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儒微微一笑。
    “今日，便讓爾等看看，五脈，就是四脈的天”趙子儒厲喝。
    “噗”。
    一口鮮血噴出，趙子儒雙目圓瞪。
    趙子儒身後，一蓬頭垢麵的人將一匕首硬生生刺進趙子儒心髒。
    匕首拔出，鮮血狂飆。
    趙子儒再吐一口血，直勾勾栽了下去。
    “快跑啊，趙大人被山匪殺了”殺人之人大吼一聲，沒入人群。
    “什麽，大人被殺了”。
    “快跑啊，河兵不行了”。
    …
    聽聞趙子儒被殺，百姓再度混亂。
    “大哥，陳大人的人得手了”二當家指道。
    “按事先談好的，拿我們該拿的”大當家道。
    “大哥，這些石料之類出手也能賣價錢”三當家問道。
    “笨，你賣給誰？誰家用青石造房子？除了河道衙門，誰要？要是提煉，你會嗎？”大當家沒好氣道。
    “撤，全山山眾轉移至第四據點”大當家下令。
    “是”山匪像潮水一般，消失在密林中。
    河兵一臉茫然，就這麽走了？
    “大家不要亂，繼續前行”一老河兵高聲喝道。
    群龍無首之下，其餘河兵將幾十輛大車團團圍住，極速向西澤趕去。
    “大人，我們半路上遭遇山匪，趙大人被山匪殺了”一河兵稟報，聲淚俱下。
    “什麽，趙大人被殺了”夏淵一臉震驚。
    夏淵回頭，陳運良也是一臉震驚。
    “我的…我的趙大人啊”陳運良是聲淚俱下。
    隻見陳運良右手顫抖著拉開了趙子儒身上的白布，裏麵正是趙子儒的屍身。
    夏淵歎息一聲，蓋上了白布。
    四個河兵欲上來將趙子儒抬走。
    “不，本官親自來”夏淵攬下一個河兵。
    “下官也來”陳運良也出來道。
    “下官也來，我也來”於榮光和施冠中亦雲。
    隻見四人一邊抹淚，一邊“沉重”的將趙子儒抬進了河道衙門。
    片刻，河道衙門麵前，一個台子搭了起來。
    見河道衙門起了台子，西澤百姓外加第一期回來的民工，都是聚了過來。
    “鄉民們，岷江大汛，大壩河堤崩裂，天災降我西澤，首日，死八十萬，次日，再死五十萬，接一旬，淹、餓、瘟、同類相食，再死數十萬，百萬人奔逃，上任郎中張明晰張大人以身殉職，然災始至今，趙子儒，趙大人，趙員外，東西奔走，為救萬民，上下求索。今日竟為山匪所害，悲乎。請郎中大人致祭文”陳運良一邊說，一邊哽咽，衣袖擦淚濕了一大片。
    “建安五十三年九月初七，時值寒冬，吾心亦冷，銜哀備儀，告兄天靈。嗚呼！子儒少孤（夏淵也不知道趙子儒是不是孤，不過不重要），少時寒窗十年，文武雙成，會皇帝聖恩，為國操勞。中年，喪弟，孤身於世，再無親人。雖伶仃孤苦，然亦不忘己身職責，河陽縣台時，清冤案數百起，安平通判時，鐵正無私。吾雖與兄共事不久，然兄在天之靈亦如影伴吾形。言不盡情，兄能知乎？知乎？嗚呼！嗚呼哀哉！”夏淵聲音顫抖，讀完了祭文。
    “沒想到趙大人竟然是如此好官”。
    百姓聽聞，紛紛躬身。
    李梔若在一旁翻了翻白眼，這兩貨真能演，恐怕現在心裏樂開了花。
    “送趙大人”夏淵高喝。
    “送趙大人”眾人齊聲高喝。
    …
    河道衙門內。
    “袁大人，趙子儒已除，這…”陳運良試探道。
    “你的心真狠啊，本官如何知道你不會對本官如此”夏淵笑問。
    “我…大人明察，小人對大人隻有忠心”陳運良立馬跪了下來。
    “你如何證明你的忠心”夏淵道。
    “我…我我我…”陳運良結舌。
    “好了，起來吧”夏淵笑著將陳運良扶了起來。
    “等趙子儒的事處理妥當，我會向總河大人上書，員外郎”夏淵笑道。
    “下官，謝大人”陳運良驚魂不定。
    “哎呀，像什麽樣子，退下吧”夏淵見此，已然足夠了。
    “對了，秦國安我已經讓人護送回貴府了，這可是功臣啊”夏淵忽然說道，說罷，回了後衙。
    陳運良一滯，秦國安正是刺殺趙子儒之人，夏淵如何知曉。
    “若若，在想什麽”回了後衙，夏淵見李梔若問道。
    “我在想，我們弄出這麽大動靜，東西輯事廠是否會發覺”李梔若道。
    “也是，東西輯事廠不簡單”夏淵點點頭。
    夏淵思慮片刻，提筆寫了兩封信。
    “如不想京城刺殺之事再現，請謹言慎行”李梔若呢喃。
    “什麽意思啊？”李梔若歪著腦袋。
    夏淵摸了摸李梔若的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入了朝廷，便離不了功名之心，讓老宮立即用箭送給東西輯事廠”夏淵笑道。
    夏淵坐了下來，拿來一卷空白文書。
    片刻，文書修完，夏淵取來官印加蓋。
    “加急送往河督衙門”夏淵道。
    李梔若點點頭，立即安排心腹，連夜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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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袁大人，哎呀，未曾遠迎，恕罪”蔡國倫看見夏淵到來，立馬下來作揖。
    “嗯，本官此次前來，是來送我河道河督大人以及貴州州台的公函”夏淵笑道，手指一甩，兩封公文落在蔡國倫身前大案之上。
    “嘶，要我西澤縣協同河道衙門剿滅山匪？”蔡國倫呢喃。
    “不錯，我河道衙門員外郎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山匪所殺，滑天下之大稽也，其間接原因，便是你西澤縣治安太差，於情於理，你西澤縣都應該協助我河道衙門”夏淵一掌拍在大案之上說道。
    “你…”蔡國倫氣不打一處來。
    “怎麽，你不聽我河督府的命令可以理解，但你連你楓州州台的命令都不接受了嗎”夏淵看了看自己的手道。
    “好，來啊，集結我西澤縣三千甲士鄉勇”蔡國倫氣的牙癢癢，誰願意被別人在自家吆喝。
    “三千？你西澤就三千？”夏淵質疑。
    “袁大人，我西澤總要留一些守備力量吧，況且天災剛過，我甲士鄉勇也損失不少”蔡國倫拳頭劈啪作響。
    “你縣衙裏這些衙役，都和我走吧，這邊這堆，還有那邊的”夏淵走到大堂門前，指來指去。
    “怎麽，我河道員外郎在你西澤縣境被害，都是某人懶政無為所致，我這就要稟明總督大人，上本參你”夏淵冷哼，站起身來就要走。
    “不敢，袁大人，你們，聽袁大人的吩咐”蔡國倫從牙縫裏擠出來道。
    片刻，河道衙門六千河兵外加四千多甲士鄉勇衙役，在夏淵的帶領下，近一萬人浩浩蕩蕩，雄赳氣昂，哇哇大叫向聚英山開去。
    蔡國倫站在城樓上，看著就想吐血，來氣。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身影閃進西澤縣衙，直衝縣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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