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麒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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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戰火紛飛,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墨涼在這一個冬季撒手人寰,墨子淵一直陪同在側,期間還有一直伺候的墨涼的一個老太監,墨涼先是吩咐了那老太監傳位的事情,將詔書給了那個老太監,便是讓他出去守著了,因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最大的一個秘密,關乎於整個國家,甚至是整個瀾滄國的未來,也關乎墨子淵本人。
墨涼說的話,很簡單,要想登上皇位,必須讓洛承歡祭旗!聽到這話的墨子淵,猛地起身,瞪大了雙眼看著墨涼,當初讓他去接近洛承歡的人是他,而後讓他娶洛承歡的人也是他,可是為什麽到了如今,卻是要置洛承歡於死地了呢?心中疑惑叢生,可是這表情在墨涼的眼裏,卻是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為什麽?”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氣,當初是他墨涼要自己接近洛承歡的,如今的他,隻想要好好的對待這個命苦的女子,想要和洛承歡廝守終生,他就是如此,愛了就是愛了,談不上什麽深愛,但是他卻隻認定了洛承歡,可是現在卻是要他做出選擇,是選擇登上皇位,拿洛承歡祭旗,還是選擇放棄一切,隻要洛承歡一人。
從小,他便是將國家看得比自己生命都還要重要,為了國家,或者說是為了權利,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現在他最愛的人,卻是和自己一生的追求掛上了代溝,有了矛盾,有了取舍,心中萬分糾結。
看見墨子淵此時的反應,墨涼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子淵,在你接近洛承歡的時候,我便說了,千萬不要愛上洛承歡,可是現在,你可是已經忘記了?”墨涼心中不住的歎氣,命運的軌跡早已經是從每一個人一出生便是安排好了的,看來如今這個局麵,他當真是改變不了,他是如此,難道就連他的兒子也逃不過這個命運的安排嗎?
他真的不知道,當初讓墨子淵去接近洛承歡,借由她的勢力,來鞏固墨子淵的地位,用洛冥的兵權震懾那些朝官,到底是對還是錯了,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道長的一番話,在墨子淵出生時,那個道長便是說過,墨子淵是天生的王者,有他在,國運必當十分昌盛,果不其言你,自從墨子淵一出生,瀾滄國國力昌盛,這第一大國的位置也是做得越發的穩當了起來。
但是在洛承歡出生的那一天,天空呈現出來的異象,他不是不知道,而後上官無心便是撒手人寰,再接著,便是當年的那個道長有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告訴他,這剛出生的洛承歡是墨子淵的貴人,也是墨子淵的劫,更是墨子淵這一輩子的克星。
因為這個女孩就是凰女!
那個道長當初便是說過,這個女孩可以助墨子淵登上皇位,永世無虞,但是若是墨子淵愛上她,那麽便是墨子淵的劫,這一輩子都逃不開的情劫,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在墨子淵登上皇位之時,用洛承歡祭旗,方可破解;更或者是讓墨子淵不愛上她。
但是很顯然如今墨子淵的反應,便是他已經愛上了洛承歡,見到自己的兒子這個樣子,墨涼無奈極了,當初的自己是這樣,現在的墨子淵也是這樣,這難道就是他們墨家的厄運了嗎?
“不,父皇,兒臣沒有愛上洛承歡,從頭至尾,不過都是在利用她而已,兒女情長,那裏比得上江山社稷呀,好男兒定當以江山社稷為重。”墨子淵單膝跪地,低著頭回答著,昧著自己的真心回答著,確實,就如同墨涼所言,自己真的愛上洛承歡了,著了魔一樣的愛上了洛承歡,愛上了這一個堅強的女子。
聽著墨子淵的回答,知兒莫若父,他怎麽會不知道墨子淵的心思,他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嚴肅,看著墨子淵的眼底多了一絲狠戾:“你這樣想當然是好的,朕也沒有幾天日子了,有些事情你也應當知曉,我們墨家曾經也是神遺之族,而後因為一些變故,才成為了這麽一個單獨的墨家。”
“而當年我們的克星,無可避免的,就是鳳族的凰女,凡我墨家男子,一旦愛上凰女,二者相結合,那麽天下動蕩,這是氣運的問題,兩者都是兼顧著北蒼大陸的氣運,若是兩者撞在了一起,勢必有一方是敗者,而每一次當麒麟子遇上凰女的時候,便是其所守護地災難來臨的時候。”
說到這裏,墨涼抬頭看著墨子淵,殘忍的說出了一切:“你可知,為父我便是上一任的麒麟子,所以當初和上官無心之事無疾而終,不是因為我不愛,而是因為,為了整個北蒼大陸罷了。你身為我的兒子,毫無懸念,你就是這一任的麒麟子。”
最後的麒麟子三個字,徹底將墨子淵打倒,他癱坐在旁邊,就這麽看著墨涼,心中痛苦萬分,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啊,老天爺你為什麽那麽的殘忍!為什麽當他已經愛上洛承歡的時候,當他已經決定和洛承歡廝守一生的時候,卻是讓他知道了這個真相,他恨呀,他更恨這個明知一切,卻到現在才說的父親。
“為什麽!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既然你明知如此,為什麽還要讓我去接近她,讓我陷進去!告訴我,為什麽!”瘋狂的大吼著,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若是之前沒有愛上洛承歡,隻不過是於洛承歡逢場作戲罷了的他,或許可以下得去手,可是如今,你要他怎麽辦!
此生最愛的人,卻是他此生最不能愛上的人。
墨涼無奈的苦笑著說道:“她是唯一可以助你登上皇位的人,當初我以為你不會愛上她,所以便是想要借助她,來保你一世無虞,因為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從當初和上官無心遇見,見證了凰女的能力,在到她逆天改命救回了洛冥,生下了洛承歡,我就已經知道。”
當初是因為他,洛冥才一氣之下接下了出兵邊疆的使命,唯一的條件,便是換先帝的一道聖旨,而當初還是太子的墨涼,也是間接的成為了其中的調和物,洛冥接旨,前去鎮壓叛亂者,他隻需要坐鎮後方,等著洛冥的勝利,便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但是沒有想到,當初的那一場大戰有了巫族的加入,早已經變得不是那麽單純了起來。
因為巫族和鳳族對立,兩族互相牽製,所以巫族最想要除掉的便是鳳族的凰女,因為凰女不單單代表著北蒼大陸的氣運,她所在國家的氣運,更是代表著鳳族的氣運,若是鳳族的凰女,在沒有繼位者的前提下殞命,那麽鳳族隻得落下一個滅亡的下場。
再那一次大戰中,洛冥中計,不敵身受重傷,最後不治身亡,可是就在這時候,就在他們都以為洛冥就此畫上一個句號的時候,上官無心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她為洛冥換了血,讓洛冥死而複生,同時,也是將大兵壓境的叛軍擊敗,最終獲得了勝利。
之後便是上官無心和洛冥成親,最後有了洛承歡,但是在洛承歡出生不久,上官無心便是撒手人寰,洛冥請兵遠走邊關,一走便是整整十一年,最後是知道了洛承歡的“死訊”消息,這才趕了回來,自此便是駐守在了皇城,護衛著皇城的安全。
當初墨子淵暗地裏找尋當初救他的女孩,他不是不知道,於是他提早的將消息調換了一下,否則墨子淵便是早早的就遇上了洛承歡了,那一切就都完了,可是現在,當他改變了一切,在讓墨子淵和洛承歡相遇,最後墨子淵還是愛上了洛承歡,兜兜轉轉這麽久,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自然是一切因果都已經注定了。
“她是鳳族的凰女,一旦回了鳳族,認祖歸宗,你認為她還會記得你嗎?孩子,不要在陷下去了,她是你的劫,若她在一天,瀾滄國便是永無寧日,而你的皇位也是如此,她可以助你登上皇位,也是翻手間棄了這天下於不顧。”
墨涼看著墨子淵繼續說著,他知道,即便是他不說,墨子淵也知道,洛承歡是鳳族的凰女,這是早已經注定好了的,不論他們如何掙紮,如何的想要去逆天而行,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早已經安排好了的宿命,無論如何都是打不亂的,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要麽不愛,若是愛了,那便是隻有殺了。
洛承歡不死,那麽終有一天,瀾滄國,甚至是整個北蒼大陸都會陷入危機,凰女和麒麟子本就是不能共存的,二者隻能活其一,或者是二者相遇便是死敵,但是若是相愛了,便會是如同他這般結局,他已經走過的老路,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了。
“不,不可能,一定還有辦法的,不可能,我不相信……”墨子淵紅著眼睛說著,問世間,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墨子淵,他不再是淡雅如塵,不在是那麽的沉穩冷靜,而是慌張,而是痛苦,眼底滿是憂傷,瞧見墨子淵這個模樣,墨涼越發的覺得,看來一切都是真的,洛承歡就是墨子淵的克星。
突然間,墨子淵猛地低下頭來,同時也沉默了。
“告訴我,孩子,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愛得有多深?”繼續問著墨子淵,對於墨涼的問話,墨子淵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整個人都是慌張的,他想說他沒有愛上洛承歡,沒有,一點也沒有,可是這口是心非的話,就算是他聽見,也絕對不會相信,他騙不了自己的內心,他愛上了,愛上了一個命中注定不能相愛的人,這到底是宿命的安排,還是當是如此呀。
見到墨子淵這個難以啟齒的樣子,墨涼也是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問了,便是揮了揮手,讓墨子淵出去,墨涼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可是今日看見墨子淵這樣,他也是知道,不能在這麽繼續下來,否則瀾滄國國破之日,指日可待,即便是他將要離去,他也不能讓瀾滄國亡在他這裏。
強撐著自己的病軀,找來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太監,他在一旁伺候著,寫著他這一生中的最後一道聖旨,最後交給了那個老太監,並且囑咐他,不到關鍵時候,不得拿出來。
之後不久,便是在墨子淵的陪同下,撒手人寰。
而在墨涼離去後的後一天,或許是墨涼也預料到了這一切,早已經將洛冥的大軍暗中讓洛冥慢慢送進宮內隱藏起來,混在禦林軍裏麵,在拿出一隊精銳去和龍翔軍會和,共商破解之法。
就在墨涼去世後的第三天,國不可一日無君,而當那個貼身的老太監拿出墨涼留下的傳位詔書時,卻是如同墨子淵想的這樣,那個一直中立,沒有什麽的右相馮遠出聲了,馮遠可是如今的八皇子的母家人,雖然說墨涼去世了,但是他後宮中國的女人都不是吃素的,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墨子淵將皇位占去,而且如今朝堂之上四分五裂,墨子淵想要現在登上皇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他有著墨涼的聖旨在手,但是當時墨涼離去的時候,就隻有他和那個老太監在場,即便是真的,那一道聖旨,但是這隻是他們一些人的認為,有些不服墨子淵的,想要推舉八皇子上位的朝官們,都是紛紛以他們不在場,根本不知道這個聖旨的真假來論足,說著墨子淵不配登上皇位。
更是列舉了墨子淵的以前種種,他們都是這麽認為,認為一個懦弱的人,一個沒有文韜武略的人,不配當上皇帝,因為這樣的,無能的皇帝來領他們,隻能是讓他們更加的懦弱,更加的無能。
對於這些,當事人墨子淵,更是不放在眼裏,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更多的是矛盾,第一次出現了矛盾,究竟是皇位還是洛承歡,一個是他這一輩子追逐的夢想,一個是他想要好好對待的女孩,此刻的他,內心的慌亂的,墨涼的話至今還回蕩在耳邊,而洛承歡的身上,也有著許許多多未知的秘密,各種事情向著他湧來,他都快要奔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