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威脅,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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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洛承歡苦笑了一下,從來都不相信命,從來都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此刻,她卻是那麽的無能為力,甚至是有的時候,倒是覺得,要是就這樣死去了一了百了該是多好,當初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洛承歡的腦海裏浮現著,而如今墨子淵所做的一切,也是如此,深深的烙印在了洛承歡的腦子裏,有的時候,洛承歡真希望無常沒有救自己。
真的,她多麽希望,無常不知道有那種秘法,所以也救不了自己,就讓她成為一個廢人,成為一個一輩子隻能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因為那樣,那麽這一切的一切,一切刺目的光景,她便是都看不見,這樣即便是聽見了什麽流言蜚語,她也是可以裝作沒有看見,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事實為理由,來麻痹自己,在心裏欺騙著自己。
或者說,若是她成為了廢人,成為了瞎子,那麽墨子淵便是登不上皇位,他們就是可以一直生活在太子府,哪怕是隻有一個月,或者是半年,一年,甚至是一天,她都覺得是美好的。她不懂,為什麽當初他們還是在太子府的時候,即使江涵語也在,但是也沒有出什麽幺蛾子,同樣是平平常常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自己就在家裏,時而打理著花草,時而下廚做一些小菜,等著墨子淵歸來,或者是兩人商議好,去哪裏遊玩,定好時間,以及要帶去的東西,侍衛婢女等。在太子府的日子,是洛承歡覺得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那時候什麽都不用去想,哪怕是知道後來,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人心之寒,是天下百姓的不信任,是那麽多人的挑釁。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想著當初墨子淵給自己的警告,洛承歡苦笑著,真是一個冤家呀,就連自己的死穴也是抓得準準的,此生除了墨子淵,她就隻剩下洛冥,冷兒還有星奴了,可是如果是就連他們都離開了自己,那麽洛承歡覺得,這活著也是沒有半點意義了。
遙想當初,當自己看到了那一幕之後,第二天的晚上,便是收拾好了一切東西,也是打理好了一切,甚至是她早早的便是喬裝打扮,出了宮,和穆恒他們商量著這一切,打算和宮外的穆恒他們裏應外合,帶著星奴和冷兒她們一起離開,甚至是她都已經準備出了皇宮便是帶著洛冥一起去魅雪閣,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了解她的,不單單是她自己,還有墨子淵,墨子淵早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切。
於是早早的便是派人守在了鳳棲宮門口,更是讓龍翔軍的人,暗中跟著星奴和冷兒他們,見此,洛承歡本打算先將洛冥轉移,最後晚上的時候摸黑進宮,可是她最沒有想到便是,洛冥已經被墨子淵調去北邊賑災,甚至是身邊也是跟著武功高強的龍翔軍的精銳。
墨子淵的目的顯而易見,這也是讓洛承歡不得不放棄逃離的這個辦法,但是洛承歡卻是絲毫不打算真正的放棄,一旦她有機會,她依舊會走,因為背背棄了他們愛情誓言的人,從來都不是她,既然已經背棄了,而且此刻,朝政大小事宜也是已經安穩了,一切都進入了正軌,那麽她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洛承歡認命的回到了鳳棲宮內,坐在梳妝台麵前,看著銅鏡裏麵的自己,什麽時候,如此驕傲的自己,也是卑微的認命了,而此時,洛承歡也是聽到了外麵的聲響,她知道,墨子淵來了,耳邊緩緩的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洛承歡沒有回頭,就是這麽坐著。
墨子淵慢慢的走進鳳棲宮裏麵,因為是晚上,或許是因為鳳棲宮主人的原因,往日燈火通明的鳳棲宮,此時卻是異常的昏暗,他推門進去,來到中間的小庭院,看著這個小庭院,在太子府的一切一切,都浮現在了他的眼前,這個小庭院,就是根據他們在太子府的小院兒修的,腳步沒有放慢,反而是加快了。
來到了寢宮的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墨子淵就在這個門口站了很久很久,最後歎了一口氣,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他看見寢殿裏麵,一個服侍的奴婢也沒有,就連冷兒和星奴也是不見了蹤影,想來也是洛承歡將所有人都打發了下去吧,這也是符合她的脾氣,他知道洛承歡向來不喜歡太多的人伺候在一旁,這也是她獨特的一麵。
看著背對自己坐在梳妝台前麵的洛承歡,此時的她,穿著一襲白衣,看著銅鏡出著神,窗戶打開,窗外的風呼嘯著,吹拂著洛承歡的臉龐,墨子淵來到一旁的小桌子邊,拿起上麵放置的火折子,讓寢殿在轉眼之間,燈火通明,在燈光的照耀下,視線越發的清晰,可是此時墨子淵卻是在洛承歡的身上,感受到濃濃的絕望,甚至是心死之氣。
墨子淵走到洛承歡的身後站定,窗外的月光一縷縷灑入寢殿,而那月光反射在墨子淵眼底,卻是那麽的寂冷,不起絲毫波瀾,他看著銅鏡裏的洛承歡,看著她始終噙著一抹微笑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刺痛難忍:“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嘴角也是勾勒出一抹闊別已久的微笑。
看著墨子淵的微笑,洛承歡覺得,好似又回到了一切,以前墨子淵站在自己的身後,為自己梳著頭發,拿起梳妝台上的眉筆,為她描眉的日子,隻是可惜,此時的墨子淵,恐怕是再也不會做這些了吧,因為所有應該得到的,他都已經得到了,現在也是不需要在逢場作戲了。
“是呀,回來了。”無奈的回複著,語氣是那麽的蒼涼,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無奈,聞言,墨子淵緩緩彎下身子,在洛承歡的耳邊停下,眼眸卻是和銅鏡裏,洛承歡的雙眼對上:“承歡,留下來,朕不許你走。”
洛承歡聽著這話,從墨子淵的口中說出來,這一番話是讓洛承歡覺得既心痛,又好笑,那一夜的事情,那一夜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和江涵語的一切一切,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著,清晰的浮現著回放著,無休止的回放著,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而是此刻,他卻是叫著自己留下來,她搖了搖頭:“墨子淵,你已經不再是我的神仙姐姐了,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墨子淵了,真的已經夠了,既然你那麽的喜歡江涵語,你們倆情投意合,情深似海的,那麽我走,我給江涵語騰位置,這個皇後,從頭到尾都不屬於我,所以,我也時候走了,放我走好嗎?”
對於洛承歡的這話,墨子淵置若罔聞,此刻的墨子淵好似已經魔障了一樣,他一把抱住洛承歡,緊緊的抱著她,好像是害怕洛承歡跑掉一樣,他在洛承歡的耳邊輕聲說道:“留下來,這個皇後之位,是你的,從頭至尾都是你,朕不會限製你去皇宮的任何一個角落,但是不要走!”
“放我走吧。”對此,墨子淵卻是搖了搖頭,抱著洛承歡的手臂越發的收緊,對於這個,洛承歡真的覺得好笑,喜歡的不是江涵語嗎?對自己不是隻是利用嗎?她洛承歡不就是他墨子淵登上皇位的墊腳石嗎?如今她已經沒有了半點用處,為什麽就不能放她走呢?
想到這裏,洛承歡自嘲的說道:“墨子淵,我問你,是誰說,不求白首一生,但求生死不離的?是你,這話是你當初告訴我的,可是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麽?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什麽不求白首一生,但求生死不離;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麽待我穩定江山,便要你母儀天下;全都是假的!這些諾言不過是你的一時戲言,豈能當真!我真是傻呀,傻得可憐,哈哈哈哈哈……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如此呀!”窗外上的風兒呼呼的吹著,像是在為洛承歡悲哀,為她愛錯了人,而哭泣,洛承歡一襲白衣,隨著風兒紛飛,青絲繚繞,當真是美極了,可是卻無人欣賞,因為情殤的滋味彌漫在四周,壓抑極了。
當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心便開始沉淪;之後的每一天裏,那一點一滴,隻不過是讓他慢慢的住進自己的心中;當他給她溫暖,陪在她身邊的時候:當他維護自己的聲譽,任由自己肆意妄為時,當他對自己許下愛的諾言時,他早已握住了打開她心門的鑰匙,而以後的日子裏,她的心已經向他徹底打開,已經被他徹底占據。可是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都錯了她愛錯了人,也嫁錯了郎。
老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而她洛承歡,便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母儀天下?朕不是已經給做到了嗎?你還要什麽?朕的心嗎?你要不起,朕也給不了,此事你早該知曉,何必弄得如此難堪。”墨子淵忽然冷漠的看著洛承歡,冷聲說著,但是在那冷漠的表情下,卻掩藏著一顆熾熱的心,誰也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但是他的話,卻如尖刀一般刺入洛承歡早已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墨子淵知道自己的話,會對洛承歡造成什麽樣的傷害,但是他卻是不能告訴洛承歡一字半句,因為他不知道他們的未來是怎麽樣的,更不知道將來的預言會不會實現,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洛承歡推開,可是在見到洛承歡臉頰上的淚痕時,他多麽想如以前一般,抬手將她的淚水抹去,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的安慰著她受傷的心,可是現在他卻連一步也走不出去,此時的他,心很亂。
“既給不了我真心真情,當初為何要娶我,又何必給我承諾和希望,若你不招惹我,如今我們又怎會如此?”一聲聲的質問,那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淒涼與後悔。若她不入宮,不嫁給墨子淵,那麽這一切都會不是這樣,她不會失去那麽多,無常更不會沒有了性命,當年她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是如今卻成了一場笑話,為此還賠上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一切都是因為她,可是死掉的人為何不是她,為何不是她呀!
洛承歡掙脫了墨子淵的懷抱,抬起玉手,指著墨子淵,眼中滿是後悔之色,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她看不清自己的前方了,不知道前方到底如何,是地獄還是天堂,但是她此刻,心中充滿了悔意和恨意,她悔,看錯了人,交錯了心;她恨,嫁錯了人,也信錯了人。
“希望?朕從未給過你,往昔不過是與你逢場作戲而已。而如今,你留下便好,若是不留下,那麽你所在乎的人,朕回去一一問候,不要妄想去挑戰朕的耐心,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墨子淵對上洛承歡那淚眼朦朧的雙眼,冷聲說著,說到最後,洛承歡甚至是在墨子淵的眼底看到了殺氣。
聞言,洛承歡早已破碎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死去了,都說哀莫大於心死,恐怕如今洛承歡的心裏,就是如此。
最終,洛承歡還是妥協了,她就這樣呆著坐在銅鏡麵前,墨子淵見此,也是轉身離開了,不得不說墨子淵抓住了洛承歡的七寸,除了愛情,洛承歡最割舍不下的便是洛冥,和冷兒星奴了,她清楚的知道墨子淵的手段,而且她也知道,墨子淵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出來,此時她已經不能在冒險了。
留下來,無非就是在這個深宮當中,孤獨終老,坐著這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想著這些,思緒慢慢的回籠,洛承歡抬眸看向窗外,看向窗外的宮牆,就是那麽一個小小的宮牆,卻是將她的一生都鎖在了裏麵,此刻她不能走,也不敢走,哪怕是她的身後有著魅雪閣,可是墨子淵的底牌同樣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