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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穀看著兒子驚訝的表情，打趣道：“你剛不是去找他了嗎？以後別藏著掖著了，人家是黃醫師的徒弟，配你綽綽有餘。不過，你們倆還小，有些事……”
    “停停停！打住！打住！”林燁趕緊製止他爹說出奇怪的話。
    “誰跟你說我喜歡雙雙的？他就是我徒弟的弟弟，我把他也當弟弟。而且人家雙雙喜歡的是姑娘，您能不亂點鴛鴦譜嗎？”
    林穀表情有些茫然，難道真是自己誤會了？
    “不是，你不老愛往人家院子裏去麽？還有你那話本是怎麽回事？你喜歡姑娘你買斷袖話本？”
    林燁無語道：“你就知道拿畫本說事兒，你咋就不好好看一下那是誰畫的畫本呢？”
    林穀趕忙回屋翻出話本，那書名下大字寫著：曉蝶 著。
    曉蝶？？
    林穀想起邊山村學塾的薑家小姑娘，不可置信道：“這是薑曉蝶畫的？”
    林燁：“昂……”
    木白散完心回來，一進門見到的就是林燁麵紅耳赤，林穀手拿斷袖話本一臉震驚的畫麵。
    -
    正在吃飯的淩三聽下人來報木白已經回來了，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他好不容易才和小師叔重聚，可不想因為一個八賢王又分道揚鑣。
    “我吃完飯去看看小師叔。”淩三對慕廿辭說。
    慕廿辭點頭：“八賢王的事還未下定論，你好好勸勸小師叔，最好讓他們當麵把事情說清楚。”
    淩三有些訝異地望向慕廿辭：“這不明擺著小師叔不想搭理他嗎，幹嘛還讓小師叔見他？”
    慕廿辭無奈地笑了笑：“你呀！這輩子的竅都開在我身上了。你就勸勸，以後如何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那行，我勸勸。說實話，看今早王爺的樣子我都覺得挺難過的。”
    “爹爹。”淩平安突然出聲。
    淩三望向他：“怎麽了？”
    淩平安看了看慕學芝，慕學芝對他點了點頭。淩平安便小聲地說：“安安準備搬去麒麟軒住啦。”
    淩三還沒說什麽，就被慕廿辭搶先道：“安安乖，父親不是說了不著急嗎？”
    淩三也點點頭：“爹爹喜歡跟安安一起睡。”
    淩平安紅著臉看向慕學芝，他現在知道別人的小孩都是一個人睡的，爹爹和父親這樣說他就覺得有些害羞了。
    “爹爹，父親。安安已經知道啦，大孩子就是要自己一個人睡的。以後弟弟妹妹也要自己一個人睡，唔，不對，可以和安安一起睡。我幫爹爹和父親照顧弟弟妹妹。”
    淩平安自顧自講著，嚇得淩三連忙望向慕學芝，見小孩兒表情沒什麽異常才沒有阻止淩平安繼續說下去。
    “不過，不是今晚就一個人睡哦。我想再和爹爹父親一起睡兩晚。
    然後讓學芝陪我睡兩晚，再讓師叔祖陪我睡兩晚，再讓……”
    “淩平安。”淩三喊道。
    淩平安收回剛剛數數的手指頭：“爹爹，怎麽啦？”
    慕廿辭忍俊不禁道：“你爹爹是擔心你要和那麽多人睡，別人不一定同意。是不是，學芝？”
    慕學芝被家主點名也不慌，不卑不亢道：“學芝會向父親和母親說明，會好好陪小叔叔睡兩晚的。”
    慕廿辭：……
    淩三扶額，小聲對慕廿辭說：“你兒子是不是威逼利誘學芝了？”
    淩平安大聲道：“爹爹，安安聽到了哦。我沒有！”
    淩三：……
    於是，事情就按照淩平安的想法定了下來，淩三心中五味陳雜，說不上對兒子突然要獨立是什麽感覺。
    慕廿辭則覺得不愧是自己兒子，害怕一個人睡還知道要循序漸進，聰明又可愛。
    -
    林燁尷尬地叫了一聲師父。
    木白“嗯”了一聲，麵無表情地回了自己屋。
    嘭——
    門被關上，林穀和林燁對視了一眼，默默開始扒飯。
    桌上的信紙已經不見了，木白平躺在床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他不是沒想過去找顧晟柏要個說法的。
    【二十四年前】
    距離八皇子大婚已過一月，大燕皇室習俗，成親滿一月後丈夫要陪著新婚妻子歸寧。
    木白冒著暴露的風險，藏在李府門外的一棵大樹上。
    看著眉目冷峻的少年，將嬌俏的新婚妻子小心牽下轎子。
    八皇子妃似是未站穩，顧晟柏便趕忙傾身將人扶住，口中似乎還有些嗔怪。一舉一動皆是在意。
    多麽可笑，八月前，顧晟柏還信誓旦旦要跟他過一輩子。
    一轉眼，
    他們的孩子夭折了，
    顧晟柏也成親了，
    ……
    八皇子成親後得李家助力，在朝中一時風頭無兩。
    恰逢先帝抱恙，召回了所有在外的暗衛，暗衛阿九也沒有機會再出宮。
    再見顧晟柏是在先帝的生辰宴上。
    那一日，盛裝出席的八皇子和八皇子妃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八皇子英俊瀟灑，八皇子妃落落大方。
    就連木白都不得不承認，二人坐在一起實在般配。隻可惜，他隔得太遠，沒有辦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那一晚，八皇子妃先行回府，八皇子飲醉了酒在宮中留宿。
    木白想上前質問，問他為什麽食言，為什麽把他們的過去忘了一幹二淨……
    卻被莫問一把攔在了殿外。
    “自古皇家多薄情，你為他吃的苦還不夠多嗎？他既已成親，你何苦還要上趕著找罪受？”
    “可是，我還有話要問他。”
    “問什麽？問了能改變什麽嗎？”
    莫問恨鐵不成鋼道：“阿九，他是皇子，還是陛下最疼愛的那一個。他和你是不會有結果的！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麽那麽久了他都沒有找過你嗎？他如果鐵了心要找你，會找不到嗎？”
    木白心中一痛：是啊，為什麽從他要成親到現在他都沒來找過他？他不是皇子嗎，找個暗衛能有多難？哪怕他隻是說一句逼不得已，自己……也會體諒的吧……
    “好好活著，等朝中局勢穩定下來，師兄找個機會，送你離開京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