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攻下昭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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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夜郎!
突然壩子兩邊各有一片野草立起,露出了兩隊彝人,彝人抖掉偽裝,惡狠狠的衝向滇人,從兩邊攔腰殺入。依然是在宣威的老法子,盾牌密密麻麻護住前端和兩翼,兩人共用一麵巨盾,盾牌上有尖刺,另一人用長槍從盾牌縫隙處殺敵。
滇人遇襲,後隊自然放緩,前隊加速前衝,眨眼睛,前隊被分隔開,原先撤退的彝人立即返身殺敵。滇人前隊人馬瞬間陷入重圍。
滇人大部立即猛衝,意圖增援前隊。突然,又是兩隊彝人從地上爬起來,不同的是,他們不是插入敵陣,而是排成方陣,從滇人新的前鋒前沿衝來。這種方陣實質上是重裝步兵,雖不快捷,卻極其厚重,重盾,藤甲,頭盔,防護得幾乎刀槍不入,方陣內的長槍乘隙刺出,殺傷力極大。所過之處,滇人紛紛避讓,無法避讓的瞬間就被殺死,甚至被踏為肉泥。
滇人中間部分的新前鋒已向前凸出,被兩個方陣攔腰斬斷,也陷入重圍。這兩個方陣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阻擋滇人大部,便於絞殺滇人前鋒。
在兩個重裝步兵方陣的攔截下,滇人大部無法向前增援,大約四分之一的前隊被絞殺得幹幹淨淨。滇人見勢不妙,迅速後撤,但後隊看不清前方,仍在往前湧,彝人方陣也不衝進敵陣,就在鋒線上一點點蠶食敵軍。彝人後隊壓上前來,從兩側包抄。
鋒線稍後的滇人見勢不妙,立即向左右兩邊殺出。彝人主動避讓,滇人大喜,逃生有望了。可悲的是,兩側的拒馬樁攔住了馬匹,使得外圍的竹簽陣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塹。少數衝出竹簽陣的滇人在彝人騎兵掃蕩下迅速被滅殺。
滇人大部終於意識到中了埋伏,開始後撤,後隊變前隊。新的前隊突然發現,在昭通方向,迤那壩子西北部,兩個彝人方陣已經衝出,形成了銅牆鐵壁。更為可怕的是,一個個彝人方陣紛紛冒出,沿著滇人邊沿衝殺。滇人被緊緊壓在中間,中間的滇人無法使力,眼睜睜看著周圍的滇人不斷被絞殺。彝人方陣象磨盤一樣,在邊緣緩緩碾壓而過,滇人幾番衝殺,均被壓製下去,鋒線上的滇人本能的後退,將中間大部越擠越緊。滇人的總體數量雖然超過彝人,奈何鋒線上彝人占了絕對優勢,中間的滇人再多,又如何使得上力?
滇人首領遠遠看著,心如刀絞,原以為彝人的埋伏一定在山後,哪裏料到一馬平川的迤那壩子有致命陷阱。更料不到的是,彝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打法。此時無計可施,眼睜睜的看著部隊被蠶食。
絞殺依然不停,曾經苦悶訓練的彝人自然驚喜異常,這種一麵倒的屠殺從所未見,隻見滇人或頭顱飛起,或被劈成兩半,或被砸得腦漿迸裂,或手掌飛起,或手臂斷裂,或胸腹洞開,或腿部分家,或筋折骨斷,鮮血灑遍腳下的土地。隨著滇人隊伍一圈圈縮小,周圍的血肉、碎布、頭盔、盾牌、兵刃,遍地掉落,被踩踏得一片模糊,場麵慘不忍睹。
滇人首領痛心疾首,說道“我是罪人啊!如何向家鄉父老交代?都是大王和國師野心勃勃,偏偏國師又要閉關修煉神功,唉!說起來也是無奈,外人看我滇池,四季如春、鮮花遍地,可是滇池周圍才住多少人啊?千千萬萬的滇國人每年要忍受半年的幹渴,有的人每天要走幾十裏路去背水,而背水的往往是老人和小孩,青壯年要長途跋涉冒險到極遠的地方打獵,要頂著烈日為一家老小找尋食物,許多人就渴死、餓死在路上。聽說鱉邑三兩天就會下一次小雨,隨處可種莊稼,野草瘋長,到處可牧牛羊。我們祖祖輩輩想奪那等福地,奈何千山萬水難以逾越。如今折鞭沉戟,死傷無數,多少老人失去了兒子,多少婦女失去了丈夫,多少嗷嗷待哺的孩童失去了父親,不知又要有多少人餓死渴死?罷了罷了,一了百了。”說罷,拔出腰刀向脖子勒去。手下連忙撲過去,一把抓住刀刃,奪過鋼刀,大呼“大帥,不可!”那人毫不理會自己手上往下滴落的鮮血,痛哭失聲。幾個護衛一齊跪倒,齊聲大哭。奪鋼刀那人說道“大帥,自盡不是殉國,是懦夫。如今戰敗,倘若彝人乘勝追擊,巴國、邛都國和漏臥國皆來奪我家園,你才是真正的罪人。我等就是全部死光,都不能贖罪。”
滇人首領也是果決之輩,立即下令“燒掉糧食,火速開拔。返回滇池,保衛家園。”
諸俠見大局已定,悠哉遊哉的在旁觀望,突然,姬林大叫“快快令人攻城,敵人逃走要燒糧食。”竹三筒立即下令,彝人分出五支千人隊往昭通城奔去。還未趕到城下,城裏早已濃煙滾滾,火勢衝天。彝人翻牆開城,不見一個滇人。此時竹三筒哪裏還有心思追敵,急急奔向糧倉。隻見火龍飛卷,旁邊水缸翻倒,涓滴無存。糧倉旁都有清水備用,一旦起火可以救急。滇人哪肯留下一滴水?
竹三筒心中焦躁,左奔右跑查看火情,意外的是,一座糧倉火勢雖大,卻無濃煙。一腳踢開,隻見裏麵放著一些麻袋,用劍一挑,露出白花花的鹽巴。竹三筒狂喜,忙大叫有鹽巴。眾人聞聲而至,一窩蜂衝進糧倉,哪知人多反而誤事,外麵的一心想進去,裏麵的卻出不來。竹三筒更是焦急,大喝一聲“統統出去。”空手的急急退出,此時一根橫梁帶著火焰轟然砸下。竹三筒橫劍一挑,橫梁飛起,呼嘯而去。緊接著大梁倒下來,熱浪襲人,眼見劍挑力量不足,竹三筒果斷扔下寶劍,赤手托住大梁,大喝一聲,奮力上拋,大梁飛起,隨即複又落下,竹三筒飛起右腳踢去,大梁轟的一聲砸在牆壁上。牆壁也是烈火熊熊,應聲而倒。整座屋子轟然塌下。竹三筒左手抓住最後一袋鹽,右手提著一人,運起神功,從烈火中撞牆而出。眾人隻見一個火人飛出,丟下口袋和人,立即在地上打滾,火勢熄滅,人如黑炭,兀自冒著黑煙。此時無人發笑,眾彝人均為大王而感動。
點了點數,居然有上千斤鹽,雖然仍是杯水車薪,總算能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