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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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卻一臉焦急:“叔,壞事了,跟你一塊兒那人半路被蛇咬了,他讓我喊你過去商量對策。”
“啥?在哪兒?”老二腦子雖簡單,但也架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不假思索就信了。
“就在那邊,你跟我們走吧。”小男孩邊說邊接過老二手裏的鴨食和竹竿,手指一揮,指向一個方向。
老二順著望去,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腕被反扣,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時他才恍然大悟,對著小男孩怒吼:“你拿了錢,還坑我們。”
小男孩調皮地扮了個鬼臉:“我這可是領工資的,一個月二十大元呢,你那點小錢就想收買我,做夢呢。”
老鍾在一旁插話:“國利,別跟他囉嗦了,把鴨子趕回池塘去吧。”
小男孩應聲答應,吹著歡快的口哨,趕著鴨子遠去了。
……
鹹菜廠裏,老大和老二兩位仁兄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各自麵前擺著一盆紅豔豔的剁椒,光是那股子辣勁兒,聞著都讓鼻子一酸。
這兩位,竟然用這等家常調料當起了審訊工具。
“我先來還是你來?”老鍾問老支。
“你先請。”老支客氣地讓了讓。
“好嘞,那我先上陣,問不出個所以然再換你。”
話音未落,那小男孩開口了:“師父,廠長,要不讓我也試試?我總聽你們講戰鬥故事,聽山子叔怎麽抓壞蛋,自己卻從沒實戰過……”
老鍾和老支相視一笑,居然真
就讓這小子上陣了。
小男孩煞有介事地背著手,踱步到老大麵前,二話不說,抓起一把剁椒就往老大鼻子前湊。那辣味直衝天靈蓋,老大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拚命往後躲,奈何被捆得結實,動彈不得。
“我該問啥來著?”小男孩手懸在空中,一臉迷茫地望向老鍾和老支。
“你得問他……”老鍾話沒說完,小男孩恍然大悟。
“說不說?到底說不說?"小男孩追問著,玩心大起,用指尖挑了點辣椒,就要往老大的眼皮上抹。
這場景,恐怕比傳說中的十大酷刑也不遑多讓吧?
老大心裏那個悔啊,恨不得自己能遁地消失。
老鍾趕緊攔住陳國利:“行了,國利,先問他來幹啥的。”
陳國利被中途打斷,有點小鬱悶,但還是問:“那你到底是為啥來的?”
“我……我……”老大吞吞吐吐。
“太慢了,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是不行了。”
“你們,你們想綁我小姑姑,真是活膩歪了。”
“瞅瞅你們那滿臉的辣椒,髒兮兮的,我再給你們加點料如何?”
老大心裏那個崩潰啊,這小子完全不按劇本走嘛。
一番折騰後,老大和老二徹底服軟了。他們覺得,當初被抓去農場改造的苦,跟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陳國利,簡直是個小惡魔,招供慢了塗辣椒,招了還塗,純粹是為了自己的惡趣味。
麵對這樣的小祖宗,別說他們是大人了,怕是
神仙也得忌憚三分。
說起來,老大老二原是慣偷,剛從農場“深造”歸來,身無分文,又逢秋風蕭瑟,連個遮風擋雨的地兒都沒有,更別提吃飯的錢了。總不能坐等餓死吧?
於是他們找到了老大早年間的一個債主,他們曾在那人的廠子裏順手牽羊,被抓現行後,是那債主念及舊情,手下留情,還說將來若走投無路,可以找他想辦法。
沒想到,那債主還真給指了條“明路”——去陳家村綁陳雲的堂妹。先給了他們十塊錢,讓他們收拾得人模人樣,飽餐一頓,並承諾事成之後給一千大洋。
一千塊啊,天文數字,老大老二一咬牙,就奔著陳家村來了,結果沒幾天,就被一個放鴨的小屁孩給擺了一道……
望著眼前這倆倒黴蛋的哭笑不得樣,陳國利心裏那個得意啊,這次他的機敏和警覺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老鍾和老支麵沉似水,別看這兩個笨賊不成氣候,但幕後主使那可是個狠角色,動了陳雲家人的主意,這事兒可大了去了。幸好沒得逞,不然怎麽得了?
他們火速聯係了江北公安局,王強一行人接到電話就風馳電掣地趕到,將這兩個笨賊押回了江北局。
接著,他們又迅速與鞍山局溝通,得知陳雲已前往滬上,便又緊急聯係了滬上局。
沒過多久,陳雲就收到了消息,嚇得他心驚膽戰。本來他還計劃在滬上逗留幾天,看看曹玲的新
雜誌進展再走,現在卻是片刻也不敢耽擱,立馬買了火車票,心急火燎地往江北趕。
陳雲心裏既是憤怒又充滿前所未有的恐懼。重生後的他,起初覺得自己像個異鄉的獨行俠,但隨著時間推移,他與這個時代的人建立了情感聯係,再也割舍不下。
特別是對大妹小妹,陳雲視她們如親妹,絕不容許她們受到絲毫傷害。
這次,多虧陳國利機警,早早識破了綁匪的企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觸及了他的底線,絕不能原諒。
至於背後的指使者,哪怕陳雲再愚鈍,也能猜出是何方神聖——董振斌,不,應該是宋業強。這家夥不知從哪得到風聲,知道自己在調查他,害怕真相敗露,便想先下手為強,拿陳雲的妹妹作為威脅,迫使陳雲收手。
通常,陳雲認為社會有它的法則,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是大家默認的原則和底線。一旦對方被逼急了眼,哪還顧得上什麽道德底線?為了自保,連做人的底線都能拋到九霄雲外,更別提什麽規矩和原則了。
江北鋼廠,董振斌坐在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前,夜色已深,桌上那杯茶早已涼透,他卻無暇顧及,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灰缸裏的煙蒂堆積如山,映襯出他內心的焦躁不安。
他派出去執行綁架任務的那倆家夥至今未歸,這讓他的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麽事情即將失控。
就
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這麽晚了,會是誰呢?董振斌警覺地坐直身體,謹慎地問:“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