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真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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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梓寒周璟嫁給瘋批太子衝喜後!
    弄堂風肆意嗚咽,落在地上紙糊的燈籠被裏麵的蠟燭點燃,火光四起。
    她站在門口,遍體生寒。
    袖口下的手緊緊攥起,慕梓寒緩緩抬頭,銳利的視線摻著恨意的看向屋內的人。
    慕如月的一句話,像是一把火,足以燎原。讓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盧豔瞳孔聚縮。
    都過去這麽久了,被買通的大夫還有家仆全讓她私下打發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少之又少,慕如月怎麽知道的?
    她突然想起來了。
    那是多年前,先夫人柳氏的忌日。
    慕政為了名聲,特地大辦特辦,為了彰顯他對亡妻的悼念。
    對此,盧豔很不痛快。
    當年,兩人產生爭執。將陳年舊事翻了出來,沒想到讓慕如月聽了去。
    “你胡說什麽!”
    慕政猛然暴怒。
    “你娘是那種惡毒的婦人?我是那種連枕邊人都要害的人?我看你是瘋了!故意要要鬧得家宅不安才肯安心?”
    “梓寒,你別聽信她挑唆。她那張嘴沒一句實話!”
    他反應越大,就越害怕這件事暴露。
    “來人,把她送走!”
    慕如月也不掙紮了,她抹了把臉,傷口崩裂,又開始流血。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棉裙,發髻盤著是婦人的裝扮,給人當妾是不能穿正紅的。
    多悲哀啊。
    她一輩子都在爭。
    最後卻落得這麽一個田地。
    為了前程,誰都在拋棄她。
    隻有表哥。
    可是表哥死了。
    當初慕如憐出嫁哭的稀裏嘩啦時,她高高在上的看著,覺得她矯情。從來不覺得一個花季少女嫁給一個老頭有多可憐。
    原來,刀要架在自己脖子上,才會知道疼。
    慕如憐至少是個正房。
    她呢?
    一個低賤的妾。
    那大人府上的妾室並不少,可能活過半年的有幾個?多少女子走著進去,求救的淒厲一聲高過一聲,最後是奄奄一息被抬出來的,身上全是傷。
    眼看著奴才要上來將她押走,慕如月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舉動。
    她朝著牆狠狠撞了上去。
    血花四濺。
    徹底斷了氣。
    盧豔嚇得癱倒在地“月兒!”
    慕政手心手背都是汗,他沒想過事情會暴露。他跨過慕政月的屍體“梓寒,為父……”
    冷血的可怕。
    慕梓寒覺得荒唐。
    眼前的男人嘴巴一張一合,她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慕如月剛才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放。
    還有那些記憶裏充斥著童年噩夢的斥責。
    別和她玩,殺人犯,她就是殺人犯。
    全家你的命最硬,你把你親娘克死了,這下又來克你繼母肚子裏的孩子!
    聽說了嗎,大少爺為皇上擋了一箭,流了不少血,隻怕是熬不過去了。
    好端端怎麽會出事?大少爺在外這麽多年,一直好好的。怎麽一回來……
    還能是怎麽回事,被小姐克的,出事前兄妹倆挨著坐呢。
    她不信神佛,可有的話聽多了,其實也會當真。
    即便慕衍一直在開導她,可有的時候,人會陷入死胡同裏自我懷疑。
    她想過很多次,如果柳氏沒有懷上她,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她恨爹爹和繼母背地裏搞在一起,讓娘親得知,受不了打擊才導致早產。
    可萬萬沒想過,這件事其實另有隱情。
    而隱情的源頭,這麽多年給她灌注一個思想。
    你命硬,克人。
    你命硬,所以家裏的噩運都是你造成的。
    你命硬,所以處境不好都是你應得的。
    明明該崩潰的,可這時她卻異常冷漠。
    她大步上前,攥住盧豔的手腕。高聲質問。
    “我娘是你害的?”
    盧豔抱著已經死了的女兒,眼神裏沒了焦距。她又哭又笑,悲從中來。
    她是自私,可也想過,將身上所有的銀子給慕如月當嫁妝,就盼著那位大人看在和慕政的份上,女兒能少受點苦。
    可她沒想過逼慕如月死啊。
    造成這一切的……
    盧豔覺得是慕政。
    她眼眶充血,朝一處撲過去,長長的指尖在慕梓臉上亂抓“慕政!我和你拚了。”
    慕政心髒突突跳的厲害。
    “你發什麽瘋!”
    “瘋?我的確要瘋了,你殺我侄子,如今又害我女兒!”
    盧豔想要和他拚命。
    她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所有人都說我惡毒,明明這個府裏最惡毒的是你。”
    “你膩了柳氏,嫌她無趣,你早就想休了她,可她安守本分,沒犯七出之條你休不得。你怪她對你多加管束,你怪她不懂的柔情似水的服侍你,沒有你的允許,我哪敢動她一分一毫?”
    “她的死,不是你想要的嗎?”
    “她難產時,你分明明知道那大夫有問題,你也沒攔下。”
    “我得你歡心,無非是抓準你的心思,你哪裏是幫凶?是我為你賣命罷了。靠著我的手達到目的。不沾一滴血。”
    “如今惡人隻有我!”
    慕政“住嘴!”
    “哈哈哈哈,惱羞成怒了。”
    “來人,還不把夫人拉下去!再將地上的孽畜扔去亂葬崗!”
    發喪他都不願意了。
    他一發話,很快有人捂住盧豔的嘴,拖著人往外走。
    慕梓寒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對誰產生憐惜,心腸硬的不行。
    “梓寒,你聽為父解釋。”
    慕梓寒冷笑。
    她說的很慢。
    “我娘不顧父母反對,一意孤心非要嫁你,甚至不惜和家裏斷了往來。”
    她死死咬著唇。
    “她是陪你一路窮過來,靠著針線供你讀書考取功名的糟糠妻,祖父祖母病逝時,也是她在塌前盡孝。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為你操持後院,為你生兒育女。”
    “她的一生都在圍著你轉。”
    “能做的,她都做了且毫無怨言。慕政,她是嫁給你不是欠你的。你憑什麽如此作賤她!”
    慕梓寒眼裏的光一點點暗淡,最後沒有了生氣。
    “當初你生怕外人數落,拿後院不可一日無主,我和哥哥不能一日無母的理由將人娶進門做了續弦。”
    她現在說起來,都覺得晦氣。
    “你卻讓我和哥哥把殺母仇人當做繼母。”
    “慕政,你真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