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用稚嫩的聲音說出如此懂事的話，更是讓老婦人泣不成聲。
    方菱聽了也是心裏酸酸的。
    平常兩三歲的孩子，生病難過的時候，大多隻會哭鬧。
    而他卻是懂得安慰祖母。
    過於懂事的孩子，必定是經曆過他這個年齡不該受的苦。
    方菱如此想著，看向小男孩的眼神也跟著變得柔和了許多。
    而這時，有認識這祖孫倆的人，便議論開了。
    “哎！
    虎娃可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知道心疼祖母。
    ”
    “誰說不是呢？
    隻是虎娃也真是命苦，兩歲不到的時候，父母便都過世了。
    就剩下個年邁的祖母與他相依為命。
    平日裏祖孫倆的生活也是過得艱難。
    連肚子都填不飽，要不是因為有街坊鄰居偶爾幫襯一下。
    估計這祖孫倆早就被餓死了。
    平日裏有個什麽頭痛腦熱的，他們兩個也是從來不去看大夫的。
    都是硬扛過去。
    這一次，要不是有敬王妃，估計虎娃也是凶多吉少。”
    人群裏有人如此議論著。
    這些議論聲也傳進了方菱耳裏。
    她不由皺眉，看向老婦人，
    “寒潮突來襲，本就容易著風寒生病。
    你為何不同虎娃去郊外的庇護所。
    那裏不僅有防寒物資，還有大夫在。”
    老婦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之後用滿是淚水的雙眸看向方菱，認真地說道
    “庇護所自然是好的。
    王妃和王爺為我們這些窮苦的百姓做了如此好的安排，真真是費心了。
    隻是，我想著，雖然我和虎娃過得艱難。
    可至少還是有自己的房屋可以住的。
    外頭有那麽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比我們更需要庇護所。
    我聽說那庇護所裏的東西一應俱全，可全是敬王自掏腰包給置辦的。
    我老婆子雖然沒什麽見識，但也知道庇護所必定會消耗敬王不少的銀錢。
    所以，我就想著，我和虎娃在自己家中還是能扛過去的，便不去給敬王和敬王妃添麻煩了。
    這些天，敬王府每日施粥時，我都來領了滿滿兩大碗粥回去。
    已經是受了敬王府不少好處了，不能再貪心。”
    老婦人的這些話說得方菱心裏百味雜陳。
    這祖孫倆分明已經過得極為艱難了，卻還在為比他更苦的人著想。
    如此心境，真正是讓她有些感動。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
    垂眸，將虎娃身上的金針依次拔下。
    之後，又往他嘴裏塞了兩粒藥丸。
    藥丸入嘴即化，入口之後，虎娃的呼吸變得更加平穩，也不再劇烈咳嗽。
    “謝謝王妃。”
    虎娃看向方菱，眨了眨眼，
    “王妃，你救了我，那我以後就還可以陪在祖母身邊。
    若我就這樣走了，留祖母一人在這世上，那她就太可憐了。”
    虎娃依然用稚嫩的聲音說著極為成熟的話。
    方菱將他的衣服穿好，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溫聲道
    “你這小家夥還這麽小，卻能想得這麽多，可真是不容易。”
    虎娃卻是搖了搖頭，
    “我都已經快三歲了，不小了。
    而且我是小男子漢。”
    說著虎娃還捏了捏小拳頭。
    方菱見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都有力氣捏小拳頭了，看來已無大礙。
    你祖母也該放心了。”
    老婦人聽方菱這樣說，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太好了，王妃您的醫術可真是了不得。
    真是能起死回生的。”
    方菱聽了這話，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的醫術雖然好，但卻不能起死回生。
    若你再晚一些送虎娃過來，我也無能為力的。”
    老婦人聽了這話，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方菱則是繼續說道
    “所以，你和虎娃有困難，便要及時出來尋求幫助才是。
    至於，庇護所那邊需要的花銷，不是你需要擔憂的。
    我們敬王府既然建了庇護所，就是為了給需要的百姓避難。
    現在天氣寒冷，你和虎娃，無論是衣物還是食物都不充足。
    最是應該去庇護所的，不是嗎？”
    老婦人低著頭小聲說著，
    “我們一老一小，到時候會給別人添太多麻煩。”
    方菱聞言，也不再對老婦人多說。
    她將虎娃扶起來，輕輕摸著他的後腦勺，問道
    “我安排人送你和祖母去庇護所。
    在寒潮退去之前，你們便都在庇護所裏待著，如何？”
    虎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祖母。
    老婦人想了想，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虎娃見狀，眼眸一亮，看向方菱輕輕點頭，
    “多謝王妃，隻是我們受了你們這麽大的恩惠。
    不知以後該如何報答才好。”
    方菱卻是微微一笑，
    “不需要你們報答。
    庇護所裏現在收留的人已經成千上萬。
    多你和祖母兩人，也沒什麽區別。
    你不必如此在意。”
    虎娃聽了，連連搖頭，
    “不是的，祖母說過，我們雖然窮但是絕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
    不可以平白無故地受別人恩惠。
    別人幫助過我們，我們是要記在心裏。
    往後有能力了，是要記得報恩的。”
    虎娃說的這些話，讓方菱不由對眼前的祖孫二人有些刮目相看。
    她默了默，最後笑著說道
    “如果你堅持要報恩的話，那就等你身上的病好了之後。
    便和祖母一同來敬王府，跟在我身邊如何？”
    這話一出，虎娃祖孫兩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圍觀的百姓卻是先沸騰了，
    “什麽？
    敬王妃要收虎娃祖孫兩人到她身邊？
    這祖孫兩人，還真是走運啊。”
    有百姓用極其羨慕的語氣說道。
    “
    大家都知道，敬王妃對自己身邊的人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王妃身邊服侍的丫鬟水桃和夏竹。
    王妃可是為她們的婚事操了不少心。
    賠了不少嫁妝讓她們風光出嫁。
    就這一點，就讓多少人羨慕不已。
    無數人做夢都想去敬王妃身邊服侍。
    可是敬王妃喜靜，身邊服侍的人並不多。
    沒想到，今日一次便直接收了虎娃祖孫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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