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是逃兵,那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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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相公死後,因隻知道他的姓氏,所以,我父親就沒敢給相公亂取名字。”看著李世民此時的神情,崔氏麵帶悲傷的說道,“僅僅隻是為他豎立了這塊木牌。”
    “朕,知道了。”
    聽聞此言,李世民點了點頭。
    顯然,他並沒有責怪崔氏的意思,畢竟當時李元霸是從百萬大軍中衝殺出來,而後又到達了這終南山之中的,以崔氏之前的描述,李元霸當時的狀態若沒有崔氏父女的話,李元霸恐怕早就曝屍荒野被野獸吞噬了。
    況且,崔氏父女又不知道李元霸的真實姓名,死後為其立下此碑,已算是……他豈能責怪?
    “朕要將元霸的屍骨遷回長安,重新安葬。”隨即轉頭看向崔氏,李世民問道,
    “弟妹,你可願意?”
    “這……”
    聽聞此言,崔氏竟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了起來。
    “母親這是好事。”而看到母親猶豫的模樣,李純上前抓住崔氏的右手,說道,“父親生前未留下姓名,死後讓父親認祖歸宗,這對父親而言,是好事。”
    “正所謂落葉歸根,我相信,若是父親在天有靈,他也不會拒絕的……”
    “嗯,好,為娘聽你的。”
    經過李純的一番勸慰,崔氏終於不再猶豫,將遷墳之事答應了下來。
    她方才之所以會陷入糾結之中,無非就是擔心李元霸的墳墓被遷走之後,她便不能像以往那般常來祭拜、陪伴其左右了,畢竟他孤身這麽多年,有什麽苦楚和心裏話都會前來李元霸的墳前敘說一番。
    可以說,李元霸是他的精神寄托,若是突然之間被遷走,她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抗拒了,不過在經過李純的勸解之後,他便明白,此事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了,況且她也不能為了自己太過自私,畢竟就如李純說的那般,落葉歸根,之前她不知道李元霸的身份,但如今卻已知曉,她又怎能阻攔李元霸認祖歸宗。
    “弟妹,你放心。”
    看著崔氏此時的模樣,李世民自然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此次遷墳的過程中,朕會將你與小純一同接入宮中,到時,你仍然可以經常去看三弟。”
    “謝……謝謝陛下!”
    聽聞此言,崔氏頓時喜極而泣了起來,當即便對著李世民跪拜了下去。
    “快快請起。”
    見到崔氏的動作,李世民再次親手將其扶了起來。
    其實在李世民的心裏,對崔氏還是略有感激的,畢竟若沒有崔氏和她父親的話,李元霸可能在那次戰役之後,早就曝屍荒野了,甚至他們連屍骨都有可能找不到,如今雖死,但他們卻能將其屍骨重新安葬。
    在一定意義上而言,這崔氏便是他們李家的恩人,而且崔氏還是李元霸唯一的結發之妻,李世民自然是不會單獨將其留在這小小的村落之中了。
    “弟妹,朕還有一事要問你。”
    轉頭看了李元霸的墳墓一眼,李世民則是再次對著崔氏問道,“當時你與你父親救下元霸之時,可曾見到他的武器?”
    李世民的話音一落,無論是長孫皇後還是程咬金,都紛紛的將目光看向了崔氏。
    “您說的……是那兩柄錘子吧?”
    在李世民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崔氏卻開口對著李世民反問了一句。
    “對,沒錯!”
    李世民略微激動的點頭說道,“就是兩柄錘子。”
    若說之前李世民對李純的身份有九分確定的話,那麽在崔氏說出兩柄錘子的時候,李世民的把握就十成十了,因為他三弟使用的武器正是兩柄錘子,其名曰:擂鼓甕金錘!
    “那兩柄錘子,現在在何處?”
    轉而便對著崔氏追問了一句。
    “被我們藏起來了。”
    崔氏回答道,“相公死後,我爹怕那兩柄錘子被人發現,所以就找了幾個信賴的村民,將那兩柄錘子藏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之中,並用石頭將其封了起來。”
    “怕被人發現?”
    可聽到崔氏的話後,李世民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是的。”崔氏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兩柄錘子很重,我爹說那肯定不是平常的兵器,為了防止被不懷好意之人惦記上,所以才會找人將其藏到了山洞之中,而且……而且……”可話說到這兒,崔氏便開始有些不敢再看李世民,低下了頭去,猶豫了起來。
    “而且什麽?”李世民有些詫異的問道,顯然,他不知道崔氏為何會突然之間如此模樣?
    “弟妹但說無妨。”
    聽到李世民的話,崔氏終於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而且當時我跟父親救下相公的時候,他雖身穿甲胄,但那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就好像是逃兵一樣,我父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才不想讓相公的兵器被外人看到的。”
    說到此處,崔氏則將目光轉向了李純,“這也是我為什麽這麽多年,不跟小純提起他父親的原因,因為我怕被人知道後,小純會被人欺負、看不起。”
    “母親………”
    李純眼睛濕潤的緊緊握住了崔氏的手掌,顯然他終於知道母親為何一直以來都不在他的麵前提及他的父親了,原來都是為了保護他。
    “逃兵?”
    而再看李世民聽到此處之後,卻是搖頭啞然失笑了起來。
    若李元霸是逃兵的話,那天下間誰是英雄?
    “哎?我說弟妹,你怎麽能說元霸是逃兵呢?”
    程咬金的年齡要比李元霸年長一些,在他的心中,這崔氏是李元霸的妻子,那按年齡來算,他自然是要稱呼崔氏為弟妹了。
    “元霸可是我們大唐的功臣,你可能不知道,當時元霸一個人,就橫掃了敵軍百十萬大軍,若這樣的人是逃兵的話,那我們這些人算什麽?”
    “是……是……”
    “是村婦短見。”
    聽到程咬金的話,崔氏連忙點了點頭。
    “程伯父,你嚇到我母親了。”
    看著崔氏緊張的模樣,再聽著程咬金剛才的大嗓門,李純則是對其翻了翻白眼。
    “嘿嘿,弟妹莫怪啊!”
    程咬金尷尬的嘿笑了一聲,“俺老程生來就嗓門大,嚇到弟妹了,是俺老程的不是。”
    “沒事,沒事…….”
    聽著程咬金這略帶歉意的話語,崔氏連忙擺了擺手。
    “弟妹,你所見到的那兩柄錘子,乃是元霸生前所用的戰錘,朕想將其帶回去與元霸一同重新安葬。”
    看著崔氏,李世民則是對其問道,“你可否帶我們前去將那兩柄戰錘取出來?”
    “好,好。”
    聽聞此言,崔氏連忙點了點頭,“那處山洞離這裏並不遠,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說完,崔氏轉身便向著後山的另一處走了過去。
    隨著崔氏的動作,李世民等人則是紛紛抬腳跟了上去。
    “兩柄戰錘?”
    “莫非是……擂鼓甕金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