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虜賊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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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張標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他上前氣喘籲籲的對鍾榮說道:“阿榮,白虜正朝著山裏而來!”
“啊!白虜竟然真的來了?”眾人皆難以置信。
幾乎所有人的神色都紛紛緊張起來,做陷阱時他們盼著白虜前來,現在白虜真的來了他們又顯得十分慌亂不知所措。
但鍾榮卻依舊保持著清醒,他看著張標發問:“白虜來了多少人?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我數過了,算上領頭的共有十四人。”
至於距離張標還真拿捏不準,想了想他方繼續說道:“我回來時他們已經從口子上準備進山了,約摸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隻有十四人,鍾榮有些失望若是敵人全部過來就好了。
他們有陷阱和地利作為倚仗,即使不能全殲這夥白虜,但後麵的事情就要簡單的多。
如今敵人沒有全部過來,勢必還有一場苦戰要打。
想明白這些鍾榮吩咐張標回去接應監視的另外一人,然後又讓人往火堆裏又加了一些濕柴。
要讓白煙更濃一些,為鮮卑人指出一條通向此地的明路來。
………
拓跋業今年十七歲,和鍾榮一樣的年紀。出自代國鮮卑拓跋氏,他並非代王的嫡係子孫,而是旁支所出。
依靠著拓跋這個姓氏,他入伍之時便是偏長,統領二十五名代國騎兵。
但拓跋業並非普通的官二代,他少時便習射練刀勇武過人,到十六歲已能徒手搏豹。
三國時期,戰亂頻發大量遊牧部落內遷為王朝戍邊打仗,關中和涼州的胡人已占當地人口一半,這些胡人被世族充作家奴私兵。
篡魏之後,西晉世族豪貴把持朝權。政治黑暗,貪贓枉法,賄賂成風,八王之亂繼而發生,內遷諸胡趁機舉事建立了大大小十數個國家,大量百姓與世族紛紛南渡,兩姓鮮卑徹底崛起。
兩姓鮮卑,其一是指燕國的慕容鮮卑,其二便是代國的拓跋鮮卑。
鮮卑人曾是一族,後來分裂為慕容鮮卑、拓跋鮮卑與段部鮮卑三部。段部鮮卑勢力最弱,兩晉十六國前期被慕容鮮卑攻滅,所以就隻剩兩姓鮮卑。
拓跋業絲毫未將山中的宵小之輩放在心上,他的心裏暢想著未來。
如今關中之地,東晉、前秦和燕國三方爭雄,他們代國則坐山觀虎鬥已久。
此時出兵正可一統北方,進而虎視中原。
燕國的慕容鮮卑雖然連戰連捷但終究難成大器,一統天下的壯舉還得由他們拓跋氏來完成。
拓跋業的心裏已經想象著有朝一日,他統領十萬代國鐵騎南渡黃河攻陷中原的美夢。
山路崎嶇,初夏的白登山上花開遍地,早已無人通行的小路重新覆滿了青草,行進十分困難。
來到山頂,拓跋業看著地上被往來行走已經重新形成的一條新路,一眼便能看出對方人數不少。
“這夥人少說也有七八個,都給我仔細些。”
聽到拓跋業之言,鮮卑士兵紛紛抽出佩刀或是端起弩機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偏長你看,那裏有炊煙!”一名鮮卑士兵指著前方的地勢較低的一處林地說道。
拓跋業張目看去,正是這兩日一到飯點便會燃起的白煙。
“哼!真是愚蠢。”
冷哼一聲,拓拔業心裏自然明白這並非什麽炊煙。不過正好,既然對方為自己指明了方向,他這就要去將這群山中魑魅給抓回營地裏去,在軍功簿上再添一筆。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去看看哪裏到底是什麽東西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放肆。”說著話拓跋業率先朝著冒煙的那處林地行去。
走了兩刻鍾,拓跋業等人終於順著小路前行到了林地外圍。
林地深處有一個水潭隱約可見,在水潭的不遠處搭建著兩個十分簡陋的窩棚,白煙正是從窩棚旁邊升起。
拓跋業攀上一塊大石,發現窩棚附近還有兩三人或坐或站的說著話。
“原來是幾個懦弱的漢人藏在這裏。”
說話間,窩棚附近的漢人似乎也發現了拓跋業的到來,不待他們動作那幾人似乎受了驚嚇一般想要逃跑。
但這處地勢較低的林地四周皆為山石,隻有他們所在的這一個通道,漢人們顯然已是甕中之鱉。
拓跋業哈哈大笑,他跳下大石想都沒想便對身旁眾人用鮮卑語吩咐道:“過去將那幾個漢人通通抓回去,功勞人人都有份。”
聽到這話,鮮卑人頓時就像蒼蠅看到屎一般興奮,幾人紛紛拔出佩刀便朝著水潭方向靠攏。
兩個矮個子鮮卑人跑的最快,當然,死的也最快!
沒跑幾步隻感覺腳下一鬆,整個身體便向下陷去。
慘叫聲在陷坑內傳來,等拓跋業過去一瞧,裏麵的兩人被削尖的竹刺樹樁洞穿身體,早已經死的透了。
“啊……!”
正待他提醒麾下士兵小心的時候,又有慘叫傳來。
隻見一人腳下踩中了一處藤索,他的雙腳被藤索吊向半空身體撞在樹梢的兩根木矛上,還在慘叫著不停的掙紮。
這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幾個破衣爛衫的民夫,拿著木矛弩機便朝進入埋伏的鮮卑人一頓亂投亂射。
他們趁著鮮卑人發現林中有陷阱驚訝之餘發動突襲,雖然準頭很差但勝在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慘叫聲接連響起,鮮卑人再次倒下三人。
才一個照麵,已方便已死傷五人。拓跋業勃然大怒他猛衝數步將一名距離最近還欲繼續投矛的民夫腦袋劈飛出去。
一腳將還站立著的無頭屍體踢開,拓跋業對著眾人吼道:“都當心些,這群卑鄙的晉狗有埋伏。”
民夫們和鮮卑人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冤仇,為同伴惋惜的同時手裏也沒閑著,繼續躲在樹後對著鮮卑人投擲木矛。
拓跋業憤怒的雙眼看向水潭方向,那裏有一名青年正緩步而來。
他居然穿著鮮卑人的皮甲,和自己的年歲一般無二,同樣是年輕無比。
但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任何年少輕狂的意味反而有著不符合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冰寒刺骨的瞳孔讓人視之如墜深淵,手裏端著的弩機蓄勢待發。
拓跋業毫不畏懼,身為拓跋氏的驕傲讓他緩緩抬起了手裏的佩刀,挑釁似的指向對麵的青年。
麵對敵方的挑釁,鍾榮臉上波瀾不驚。隻是緩緩抬起手臂,掌中的弩機瞄準了拓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