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直接被秦慕的威壓嚇得不自覺後退兩步。
    蕭沐澤站在原處，倒是沒有慌張。
    他跟著秦慕和方菱本就沒有不軌的意圖。
    他隻是覺得他們兩人的行事作風和常人很是不同。
    讓他不知不覺心生敬畏的同時，又有些好奇。
    想要暗暗跟著他們，從而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以便了解更多。
    再加上，一直跟在方菱身邊的歐陽琉璃的也深深吸引著他。
    於是，他也沒顧上自己可能會被發現的危險。
    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不過雖然自己沒有惡意，跟蹤別人也實在是一件不怎麽光彩的事。
    想到這一點，蕭沐澤臉頰微紅。
    他將一隻手放在胸前，躬身給秦慕和方菱分別行了一個北狄的大禮。
    秦慕見狀，立刻看出他是北狄人。
    他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同時還多了一些防備，
    “你是北狄人？”
    方菱聞言也是一愣。
    近段時間，北狄和大梁雖然處於休戰狀態。
    可是，多年來兩國的關係一直都比較緊張。
    總之，兩國的戰事總是給人一種一觸即發的感覺。
    北狄人混進雲州，還跟蹤他們。
    怕不是細作吧？
    方菱如此想著，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嚴肅。
    蕭沐澤當然看出了他們對自己的警惕。
    當然，他完全可以理解敬王和敬王妃的反應。
    如果是他，估計會直接拔刀。
    緩了緩，蕭沐澤開口道
    “敬王，敬王妃，在下跟蹤你們確實是我的不是。
    我在這裏向你們賠罪。
    可是，我雖然來自北狄，卻對大梁並無惡意。
    更是有求於敬王和敬王妃，並不會做對你們不利的事。”
    他說的話，秦慕哪會輕易相信，
    “暗中跟蹤便已是冒犯。
    你又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的話？
    北狄與我大梁向來水火不容。
    就憑你們行事鬼祟，本王現在便可以將你們抓回去拷問。”
    蕭沐澤聞言，取下腰間玉佩，
    “我乃北狄三皇子。
    此次前來，是為了北狄和大梁的長久和平。
    咱們兩國近百年來，戰事不斷。
    苦的是兩國百姓。
    敬王愛民如子，想來也不希望看見兩國再有戰事發生。
    我此次前來，是因為我父王又讓大將集結軍隊，想要隨時對大梁發起戰爭。
    我不想看見兩國再有戰事。
    所以前來救助敬王殿下。
    希望通過我們的合作，避免這一次的戰爭。
    要是以後，兩國可以一直和平共處，就更好了。”
    秦慕聽了他的話，心下一驚。
    北狄國主又想挑起和大梁的戰事？
    看來，北狄是想趁著他和皇帝鬧矛盾的空隙，打大梁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他心中雖驚，臉上卻沒有特殊的表情。
    他一抬手，接過了，蕭沐澤丟過來的玉佩。
    他將玉佩捏在手中，細看了一下。
    玉佩上雕刻著代表北狄皇族身份的君子蘭。
    不過單靠一枚玉佩，秦慕並不會完全相信他的身份。
    要確定他的身份，之後他還會派人再去查。
    他又將玉佩丟了回去，問道
    “我姑且相信你的身份。
    也暫且相信你跟著我沒有惡意。
    可你又打算如何同本王合作？
    北狄和大梁向來水火不容。
    北狄蠻狠，喜歡掠奪他國領土和財物。
    這種蠻橫，依本王看，早已刻入你們北狄人的骨血之中。
    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秦慕說到這裏，眼前不由浮現出北狄人對大梁百姓燒殺搶掠的情形。
    他不由蹙眉，握緊雙拳，身體跟著有些微微顫抖。
    方菱見狀，輕輕握住他的手。
    並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眼神。
    秦慕這才穩住了一些情緒。
    蕭沐澤也知道秦慕說的是事實。
    幾百年來，北狄一直都喜歡挑釁鄰國。
    而且，他們北狄人驍勇善戰，戰事一起，對他國的普通百姓燒殺搶掠的事，確實沒少做過。
    他自知理虧，思索了片刻後。
    他上前一步，直接朝著秦慕和方菱跪了下去。
    他身後的小林子見狀，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們北狄人除了跪父母和國主，對其他人可是從不下跪的。
    否則就是巨大的屈辱。
    他們本狄的普通百姓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三皇子這種身份高貴的人？
    小林子真是又驚又難過。
    蕭沐澤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還不跪下。”
    小林子回神。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北狄的子民能過上安樂的日子。
    主子都能豁出臉去，他一個下人更是無所謂了。
    他一咬牙，膝蓋一彎也跪了下去。
    秦慕和北狄打過多年的交道。
    他自然也是知道，北狄人不會輕易給別人下跪。
    以前兩國交戰，大梁俘獲的北狄戰俘，有的甚至情願自戕也不願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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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北狄三皇子卻就這樣給自己跪下了？
    他臉上的表情也隨之稍緩和了些。
    “你打算如何同本王合作？”
    蕭沐澤見秦慕語氣緩和了一些，忙開口說道
    “其實我也沒有想好如何同王爺合作。
    所以，才會想著先在雲州觀察王爺的為人處世。
    這也是，方才我為何會情不自禁地跟蹤王爺王妃的原因？
    我想先確定你們是怎樣的人。
    若真是個行事磊落，一心為百姓著想的好王爺。
    那在下便一切聽王爺差遣。
    隻要能阻止這次兩國戰事的發生，我甚至可以做王爺在北狄的內應。
    之後，再徐徐圖之。
    隻要北狄和大梁以後可以不再發生戰爭。
    就算讓北狄劃入大梁版圖，讓我向王爺俯首稱臣，我也在所不惜。”
    這話一出，秦慕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而是意味深長地和方菱對視了一眼。
    而跪在蕭沐澤身後的小林子卻是瞬間炸了毛，
    “主子，您剛才說的話可是真的？
    萬萬不可啊？
    若你做了大梁的內應，最後還讓大梁吞並了咱們北狄。
    那你可就成了北狄的千古罪人了。
    要是被國主知道了，更是不會饒了您的。
    主子…”
    小林子的話還沒有說完。
    蕭沐澤便沉聲打斷了他，
    “你情願成為北狄的千古罪人，也不想看見北狄的子民為了一口吃的，拚上自己的性命去和他國人拚殺。
    其實，分明可以發展農耕，自給自足。
    為何要打打殺殺，流血犧牲？
    我想看見以後北狄的子民都能安居樂業。
    而不是將自己的兒子，夫君或者父親送上戰場之後，再不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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