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同歸於盡吧？”
    千手柱間撓撓頭，看著一旁瞬間消失了的六道仙人，意識到他似乎無法在無關人士麵前露麵，滿麵糾結地追問。
    “話說父親你是怎麽來的？你觸碰了那個碎片嗎？還是說……”
    千手佛間靜靜地注視著他，站在黃泉上，什麽也沒有說。
    覺醒了阿修羅記憶的千手柱間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臉色變了幾遍，最後悠悠長歎。
    “怎麽會這樣……明明一切都走上正軌了，明明一切都在變好……”
    “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千手佛間打斷了他的消沉，不想讓他更多自責。
    宇智波斑看了看千手佛間，又看了看千手柱間，摸了摸下頜，心裏越發沒底。
    他忍不住閉目加大了感知，擔心自己的老父親也這般背刺自己，在不知什麽時候下了黃泉。
    不過黃泉的變化確實大，他隻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個方向，不能確定這個方向指向的到底是誰。
    他之前一直認為是宇智波澪，現在嘛……他還真無法堅持自己的想法。
    田島老爹你堅強一下，咱們不能像柱間他爸這樣啊！咱好好活，活久一點！
    在木葉裏勤勤懇懇發光發熱的宇智波田島打了個噴嚏，被宇智波悠仁猛然回頭死亡凝視，端來一碗補藥。
    “我隻是鼻子癢，我身體真的沒問題！”
    “你也不想被澪他們知道你生病了卻不想喝藥的事情吧？”
    “嘖……喝，拿來！我喝！”
    宇智波田島感覺自己被由內而外地被醃漬成了中藥罐子，每一個細胞都泛著藥的苦味，叼著蜜餞嘟囔，“是不是佛間那個老混蛋在咒我？”
    千手柱間盯著千手佛間期期艾艾了半天，什麽都說不出來，他早過了會撒嬌的年紀，也缺乏和父輩親近的習慣。
    千手一族對子輩的訓練向來是獨立自強為先，越早成熟越好，不會像宇智波那樣把熱烈的感情坦白顯露而出，優先建立美好的羈絆，以待失去時成倍換為力量。
    千手佛間也沒有太多想要煽情的話語，隻是上下打量著自己偶爾讓他驕傲偶爾讓他困惱的長子，打聽著他們下來的原因。
    “所以你們是被一道裂縫拉下來的，現在需要做的一個是找到宇智波澪，另一個是找到那條裂縫？”
    “嗯，是的。”
    “那個裂縫是不是這麽長，這麽寬，黑色的，會有紊獸出現？”
    “！！！”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對視一眼，驚喜無比，“你看到它了？！”
    “我死後一直在這周圍遊蕩，意外發現了那個奇怪的地方，反正我也無事可做，那些紊獸也傷害不了這個狀態的我，就幹脆在那裏觀察它們的行動……然後感覺到有我熟悉的人過來了，就走過來看看。”
    “位置的話，大概是沿著這條河岸一直走。”
    千手佛間指了個方向，剛好和宇智波斑感知的那個方向相反。
    這樣一來，需要考慮是先去時空裂縫所在的地方，還是先去找斑感知的那個方向。
    幾人商量一會，決定兵分兩路。
    千手佛間去找時空裂縫，並待在那裏，為千手柱間精準定位。
    而千手柱間則是和宇智波斑一起，去尋找他感知中到的那個疑似宇智波澪的存在。
    千手佛間望著二人並肩離開的身影，心緒紊亂，理不清到底是在黃泉之下也能見到子嗣的喜悅，還是看二人並肩而立的反感。
    不過算了，人都死了，還在意那麽多幹什麽？柱間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如果他感覺那是正確的事情並願意為之承擔後果，不會後悔的話……
    就是他強娶宇智波斑三兄弟當老婆，千手佛間也懶得阻止了。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卻是迎麵撞上了一道渾渾噩噩的幽魂。
    千手佛間在這段時間裏見過不少這樣的幽魂，他們被黃泉洗去了大部分神誌，隻留下最重要的一些執念，在黃泉裏徘徊，等待見執念之人最後一麵。
    不過這幽魂……
    千手佛間扶起他的手感有點熟悉。
    因為特殊的出生狀況，千手溪間整體的骨頭都比常人的骨形稍微纖細一些，不太尋常，容易分辨。
    幽魂抬起了頭，失神的眼眸盯著他的臉，重新浮起神采，緩緩地叫出他的名字。
    “……佛間？”
    千手佛間恍惚間回到了多年前，他回到戰場找到舊友遺骸，把那冰涼的屍身親手埋進土裏，填成一個小山坡，在其上種滿了千日草。
    又像是更久前，那病弱的少年拉著自己的手臂，卻被自己拉倒，摔在地麵。
    尚且年少的千手佛間扶起他，微微皺眉，不懂千手溪間為什麽要假摔。
    作為一個精通體術的千手，他看得出溪間是故意摔倒的，心中忍不住生厭……他最討厭算計了，那些靠著歪門邪道來取勝的東西，是彼時的他最為厭惡。
    把人攙扶進屋子後，千手佛間忍不住進行嚴格的盤問，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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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麵色蒼白千手溪間坐在榻上，在那逼仄而昏暗的小木屋中抬起頭，露出一雙過分明亮的眸子。
    他的眼眸中滿是野心和執拗，還有一點深藏在眼底的絕望和求助，像是那般懸在空中的薄荷葉一樣，翠綠，但沒有生長的空間。
    ……千手溪間在為自己爭一個未來，他不願這樣平庸的死去。
    千手佛間看著，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望著屋外那些過早夭折的藥草，心下釋懷，出手相助。
    那些被人利用的小小反感被他用惡作劇的形式報複回來，不論是查封他們的房子，還是後續溪間被內心的愧疚煎熬，幾次想要把話說開，卻是被他壞心眼的裝傻充愣擋回去……
    千手佛間其實什麽都知道。
    千手溪間很聰明，他抓住時機訛上了“軟弱好欺”的千手少族長，為自己搏出了個精彩的未來；但千手佛間也不賴，他大度地分享了自己的慷慨，為自己換來了一個在必死絕境之下依然義無反顧回來救他的摯友。
    這場博弈誰也說不好是虧了還是賺了，千手佛間隻是見著這許久未見的故友幽魂，露出久違的笑意。
    “啊，我做的不賴吧，我拖了這麽久才來見你啊……你還記得我多少？要是隻記得個名字，我絕對要揍你了……”
    那纖細的人影似乎是從他身上吸了一點力量，站直了身體。
    “關於你和繪間的全部，我一點都沒有忘……堅持了這麽多年，吃了很多苦吧？你真的很了不起，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過得開心嗎？”
    千手溪間溫和的笑著，一如往昔，千手佛間看著他，感覺自己這些年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輕聲開口。
    “有一說一，過得很艱難，但也不算完全的太壞，總的來說，算是中規中矩吧。反正一路無事，等我講給你聽……”
    二人相伴著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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