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西域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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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
薩珊波斯,是此時世界上最為強盛的王朝之一。
其勢力從中亞、阿富汗一直向西征服到埃及,囊括了今伊朗、伊拉克、敘利亞、高加索地區、阿拉伯半島等地。
自從征服了河中地區與貴霜王朝(印度地區貴霜帝國殘存勢力)之後,薩珊波斯將它們的野心延伸到信德與蔥嶺一帶。
現在中原連年戰爭,無力西顧。薩珊君主沙普爾二世命波斯大將並·薩拉克提兵五萬向西域進軍。
他們企圖越過蔥嶺窺探一下疏勒和於闐等地的情況,如果不能攻陷兩地則可退而求其次,打通絲綢之路蔥嶺地段的商道。
蔥嶺(帕米爾高原)山道之中。行軍十數日,波斯大軍終於艱難的翻越坦駒嶺,來到了瓦罕穀地。
軍隊鋪天蓋地,火把的長龍有如汪洋一般,讓人見之便心生恐懼。
並·薩拉克,抱著腦袋頭疼不已。心裏將君主沙普爾二世反複罵了幾十遍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自己本應該留在伊朗的呼羅珊由美貌的女奴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但現在卻在這該死的蔥嶺兜圈子。
進入蔥嶺之後,並·薩拉克發現這片高原穀地之中的勃律國並非想象中的那麽弱小,其勢力不小更有城池數座。
讓大軍靠著瓦罕河紮營,出去探查附近情況的士兵還沒回來。
看著月下遠處入雲般的雪山,薩拉克覺得若是成功攻占蔥嶺和疏勒,可以在那邊的半山腰修建一座城堡,便命名為“連雲堡”。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想法卻在數百年後由吐蕃人代為實現了,並和大唐在此爭雄數百年。最後還是名將高仙芝率軍征服了這座城堡。
正當並·薩拉克胡思亂想之時,有士兵上前急報。
“尊敬的統帥閣下,不遠處有寄多羅人的軍隊正朝我們趕來!”
薩拉克豁然起身,拽著那名士兵的胳膊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那你還回來幹什麽?”薩拉克臉色頓變朝著士兵吼道。
“尊敬的統帥閣下,請您先將我放開。然後想想是否要與他們交戰吧!”
“寄多羅人也配和我們爭奪蔥嶺嗎?傳令大軍出戰!”
鼓點聲接連響動,波斯大軍迅速集結。雖然是他們並不喜歡的高山穀地,但其戰力可見一斑。
兩軍火把漫山遍野,將個瓦罕穀地照的通明如晝。
正在此時又有人來報。“統帥閣下,瓦罕河對麵也有一支人馬正在趕來,是勃律國的軍隊!”
薩拉克一愣,看來己方的動向敵人早已摸了個清楚。
“勃律國的軍隊?多少人?”
士兵伸出一根手指,似乎覺得不妥於是又再伸出一根。“應該有一萬人!也有可能是兩萬!
薩拉克臉上怒火中燒,一個大耳刮子將士兵打的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後癱軟倒地。
“留五千士兵在河邊堵截勃律國的軍隊,其他人跟我先去將寄多羅軍殺潰。”
瓦罕穀地便是後世的瓦罕走廊。又稱阿富汗走廊。
是阿富汗伊斯蘭共和國至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呈東西向的狹長地帶,位於帕米爾高原南端和興都庫什山脈北東段之間的一個山穀。
西起阿姆河上遊的噴赤河及其支流帕米爾河,東接中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
中阿兩國在狹長的瓦罕走廊東端相毗鄰,這讓阿富汗成為了所有與中國接壤的國家中邊境線最短的。也使得阿富汗成為了唯一與我國相鄰的西亞國家。
蔥嶺曆史上曾多次成為中國領土,是古絲綢之路的一部分,也是華夏文明與印度及中亞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
東晉高僧法顯、大唐高僧玄奘和西域佛經漢譯人“安世高”都曾經過這裏,去古印度研究佛法。
寄多羅四萬軍隊和勃律國兩萬人,在穀地中將波斯大軍前後圍困。
波斯正值盛時,戰力不容小覷。以河水阻擊勃律國,又盡出大軍迎戰寄多羅人。
大將並·薩拉克沒有料到,自己還未率領波斯大軍到達疏勒、於闐與漢人交戰,卻首先遇到了宿敵寄多羅。
此夜的瓦罕穀地內,殺聲四起,令周圍的高山雪嶺不時震顫。
中原。
回到營地,任青衣直接鑽進了帳篷裏。
她將自己的臉埋在羊皮褥子裏,但心中的羞意難掩,脖頸上的嫣紅也遲遲不肯褪去。
旁邊的帳篷裏傳來斛律忠雷聲似的呼嚕,還有張標不時傻笑的囈語之聲。
良久,她方坐起身來。
從帳篷的小小窗口上,可以瞧見天際的下弦月。
對著明亮的月色,任青衣不由回想起自己的過往。
她本是上黨郡,潞縣小族任氏次女。
從小任青衣便和男孩子一樣喜歡舞刀弄槍,她不喜歡女紅和刺繡。更不喜歡像阿母和阿婆那樣整天踩在機杼前織綢縫布。
山河變色,神州陸沉。她更想像男兒一樣手提三尺青峰,立功受賞盡可能的保衛漢家同胞。
腳步聲在外間傳來,又去向旁邊的營帳。
任青衣知道是鍾榮回來了,想起自己逃跑時背後的身體肯定被鍾榮瞧了個幹淨。
臉上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嫣紅再次變的強烈。
她將頭發束起穿上男裝,銅鏡中的自己英氣逼人。
掀開鍾榮的帳篷,發現那家夥正用一塊布巾擦拭著頭發,她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見是任青衣進來,鍾榮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問道:“已是午夜,青衣司馬還不睡覺?”
“卑職……卑職在河邊時突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還未處置,校尉不會怪我吧?”任青衣出言試探。
“這有何妨?男人之間互相搓背有失妥當,是榮冒昧了。”
看著鍾榮的眼睛,從裏麵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之色。任青衣心存僥幸,或許他還未發現自己的身份。
又出幾語試探了一番,見鍾榮依舊同往日一樣,任青衣這才寬心,道別之後她回到自己的帳篷。
掀開簾子,看著旁邊帳篷裏的人影正在寬衣解帶。
鍾榮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不由想起那首辭賦。
雄兔腳撲朔, 雌兔眼迷離。
雙兔傍地走, 安能辨我是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