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繪間的麵色古怪起來，無奈地歎了口氣，移開視線。
    千手扉間麵沉似水地緊盯著她，心下有了糟糕的預感。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千手佛間確實冷酷，為了利益會犧牲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的生命，但他冷酷卻並非薄情，正相反，他比誰都在乎身邊人，隻是平時會遮掩得足夠好，不會露出脆弱的一麵對外展示罷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不該像現在這樣，麵對柱間的失蹤如此無動於衷，這不對勁。
    ……是繪間堂姑對父親做了什麽嗎？
    千手扉間下意識後退半步，一抹身上，沒有摸到自己的飛雷神苦無，出來匆忙，也沒有做出戰鬥準備，所以他身上隻是一些普通的武器，對千手繪間沒有任何威脅。
    他對千手繪間隻有久遠的童年回憶，信任她是因為千手佛間對她沒有任何防備，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掉以輕心了。
    “堂姑，你做了什麽？”
    “啊呀~小扉間還是這麽敏銳呢~~我就說瞞不過你，他還非要瞞著……”
    千手繪間抿起了唇角，看起來有點想笑，卻又帶著悲傷，表情矛盾而古怪。
    她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渾身放鬆地回望千手扉間，看起來並不緊張。
    “別拿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是壞人，小扉間，這是他拜托我做的。”
    她纖長的指尖在半空中一指，平靜望著二人的千手佛間抬起眼眸，裸露在外的部位有了變化，皮膚上湧現一層密密麻麻的封印術術式。
    “這是什麽？”千手扉間看得心頭一緊，但是憑借他的封印術水平還看不懂這些深奧的術式。
    千手繪間眼眸垂下，神色莫名，微微歎息。
    “這本意是為了刑審和潛伏製造出來的術式，施加在俘虜身上，效果是死後和生前無異，可以保留記憶和生前的行事習慣，方便獲取情報和敵後埋伏潛入，但是因為造價成本過高，所以一直很少使用……”
    “佛間在決定和宇智波田島同歸於盡之前，在旋渦族的古籍中看到了這個術式，拜托我對他施展，但是我沒有同意，後來他就故意受了那般無法治愈的重傷，逼我去做，把他製成這種傀儡一樣的物件。”
    “也就是說其實那次戰鬥後，我沒有把他救下來，什麽固定靈魂的技法，隻不過是騙你們的……他回族臥床休息時那段時間中，你們沒見過幾次清醒的他，不是嗎？因為當時的術式不完善，他說話呆滯死板，哪怕是柱間也會一眼識破……”
    千手扉間不敢置信地看著慢悠悠喝茶的千手佛間，看著他微微點頭附和，不敢置信。
    氣息，心跳，這些都和往常無異，若不是他對柱間的消失太過冷漠，情緒太過寡淡，扉間還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
    “那，原因呢？父親為什麽這樣做？我不信他沒有給自己留後路，木葉的聯合，也不必非要如此才能進行下去，我不信父親想不到更好的解法。”
    “解法？”
    千手繪間笑了，滿臉複雜，“對於他來說，死亡就是最好的解法了，要不是有千手族長職位的束縛，他早就活不下去了，當年……”
    她語氣中帶著無法忽視的沉重，還帶著一絲未說出口的恨意。
    “啊，這些事情應該讓他本人來說，說實話，我也很好奇從他的視角來看，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佛間，給孩子講講那些當年的事情吧——我們的相遇，我們的過往，還有千日坡裏，溪間死去的那一天……”
    “故事可能有點長，也可能很無趣，扉間你困了便在一旁睡一會，稍微耽擱你一點時間。”
    千手繪間抱著胸情緒看起來不算好，千手扉間望著她，沒有出聲，安靜地等著故事開場。
    他同樣好奇父親的過去，好奇那些會被清醒狀態的父親深深藏起的往事。
    完全不受二人的衝突影響的千手佛間還在慢悠悠地喝著茶，體表的那些術式短暫出現後再次隱沒，恢複了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的樣子。
    千手佛間麵色沒有太多變化，這種術式讓他有問必答，不會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拒絕回複，他端著涼透了的茶杯，略一思索，緩緩開口。
    “事情要從很久之前說起，在我年輕不穩重的時候，和現在完全不同，若要舉個類似的人，可以參考你的哥哥，柱間，甚至我有時候比他還不太靠譜……”
    他慢慢地說著，將當年那些往事揭露而出。
    年少的千手佛間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性子，什麽冷靜淡然謀而後定，和他完全不沾邊，整天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還不聽勸說，讓老族長愁得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卻也很無奈。
    因為當時是最動亂的事情，各個家族之間戰亂不休，千手一族因為一次失誤被宇智波偷襲殺死了大部分未成年子嗣，人脈單薄無比，有潛能有實力的後代不多，每一個都被好好哄著，施加過分嚴格的看管，族規家規在這一代達到了最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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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佛間這樣是族裏同輩的實力第一的，在同族人的的哄捧下自以為什麽都做得到，乖張不聽訓，再加上性格天生桀驁不馴，狂妄自大，脫線程度上比現在的柱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對那些過分的管控更是看不順眼，三天兩頭故意觸犯。
    也是他的行事風範太過驚世駭俗，直接導致後來的千手族人們有了一顆強大的心髒，在聽聞千手柱間曾在戰場上大喊“我們聯合！”時，他們表情不是很崩潰，反倒是對他這天馬行空的想法抱著一種詭異的寬容。
    這其實並非他們真的心態良好，純粹是從感覺有其父必有其子，看看千手佛間現在的成熟穩重，感覺柱間現在隻是年輕，等他繼任族長後就會自發成熟下來，成為的可靠的人。
    而要說佛間都做了哪些讓老人們苦惱的事情，那些對古板禮法的挑釁太多了，一一列舉根本無法盛數，就拿最典型的來說吧——
    “父親，我覺得這樣爭鬥是沒有止境的，也許我們可以解散千手一族，讓大家根據自己的喜好融入不同家族之中，靠姻親關係聯絡起各個家族……我們千手一族的仙人體沒有家族不想要，這樣一來，所有家族都是一家，出現矛盾也隻是內部家事，就算有打打殺殺也不會太過分，不會像現在這樣死傷慘重……”
    年輕的千手佛間對當時的老族長——佛間的老爹——如是說著，甚至仔細地寫好了拆分千手一族的計劃，試圖說服自己的族長父親拆散千手。
    老族長被他這叛經離道的話語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不知道自己怎麽生出個這麽腦子壞掉了的兒子，舉著家法戒尺追在他身後，在佛間不理解的表情中追著他揍了三裏地。
    而他和千手繪間千手溪間二人的相遇，就是在這件事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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