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湖邊遇到的怪人讓倪凡有些鬱悶，不過因為自己最近不需要再戰鬥，雖然有些煩躁，但隻要過段時間就能忘記這件事吧。
    這麽想著，離開了湖邊後，他輕吐口氣，嘴角硬扯了下。
    “弟弟？”
    耳邊似乎有人在找親人，倪凡一時間沒在意，他現在正看著周圍的店鋪，那裏賣的東西吸引了他眼球。
    “倪凡弟弟！等一下，等等我！”
    “。。。”
    知道有麻煩事來了，倪凡腳步稍微慢了下來，雖然此時他挺想回頭看看，不過理智告訴他，一但回頭，恐怕要碰上麻煩事了。
    “呼！呼！終於趕上了，舊人類，男人，穿著破爛，一切都跟告示上一樣，看來是倪凡弟弟。倪凡，我是你姐姐，你還活著，太好了”。
    聲音就在耳朵後麵，那人看起來確實是在對自己說話，已經不能無視了，現在不回頭，不知道之後對方會不會做出危險的舉動。
    “你是在跟我說話？”
    停住了腳，倪凡轉頭看向對方，在這瞬間，他明顯注意到，對方動搖了。
    恐怕是看到了自己的臉，對麵這女人往後退了步，臉上明顯地變得慌亂起來，好一會才恢複正常。
    這時倪凡也看清楚了對方，是個一米六多的舊人類，比自己矮一些，頭發是酒紅色，也不知道是染的還是天生的，臉上五官很標準，沒有哪邊特別突出，不過也因此，麵孔很柔和，像是個溫順的女人。
    “你是叫倪凡嗎？”
    應該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這女人定了下神，試探性地問道。
    麵對這問題，倪凡迅速在大腦裏過了遍，如果答應下來，之後她不知道會說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休息計劃泡湯了，而如果拒絕，自己之後應該和她就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想了想，倪凡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我叫張大牙，你認錯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轉頭向後方走去。
    也許是之前回答時停頓了兩秒，也可能是這女人有別的想法，在倪凡轉頭要走時，她朝著對方的背影喏了喏嘴。
    沒聽到身後腳步聲，倪凡正想鬆口氣，而在下一刻，麵前瞬間出現了個身影。
    “靠！”
    倒不是說嚇一跳，畢竟在平時，倪凡低頭走路，麵前出現個電線杆他也沒那麽驚訝，主要是伴隨著這身影出來的，還有個碩大的拳頭，而這拳頭的目標，正是自己。
    看著麵前這砂鍋大的拳頭打過來，倪凡來不及想為什麽，長久來戰鬥練習的本能，早已深入骨髓的神經反射控製他身體逆時針轉動，上半身向右傾斜，同時右手彈起，把擊來的拳頭往前推。
    就在半秒不到時間，他完成了一切，看著眼前身影停在了原地，而他卻因為身體受傷的原因摔在了地上，右腿剛要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
    血液從繃帶溢出，染紅了褲子，看向麵前的身影，正是之前的女人，倪凡終於忍不住破口罵道，
    “你神經啊！”
    他是真沒想到眼前這人會突然出手，畢竟自己跟她非親非故，也沒什麽交集，沒有任何理由會招致她對自己進行攻擊，那麽隻有一個可能，自己剛才哪裏得罪她了。
    “有病啊這是，突然對別人出手，我哪裏招你惹你了”。
    緊了緊腿上的繃帶，卻是讓大腿傷口處更痛了，現在隻能回去換繃帶了，已經滲血的繃帶沒辦法再用了。
    邊上的群眾也逐漸圍了過來，可他們原本要過來幫忙，可過來的人看到倪凡的臉時都退縮了，有人還竊竊私語，隻是他們都防著自己，倪凡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沒有理會他們，倪凡硬撐著站起身看向眼前的罪魁禍首，她隻是滿臉複雜地看向自己。
    “你的護盾，不，你果然不是他”。
    倪凡心裏明白他什麽意思，自己並沒有上護盾，上次上護盾是好久前了，早已經失效了，而最近嫌麻煩，沒有給護盾補上，恐怕她就是說這個吧。
    搖了搖頭，倪凡開口道。
    “既然確定了，你就快走吧，我也不追究了，我還有急事，沒空理會你”。
    說著，他看了眼對方，這女人好像沒有任何走的意思，隻是站在那看著自己。
    看對方態度，倪凡壓力更大了，她這樣自己可不敢把後背露給她，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給自己一拳。
    身後民眾聲音更響了，而且能聽到有人說“警察來了”，倪凡心下有點著急，雖然自己並沒有做什麽，但如果剛才的事被當成打架鬥毆處理，也會有點麻煩。
    對麵那女人好像也聽到邊上人的話，她幾步走了過來，在倪凡沒反應過來時拉住了他的手。
    “喂！你！”
    “不知道誰報的警，總之警察要來了，如果被喊住，我們都要去做筆錄，不想去就趕緊跟我來，我帶你去治療，順便躲開那些人”。
    雖然不想跟這女人走，畢竟她剛才還對自己出手，不過自己也同樣不想在警察局浪費時間，而且現在腿部傷口痛的要命，光是站著，牽扯的神經就一抽一抽，如果真讓自己現在走回去，怕是半路恐怕就要失血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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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這女人為什麽要對自己出手，自己也沒搞明白，真是為了看自己有沒有上護盾？如果真這樣，自己不找這女人搞一筆錢，自己還對不起挨的那一下，不過如果這女人是窮鬼的話也就算了，自己雖然很氣，但原則還是有的。
    “走吧，我可不想被警察抓到”。
    “嗯，抓緊了！”。
    話音剛落，那女人直接順手抓住了倪凡手臂，雖然不知道她接下來要怎麽做，不過倪凡本能地就要掙脫開。
    “別動！抓緊我！”
    “哦！”
    女人的聲音嚴厲無比，就如同命令般，讓他一下子不敢動彈，反應過來後，他正想要反駁，卻在這瞬間，他感覺到空氣開始變得粘稠，喊出來的話都有些不通暢。
    “你——那——麽——”
    剛想埋怨對方，可張開的嘴想說出話，卻萬分艱難，就好像自己的時間被放慢了，而意識卻沒發生改變一般，做出的一切行為都萬分難受。
    很快自己的身體開始偏倒，想來應該是那女人在拉自己，不過自己想保持平衡也沒有辦法，思維因為時間的關係陷入了停滯，神經也好像被割斷了，一切都無法運作。
    眼前拉著自己的女人做的一切都順暢無比，明明自己挺重的，然而隻一會，自己就被對方拉的像風箏一樣在後飄，雖然想喊住她，但嗓子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hhde”
    無法喊出口的話語隨著氣流飄到了後方，自己隻能像塊布在她身後飄著，倪凡隻感到這段時間特別漫長，時間好像被拉伸了，原本的一秒被拉長了幾倍幾十倍，這對於精神來說是巨大的折磨。
    大概熬了有十幾分鍾，因為視覺也被模糊了，沒辦法從眼睛來判斷經過了多遠，等到一切都恢複時，他隻能坐在地上慢慢回神。
    “我回來啦，老媽在嗎？”
    眼前這女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眼前的店鋪中，倪凡順著她去的方向看過去，這裏是商業街裏，不過人並不多，應該是屬於商業街和住宅區結合處。
    眼前她進去的這家店鋪，外表應該是由磚紅色油漆塗製成的磚石，內部不知道是真木料搭建，還是用了仿木油漆噴塗，看起來倒是跟災難前的很多旅遊景點木質建築很像。
    本來猶豫要不要跟進去，在看到那之前自稱姐姐的女人朝自己招了招手，倪凡索性也跟進去了，不過進去之前，他還是謹慎地給自己加了個護盾。
    隻是，這一幕被在裏麵的女人看到了，她微微抬了抬眉，什麽也沒說。
    進去後，是大概三十平米的大堂，在大堂裏麵擺了個大型茶幾，後麵有長椅擺著，看起來應該是紅木的。
    除此以外，在大堂邊上還有兩排座椅，而在對麵，放了座鋪了不知道什麽皮的手術床。
    在大堂後方的長椅上掛了張太極圖，占了整麵牆一半，本身沒接觸過這類東西的倪凡不禁也被這太極圖震撼了下，也不知為什麽，也許是對傳統文化的崇敬，他還是輕輕低了下頭。
    那女人已經從大堂後邊的樓梯上到不知道哪裏去了，倪凡左右看了眼，便坐在了長椅上閉目休息，既然那女人說她會安排，那自己也不想再費力了。
    隻是，自己的臉真有那麽嚇人嗎，而且她說會治好自己的臉，那怎麽治？不會要動刀子吧，那還是挺嚇人的。
    輕輕搖了搖頭，把恐怖的畫麵丟到腦後，現在都是超能力時代了，那種東西應該早就過氣了吧。
    很快，樓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倪凡睜開眼，看到那女人後便開口問道。
    “這裏是？”
    對方聳了聳肩，來到茶幾下掏出了個小球後，對倪凡回應道。
    “人不在，隻能由我來了，應該不會出問題”。
    “等等，你說的你來，是你來治療？我還以為你有兄弟姐妹會醫術，你不會要自己動手吧”。
    麵前女人撓了撓頭，像是很不解。
    “當然啊，不然我拿治療球幹嘛，雖說平時都是媽媽來，不過我多少也接觸了點，這東西並不複雜”。
    “不是複雜不複雜地問題，你的能力不是瞬移嗎？怎麽你也會看病？”
    女人像是有點厭煩了，直接一把抓住倪凡受傷的腿部說道。
    “對，你就放心，我馬上給你治好，還有你的臉”。
    在倪凡看不到地角度，她嘴角咧了下，隨即扯開傷處的褲子，手法非常暴力。
    看到褲子被扯破，倪凡就要喊出來，卻被女人按了下傷口，喊出的話變成了痛哼。
    “給我安靜點，不然再來一次哦”。
    也不知道為什麽護盾沒生效，不敢再叫的倪凡隻能哼哼兩下，就當做對這種行為的抗議，雖然毫無作用，褲子還是被她撕了個大洞。
    治療球被她的超能力激活，柔和的光芒撒在患處，原本潰爛到脂肪的傷口開始緩慢合攏，皮膚重新長起，覆蓋住了肌肉。
    大概七分鍾後，傷口痊愈，新長出的皮膚色澤鮮豔，那女人忍不住又按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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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痛不痛？”
    倪凡閉眼感受了下，搖了搖頭。
    “好了，不痛了”。
    “那就行，來，抬起頭，接下來就是讓我看看你原本的樣貌吧”。
    雖說她的話沒哪裏不對，但莫名的危機感從心底升起，說不出是哪裏怪，這東西來自於平時看的小說電影中的台詞，一般對方說出這種話時，自己的身份通常會被揭穿，這種感覺讓他挺不舒服。
    倪凡說了聲“不用了”，就要站起身，隻是還沒站穩，自己的肩膀就被她按了下去。
    “你就乖乖坐著就行，你這樣出門會被抓進去的，我給你恢複好，你想去哪就去哪”。
    “誒？好吧，不過你可別做什麽奇怪的事”。
    雖然感覺很不對勁，不過倪凡隻能讓她拿著恢複球在自己臉上亂弄了。
    不過自己記憶裏沒有過姐姐，那個叫倪凡的弟弟應該隻是和自己同名吧，她看到自己原本的臉後應該就會放棄吧。
    沒一會，柔和的熱氣從那球上輻射出，向臉上的肌肉深處傳導，這股熱氣無孔不入，很快，從脖子以上，頭皮以下，整個腦袋都被這股熱氣侵占，腦子開始迷糊，臉部肌肉不停抖動，不斷有像小蟲子在肌肉中鑽動的感覺傳來，讓他忍不住想去撓。
    不過還沒抬起手，耳朵旁模糊地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麵前那女人像是嘖了聲，對自己說了聲別動就離開了。
    嗯，這是不治療了嗎？倒也好，雖然心裏有點可惜，這暖洋洋的感覺還挺舒服的，不過隨著那女人離開，這感覺開始淡了下去。
    直到感覺徹底消失前，這女人還沒回來。
    “好了？”
    感到治療效果結束後，倪凡睜開了眼看向前方，此時的大堂空無一人，通往外邊的大門開著，路過的居民不時朝這裏看一眼，隨後麵無表情地離開。
    “嗯？人呢”。
    沒有人回複他，想到之前那女人的話，倪凡站起身走到後邊，這裏是之前她進去的那個門，推了下，是鎖著的。
    “喂！我走了哦！”
    喊了兩聲，裏麵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現在一直待著也不是辦法，而且將近有半天沒吃飯了，出來時是早上，此時太陽也要下山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在這裏過夜了。
    “算了，走了！”
    不想再耽擱下去，雖然之前那人叮囑過自己先別走，不過自己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最關鍵是自己不想在別人那過夜，雖然酒店是別人安排的，但那是屬於專門給自己住的房間，怎麽說也安心點。
    隻不過，想讓有路癡屬性的他回到酒店，恐怕就是件難事了。
    “想想看，之前來的時候，好像太陽在後方來著，也就是我是向西走的，之後雖然被帶走了，不過好像走的不遠”。
    看了看太陽位置，這太陽是在運動著的，那麽也就是說，現在是在下午，還是要往太陽升起的位置走，才能回去。
    辨識了下方向，倪凡往東方走去，不過他還是忽視了那時刻瞬移的速度，還有自己的路癡屬性，到了太陽徹底落下時，他還是沒找到路。
    眼前像是個巨大的工廠，裏麵一刻不停地不知道在加工什麽，邊上有兩個工人在聊天，看起來像是可以問路的人。
    不過。
    “那酒店叫什麽來著？”
    與此同時，在倪凡離開後的那家店鋪，那位女人終於回到大堂裏了，此時迎接她的，隻有冷清的桌椅，還有名為失望的情緒。
    “他果然走了，明明是唯一的弟弟的”。
    頹喪地坐在茶幾後的長椅上，她打開了手機，裏麵是今天早上爸爸給她發的消息，隻是自己一直沒打開看。
    “女兒，我和媽媽今天要去一趟政府，明天早上回來”。
    關掉手機，她隻能歎口氣，之前被那自稱亞絲娜的人叫了出去談事情，說是要她不要幹涉回歸的倪凡的事，自己還和她吵了架鬧到了警局，雖然最後和解了，但她還是知道，將來恐怕還有很多麻煩事過來。
    手機脫離了手掌，掉在了地上，不過她已經沒力氣去撿了，席卷身心的疲憊一擁而上，雖然知道現在門還沒關，不過也不想去關門了。
    “哎——”
    伴隨一聲長歎，她閉上了眼。
    今夜，有人歡喜，有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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