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廿辭忙道“寶貝一點都不老，我才是老父親。”
    淩三無奈地搖了搖頭“慕哥你又來了，說了你一點都不老，剛是我說錯了，我們都不老。”
    慕廿辭這才輕輕地“嗯”了聲。
    淩三暗自笑了笑，慕廿辭自從上了四十以後就很怕別人說他老。
    可他哪裏老了，淩三覺得他還是這麽好看。
    安安洗漱好出來，就看到兩個爹爹含情脈脈看對方的樣子。
    安安感覺自己有一點多餘。
    “爹爹，父親，我們走吧。”
    淩三和慕廿辭站起來，習慣性的十指相扣走在安安旁邊。
    安安一點都不覺得哪裏不對，但是現在隻要看到爹爹和父親，就會腦補自己和慕學芝的樣子。
    如果他和慕學芝十指相扣。
    安安一想到那個畫麵，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心跳開始加速，臉也開始泛紅。
    “安安，你真的沒事嗎？”
    慕廿辭開口問道。
    “啊？沒事啊，我怎麽可能有事。父親你肯定是好久沒看到我了，才會這麽覺得。”
    慕廿辭不置可否。
    兒子今天太反常了。
    慕廿辭閱人無數，總覺得他這樣子很像情竇初開的少年的模樣。
    既然安安不想說，他也不會去逼問，扭過頭問淩三
    “寶貝你想吃什麽？我叫人先去老宅準備。”
    淩三嫌麻煩“沒事兒，跟爺爺他們隨便吃點兒就行。”
    慕老爺子快九十了，這在整個大燕都是極少見的長壽。
    所以慕廿辭和淩三隻要在京城，都會和安安一起去老宅請安。
    就連慕天恒和沈靈舒都不往外跑了，安心在老宅陪著老爺子一起養老。
    老爺子身體那麽好，還要仰仗雪鳶和妙妙的聯手，一個送藥一個逼老爺子科學養生。
    但就算這樣，老爺子今年開始也越來越力不從心，時常會說不想時芸再在地底下等他了。
    時芸是老爺子的妻子，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一路上安安都很安靜，沒有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分享他們不在京城時的趣事。
    這下淩三也覺得不對了，孩子性子那麽活潑的，怎麽突然就變性了。
    淩三抽開慕廿辭牽著自己的手，上前哥倆好似的勾著安安脖子。
    安安現在就比他小半個頭，兩人站在一起不像父子，更像兄弟。
    淩三把安安往前勾著走了一大截，離慕廿辭有一定距離後問道
    “安安，告訴爹爹。到底怎麽了？我保證不跟你父親說。”
    慕廿辭……
    他是年紀比較大，不是耳背。
    安安嘴硬“沒有，我什麽事都沒有。”
    淩三這下確定安安真的有事了。
    “行行行，就算沒有吧。等你想說的時候來找爹爹，好不好？”
    安安不好意思道“爹爹，真的沒事兒。你和父親不要擔心好不好？”
    他都那麽大了，還是把他當小時候一樣寵愛。
    淩三見他都這麽說了，忙點頭“好，不擔心。我們安安長大了，不用爹爹操心了。”
    安安有些動容，將頭往淩三那邊又靠了靠。
    “爹爹，你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父親的呀？”
    慕廿辭看麵前的兩個人勾肩搭背，小聲竊竊私語。
    時不時還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慕廿辭內心惆悵。
    隨即又安慰自己，反正淩三到時候什麽都會跟自己說，不嫉妒，不嫉妒。
    “所以你當時也以為父親和你是好兄弟？！”
    安安瞪大眼。
    淩三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當中，沒有注意到安安用的是“也”。
    “嗯，然後你還記不記得。你父親一定要在我們那個小破院裏留宿，最後還直接住下來了？”
    安安用力點頭“嗯嗯，我當時也以為他隻是想當我伯伯！”
    兩人朝後看了一眼臉有點黑的慕廿辭。
    “慣會給人下套。”淩三總結。
    “可恥但有用。”安安點評。
    “嗯，然後我就中套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但是我應該是一開始就對你父親有好感的，隻是那時候身份懸殊太大，下意識有點怕他。
    要不然，肯定在鎮上第一次碰到他的時候，我就帶著你搬家了。”
    安安歎息道“還好你沒跑，要不然就沒有我們歲歲的事兒了。說到歲歲，我好想她。”
    淩三摸了摸安安的頭“快了，下個月我們一起去聖山，把她接過來給老爺子過九十大壽。”
    說著說著就到了老宅，淩三和安安停下來等身後的慕廿辭跟上。
    “不背著我說悄悄話了？”
    慕廿辭問。
    淩三和安安異口同聲“我們在誇你呢。”
    慕廿辭臉色好看了一些，溫聲道“下次可以當我的麵說。”
    在老宅和長輩們吃完早飯，淩三和慕廿辭留下陪老爺子聊天。
    安安回屋裏補覺。
    這一回他沾床就睡。
    然後又夢到了慕學芝。
    他夢到慕學芝穿了新娘子的喜服，頭上蓋了蓋頭，安安靜靜坐在他現在躺著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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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鋪還是平時的樣子，和慕學芝一身紅豔的喜服十分不搭。
    雖然看不見“新娘”的臉，但是安安就是知道他一定是學芝。
    “學芝。”
    安安喚了一聲。
    “顧承安。”
    慕學芝溫聲回應。
    “你怎麽還不過來給我掀蓋頭？”
    安安連忙滿屋子找秤杆。他可是鬧過燁哥哥的洞房的，知道新娘子的蓋頭要用秤杆，也就是喜杆挑開。
    這樣才能事事稱心如意。
    “你等等我，我馬上就找到了。”
    夢裏安安一直在找秤杆，最後卻怎麽都沒找到。
    最後慕學芝生氣地道“顧承安，那麽小的事情都辦不好，我不嫁了！”
    “學芝 ，不要——”
    安安大喊著醒過來。
    原來是夢啊。
    安安摸了摸額頭，摸到一層濕汗。
    嚇死了，他就說嘛，慕學芝怎麽可能會一直叫他大名。
    安安爬起來朝外走，才發現淩三和慕廿辭安安靜靜地在他外間的榻上下棋。
    爹爹下棋可菜了，但是架不住父親老是喂他，讓爹爹感受到了下棋的樂趣，所以兩人興致來了就會對弈幾把。
    安安一想到自己剛才喊出來的話可能被兩個爹爹聽到，就覺得有些難為情。
    他還沒想好怎麽跟兩個爹爹說……
    難道直接告訴他們
    嘿嘿，你們倆生的兒子跟你們一樣，也是個斷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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