!”
    魏念晚聽出這話中的怪異,不想蕭譽陷入不切實際的期待中,便趕緊避開這個話題,“其實不隻四皇子拿捏了我的軟肋,我也知道他的痛腳。”
    蕭譽似還沒從先前的開心中走出來,魏念晚便接著道“四皇子整日戴著帷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殿下可知是為了什麽?”
    蕭譽終於被引入下一話題,順了魏念晚的話思量了思量,搖頭“他們對外的那套說辭,分明隻是掩人耳目的。”
    “的確,他患的並不是什麽風疹,而是中了毒。”
    “中毒?什麽人對他下的毒?”蕭譽忙追問。
    魏念晚便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此事的部分,全給他說了一遍。聽完後,蕭譽既覺活該,可身為男子也有隱隱的同情“吳國這位繼後可真是夠狠毒的,將一個七尺男兒變得不男不女,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魏念晚卻不敢苟同“任何時候任何情況,總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隻要活著,就還有機會變好,畢竟那也不是不治之症。”
    蕭譽從這話裏聽出一種意思,擰眉看她“難道晚姐姐還想幫他治病不成?”
    明知蕭譽難以接受,魏念晚轉過身去抬了腳往自己小院走,邊走邊才心虛地答“倒是正有此意。”
    蕭譽雙眼豁然瞪大,兩步追上去“晚姐姐莫不是忘了我險些被他毒死?!”
    魏念晚尷尬地撇撇嘴“那不是被我救回來了麽。”
    “那也不行!”蕭譽突然停了腳步,顯然是氣壞了。
    魏念晚走出幾步後於心難安,也停下來轉身看著他,四目對視良久後,她才道“我知道殿下一定是不高興的,他差點害死你,我非但不追究還要幫他治病……”
    可她還是不能告訴蕭譽,自己與單君讓談成的那筆“買賣”。蕭譽畢竟是皇子,與豊王乃是親兄弟,若叫他知道自己想借刀殺人害死豊王,他會否支持?
    盡管魏念晚深知蕭譽對自己的情誼,可事關複仇的最後一環,她不敢賭。
    豊王,才是當年魏氏一族悲劇的根源!
    一直在旁不敢插嘴的嚴公公,這回也終於忍不住了“我說魏女傅啊,那個吳國四皇子可是要置殿下於死地啊!你怎麽能反過來幫他?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
    “嚴鬆!”蕭譽側頭厲喝一聲,唬得嚴公公立馬收口止聲。
    嚴公公心裏明鏡似的,自然知道就算魏娘子再如何不對,殿下也不容許旁人來置喙。隻是他心卻釋然不了,臉上的神情依舊很是憋屈。
    有些話魏念晚是死都不能說,但有些話她卻可以拿來安撫一下,便道“嚴公公,我隻說幫他驅毒,但驅毒的過程是否煎熬,有多煎熬,這些都是由我來掌控的。我答應幫他,有我的不得已,但殿下因他而受的苦,我定會雙倍叫他還回來的!”
    這話雖聽著有些寬慰,但嚴公公仍是有些忿忿,不過蕭譽聽到解釋後麵色倒是好了許多。他沒再多問什麽,隻是看著魏念晚,妥協道“既然晚姐姐已做了決定,那就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末了,又跟了一句“我相信你。”
    這沉甸甸的信任,讓魏念晚有些愧疚,不過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倒是真心。單君讓這種人,她很樂意讓他吃些苦頭。
    陸綏卿的折子天亮便送往上京,照推算七日後能抵達上京,待聖上裁奪後,再七日將旨意下達至同州,籠共有半月左右的時間。
    這時間聽似很長,但對於治病一事來說,又顯得有些不夠用。是以翌日魏念晚便開始幫單君讓驅毒。
    晌午時分,魏念晚帶著映秋往四皇子的院子裏去。映秋手裏端著一個托盞,上頭放著一隻藥碗,裏頭盛滿黑褐色的湯藥。
    兩人一路走來,路過地下人們皆是離得還老遠就開始捂鼻子,有離得近的甚至直接扶牆作嘔……
    魏念晚預先給自己和映秋備下了遮鼻的帕子,加之口中含了香葉,倒對這味道不那麽敏感了。映秋看著大家的反應,悄聲問魏念晚“小娘子,您說這藥……那個四皇子真的能入口下咽麽?”
    “當然能。”魏念晚胸有成算,“這點酸臭味兒算什麽,隻要能治好那人的“病”,讓他吃泔水他都會甘之如飴。”
    隻是這麽一聽,映秋便有些想要幹嘔,不過還是忍住了。
    到了門外,一名內官先進屋稟報,稍後才喚魏念晚進去。因怕單君讓看生麵孔不順眼惹出麻煩,魏念晚隻讓映秋放下藥,便讓她先行離開。
    單君讓也示意內官出去,隻剩下兩個人的屋子裏他沒有繼續偽裝自己的必要,摘了帷帽,先看了看魏念晚,又看了看桌上那碗藥。
    先前戴著帷帽尚有些不清晰,這會兒摘了那酸臭味兒便直鑽鼻腔,嗆得他一滴未喝便開始頭疼。
    “這東西,是給我喝的?”他不滿地看著魏念晚。
    魏念晚臉色如常,淡定道“是,四皇子趁熱趕緊喝了吧。”
    “一、定要喝?”
    “不一定。”魏念晚唇邊淡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仿若天邊明媚的彩霞“若四皇子不想治病,便不用喝。”
    前一刻才抱起一絲期冀的單君讓,下一刻就又被打入冰窖之中。說來說去,還是非喝不可。
    他走到桌前,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如臨大敵地看著麵前那碗藥。
    雖說在吳國他過得並不如意,但敵人總是隱在暗處,他並未真正被苛待過,一直還是過的養尊處優的日子。
    像這麽難喝的藥,他這輩子還不曾碰過。
    不過再難喝,他也不至於真被一碗藥給嚇住。他拿起碗來,屏氣凝息,一飲而盡。
    還不待嘴裏的味道散開,他便將一顆預先備下的甜梅果脯塞進嘴裏,壓下那些難聞的味道。
    之後如同完成一件壯舉般,“藥本殿下已喝了,然後呢?”
    “恩。”魏念晚不急不慌的從隨身的香囊裏取出兩種藥草,遞給單君讓“嚼了。”
    單君讓狐疑地低頭聞了聞,濃烈的苦味兒便直衝天靈蓋兒!
    “這是什麽?!”
    “黃連跟苦參。”
    “為何不與先前那些藥一同煎了?”單君讓委實不理解。
    魏念晚便解釋給他聽“我們大梁的藥材有數千種,不同病症有不同服法,煎熬、研粉、搓丸、生嚼,各有其法,且見效不同。這兩味藥,如今就是需要殿下嚼服,且不能囫圇吞咽,定要嚼足一炷香,才可將渣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