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極限一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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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福寧好福氣!
    府衙給魏成簷安排了上好的三進宅子,可他覺得浪費,愣是叫蒙雅開了間最便宜的驛站。
    晚飯不過半碟肉醬、一碗豆芽菜和幹米飯。
    豆芽是清炒過的,夾著些許肉絲,連帶豆芽都有肉香。
    他一口接著一口機械的往嘴裏吃。
    腦子裏還在琢磨白天的事兒。
    苑晗失蹤和他其實沒什麽關係,畢竟那會兒他已經在京入職了,可隻要對上苑福寧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的心虛想回避。
    說到底,他是自己的伯樂。
    還有那個容毓
    隻怕今天懷裏摟著的,就是苑福寧呢。
    半碟子菜下了肚,隔壁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像是人摔地上了。
    他沒太在意。
    放下空碗,將肉醬點在豆芽菜上,連帶著湯汁吃得幹幹淨淨,將空碗放在門外。
    隔壁的門大敞著,燈卻熄了。
    容四宅——
    容祁是直接衝進來的。
    小五根本沒攔住,差點被他掀了個跟頭。
    門被推開時,容毓正坐在搖椅裏看書,手指還在膝蓋上模仿著字形。
    容祁氣喘籲籲的,身後跟著小五。
    容毓倒不意外。
    容祁攥著拳,隱而不發“你讓他們下去。”
    容毓抬眸給了個眼色,小五沒敢走遠,就守在門外。
    容祁“趙節被按察使司提走了,你知道嗎?”
    容毓沒起來,依舊在搖椅上晃晃悠悠的,手一攤開,頗有些無奈。
    “我又不是官家,怎麽會知道呢?”
    容祁隱忍著,就像受了極大的羞辱似的,泛紅的眼角
    裏還混著脆弱。
    “看今天巡撫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若按察使司刑訊逼供,他不是能靠得住打的。”
    容毓“所以呢?”
    容祁“我想讓你為我引薦,我要自證清白。”
    容毓像聽見笑話似的,歪著腦袋看他,
    “你是做官做傻了吧,我隻是個商人,你才是那個手裏有權的,怎麽反過來叫我引薦。”
    容祁“魏成簷是苑晗的學生,你還要我說的多清楚?”
    “你我都姓容,要是牽連到我,可難保沒有你的事。”
    他下顎繃緊,牙關緊咬,肩頭還有沒融化的雪花。
    容毓“下雪了?”
    容祁沒回答。
    容毓隻能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直說你想要什麽吧,我不可能引薦你。”
    他稍微一鬆口,容祁才有麵露了幾分輕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從袖口落了個小罐兒,輕輕放在桌麵上。
    “我和你做個交易。”
    “用你的命,換我的命。”
    容毓示意他繼續說。
    容祁“趙流月要給你下毒,這是她準備的藥,原來的那個包裹我已經偷偷替換成了麵粉,所以我救了你。”
    “趙節這件事兒,苑福寧是苦主,隻要她開開口,魏成簷不可能繼續堅持。”
    “我要她保我沒事兒。”
    玉罐子特別小,還沒有容毓的小拇指頭長,暗紅色的。
    扭開了裏麵也像麵粉。
    容毓“這於我有什麽好處?”
    容祁不可置信,“毒藥在這,你還要什麽?”
    容毓“我是個生意人,你把
    它拿來了就少了個籌碼,你還能給我什麽?”
    “若是你想不出來,那我就幫幫你。”
    他依舊靠在搖椅裏,翹著舒適的二郎腿,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
    “一成利潤。”
    容祁攥著拳頭,“那一成利,是你讓給我的。”
    容毓“我現在不想讓了。”
    容祁“我可以給你半成。”
    容毓搖頭,“大哥啊,你當時視商戶如草芥,叫你撥撥算盤都不肯,現在卻來這不肯撒手的執著勁兒,晚了。”
    “一成利,我可以幫你遊說。”
    容祁半晌才道“你想叫我餓死嗎?”
    容毓平靜的看著他,眸色烏黑,就像窗外飄著小雪的夜。
    “趙流月的份例是不可能給的,可大哥你人在官場,有月俸養著,別人都能過得好好的,怎麽你就養不活她?”
    “況且夫人還在府上。”
    他調皮一笑,“她的份例不能斷。”
    “夫人每月連吃食帶藥用,差不多有四百兩,這在外麵夠一戶人家活好些年了,你們精打細算些,估摸還能省下不少。”
    容祁臉色鐵青。
    他現在隻恨從前太聽趙節的話。
    趙家一倒,他連哭訴都無門。
    他道,“等爹回來,你好好想想,怎麽和他交代。”
    容毓點頭,“靜候消息。”
    “小五,去把庫房裏那隻靈芝包好,給大爺帶走,那是我從不鹹山帶回來的,養身子最好。”
    可惜容祁並沒有等,甩甩袖子人就走了,門也沒給關,風吹的冷颼颼的。
    木冬進來給
    他添了杯熱茶,夜行衣也換了下去。
    容毓坐起來“你回來了,可受傷?”
    木冬搖搖頭,將熱茶端給他。
    “放心吧,四爺,我用針暫時封了藏鋒的眼睛,三個月後會好的,那會兒他肯定回興城了,不會影響到咱們。”
    容毓了然了,接過被子抿了一口。
    木冬“還有一件事。”
    “春鳳樓的香兒,從樓梯上跌下來,人沒了。”
    容毓蹙著眉,“沒了?”
    木冬嗯了一聲,繼續道,
    “我瞧見白經承帶著人急匆匆的往那邊趕,聽木意給他交代的意思,應該是玲瓏得了急病開始渾身亂抓,香兒想去尋大夫,結果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人就沒了。”
    容毓想起秦立的慘狀。
    視線落在桌角的小罐子上,心裏一陣後怕。
    他指了指,“明兒要是得空了,叫陳少卿看看,這是什麽。”
    木冬默默記在心裏。
    容毓“咱們這個宅子人少,廚房裏的是從外麵買的嗎?”
    木冬“不是,廚房裏一個廚子,內院一個粗使掃撒,外院一個馬夫,都是咱們自己的人,絕對信得過。”
    容毓想了想,暫且放了心,“你去吧。”
    若香兒的死不是意外,那趙循可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
    小五捧著包好的靈芝,二丈摸不著頭腦。
    年關將至。
    梅玥已經開始著手買年貨了。
    她一大早的就拉著鬆香出了門,先買糖果子,再買紅紙炮竹,不到半個上午就堆了滿滿一馬車。
    鬆香拿著清單,一樣一樣的往下查,最後指著熏香。
    “奶奶,就差熏香了,往年都是劉家香坊給送上門的,咱回家等著就行。”
    梅玥圍著上好的錦毛鬥篷,太陽一出,竟都發汗了。
    “劉家少爺不曾成家吧?”
    鬆香搖頭,“劉少爺比咱們姑奶奶還大五歲,一直是獨生一個人,聽說屋裏連個通房都沒有。”
    梅玥眼眸一轉。
    大五歲
    倒也不是不行。
    她叫車夫先回家,轉身往劉家香坊走。
    “今天天好,咱們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