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拜師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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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箋綠酒!
    魏念晚停了手中夾菜的動作,垂眸思量著這話不好答。她是為了幫蕭譽出一口氣不假,可照實說了難免蕭譽又會越陷越深。
    是以便模棱兩可地道“當然不全是為了殿下,四皇子他也曾欺負過我。”
    “他欺負過你?”蕭譽臉上的期待之色一掃而去,隻餘詫異和憤怒。
    魏念晚這才想起那晚被單君讓拖在馬車後的事,並未如實告訴蕭譽,隻說是遇到的劫匪。如今說漏了嘴,她便想著應當如何找補。
    而此時的蕭譽卻異常敏銳,看出她想遮掩的意圖,催問道“晚姐姐可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隻略一深思,他便聯想到她失蹤的那幾晚,也隻有那一段時間他們是分開的,是以再次催問“上回晚姐姐所說的劫匪,就是他?!”
    魏念晚心知到了這份兒上再想騙,已是騙不過去了,便將筷子放到一旁,歎了一口氣,反過來勸慰蕭譽“都過去了殿下,你放心,此事我會自己找回來的。”
    “果然是他!難怪我撒出去這麽多人,幾日過去了還是沒有抓到那些劫匪!”蕭譽騰地從石凳子上彈起,作勢就要去找四皇子算賬。
    魏念晚趕緊起來攔住他,然而女子的氣力再如何也比不過男子,她隻得展開雙臂竭盡全力去阻攔“殿下——殿下!”
    情急之下,她雙手將蕭譽用力圈住,而這感覺就像是將蕭譽緊緊抱住。蕭譽總算駐了足,緩緩垂下眼眸來看著她。
    魏念晚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趕緊將雙手放開後退了一步,與蕭譽拉開些許距離。她緊抿著唇,有些倔強,又有些尷尬。
    蕭譽將她這些小表情收入眼底,先前滿胸腔內震蕩的怒火,這會兒已化作眼中無邊的柔情與憐惜,還有唇角的一抹春風。
    他抬手扶在魏念晚的右肩頭,“現在還疼嗎?”
    魏念晚搖搖頭“不疼了。”
    她是神醫,他知道她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內撫平自己身上的傷口,可想到她曾遭遇的那些事情,他的心就一陣揪疼!
    “晚姐姐,你能否答應我,以後不會再隨便不告而別?”他忍不住想換她一句承諾。
    然而這話卻將魏念晚給難住了,她已騙過蕭譽一次,這次她不想再騙他了,她遲早是要走的,且應當不會太晚。可這種話在眼下這種氣氛下,又顯得太過絕情,叫她難以開口。
    她不說話,蕭譽便已猜到了她的心思,臉上露出幾分急切“為什麽?”
    魏念晚微垂著頭,她不想對上蕭譽那雙朗星一般的眼,他對她的滿腔期待隻會灼傷了她。
    她醞釀了良久,才終於開口“對不起殿下,我本就是誤打誤撞才來到殿下的身邊,殿下幫我渡過難關,我也救過殿下的性命,你我該是兩不相欠了。”
    這話讓人沒來由的生氣!
    蕭譽今日並未飲酒,可此時喘息卻變得急促了許多“晚姐姐為什麽不肯看著我說?是因為看著我這些話便說不出來麽?”
    這話直擊魏念晚的心靈深處,她心虛地咽了咽,眼神變得愈發閃躲。她從不是個怕麵對難題的性子,可唯情之一事,總是讓人無措。
    倒不是她對蕭譽也有情,恰恰是因著她對蕭譽從無逾越身份的情誼,才會更覺難以麵對。
    她的這些想法其實蕭譽都明白,從那日不經意間流露了真情,並遭到她的明確拒絕後,他便知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太急隻會將她嚇跑。
    是以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向魏念晚證明自己有多想同她在一起,而是正好相反,應當先掃清她的顧慮,讓她相信自己隻是敬重她,愛戴她,而絕非有兒女私情。
    想通此節,蕭譽便收回了手,強使自己冷靜下來。而後以極其謙卑認真的口吻解釋道“晚姐姐,譽兒之前一時莽撞,讓你誤解了我的心意,是我不對。”
    這話果然奏效,才開了個頭,魏念晚便將頭抬起,不再躲避蕭譽的目光。
    見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蕭譽信心更足,接著說了下去“其實譽兒對晚姐姐當真隻有敬重,雖隻短短時日的相處,可你我一同曆經了生死,任何緊要關頭,晚姐姐總能護譽兒周全。可晚姐姐遇險的時候,譽兒卻……”
    他低下頭去,自責到了極點,魏念晚知他不是在做戲。過去他在她麵前自稱“本王”,後來他便自稱“我”,如今他肯對著她以“譽兒”自稱,已是謙卑到了極致。
    不知為何,魏念晚心底某處有些泛酸。難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誤解了蕭譽對自己的情誼?
    “殿下,你無需向我致歉,那件事一直是我欠你一句道歉。當時我隻想著自己難以當麵開口道別,便一走了之,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之後遇到的那些,也與你無關,那根本不是你的錯。”
    “那晚姐姐,你願意往後都留下來,不再離開了麽?”眼見說動了她,蕭譽便趁熱打鐵。
    可魏念晚仍是無法給他這顆定心丸。
    “殿下,我的身份不適合留在你身邊,女傅這個位置,也該還給真正能教授你東西的人。”
    蕭譽搖頭“可我隻想讓你教授我。”
    “我沒有什麽能教授殿下的。”
    “誰說沒有?晚姐姐可以教授譽兒醫理!四皇子乃是吳帝的親兒子,吳後的親外甥,卻仍逃不過毒手!我一個大梁的質子到了吳國,又豈能安枕而臥?眼下沒有什麽能比醫理對我更有用!”
    “可是我的這些醫理,乃是得繼父之傳,並不能隨意傳給外人。殿下若想習醫,不妨去找蔣太醫和——”
    “不,我隻信得過晚姐姐!”蕭譽決然而篤定地將她話打斷。
    這下就讓魏念晚為難了,她努力解釋“我真不是推諉,而是繼父家的醫學的確不能外傳。”
    “可我本就是晚姐姐的徒弟,如何能算外人?”蕭譽據理力爭。
    魏念晚卻被他氣笑了“殿下當明白,女傅之說不過是糊弄外人的,真正的入室弟子那是要行過大禮拜過祖師爺才能作數的!”
    話音落地,魏念晚隻覺視野中的如玉樹一般挺拔的男子突然矮了下去,一恍神兒才意識到他做了什麽,不由瞳仁大震!
    她愕然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蕭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