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可是苑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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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他的衣裳,料子竟然這麽好,“哪來的衣裳?”

    任旋:“容書吏給的銀兩。”

    欒亭靠近他壓低聲音,“司裏的規矩你不懂?得了銀子要充公。”

    任旋抬頭時,眼裏已經是恐懼的淚水,“書吏說要我買兩件好衣裳一起去廣寧府,我還剩了一兩。”

    他害怕的探向懷裏,顫顫抖抖的摸出那一小塊可憐的碎銀,還沒遞到欒亭眼前就被搶了。

    緊接著,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欒亭:“再敢私自藏錢,你知道都指揮使司的規矩。”

    他咬了咬那銀塊,確是真的才揣到腰包裏,眼眸從任旋身上嫌惡的轉開。

    廣寧府本來就不是什麽好差,竟然還跟這蠢貨一起,真是厭煩。

    容毓和福寧趕到的時候,這兩個人一個朝左看,一個朝右看,甚至都沒站在一起,任旋怯生生的牽著兩匹馬。

    欒亭的目光落在林春身上,轉問苑福寧,“大人,這一行司裏隻給預備了五匹馬,可咱們有六個人。”

    容毓:“無妨,他會趕上來的。”

    他特意帶了林春出來,這小子走南闖北結了不少外家兄弟,該派上用場了。

    林春肩上背了個包裹,跟眾人打了個招呼便朝城外的小路而去。

    欒亭暗暗翻個白眼。

    苑福寧:“走吧。”

    她掃過都指揮使司的兩人,梁道潤身邊的人她見過幾麵,這個確是生麵孔,估摸也是才進梁府不久。

    廣寧離得不算遠,要是策馬疾馳,半天一夜零一個

    早晨就能到。

    她要急行軍。

    欒亭是從軍營裏拔上來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一天一夜下來,除了筋骨無力外,還能勉強行動。

    小胖子任旋就不行了。

    廣寧府城門要下馬驗章,他用力抬了抬腿,但紋絲沒動,手上一脫力,咕嚕嚕滾下來了。

    正好倒在欒亭腳前。

    他嫌惡的踹了一腳。

    “起來,別丟我都指揮使司的人。”

    苑福寧在前方跟守城的官兵說著什麽,容毓和他二人隔得不算遠,對話倒是都能聽見。

    任旋在地上掙紮了半天,一隻手忽然搭在他的肘彎處,一個用力將人拉了起來。

    容毓還貼心的拍去了肩膀上的灰,“急行軍是有些累,進城了好好睡一覺吧。”

    任旋不敢跟他對視。

    往後錯了兩步,等著欒亭的話。

    欒亭鼻子裏擠出一聲哼,“容書吏都這樣說了,你也不感謝感謝?”

    “要我說,就該拉出去,再跑三十圈,把那一身的肥肉都跑掉了才好,沒得丟我都指揮使司的臉。”

    苑福寧大踏步而來,隻覺得三人間的氣氛有些怪,可她一心記掛著真相,什麽都沒問,帶著幾人往城裏走。

    林春早他們一步到,一應住處都給安排好了。

    洗漱、用飯、再歇兩個時辰就是下午。

    她出發前,溫成均給了她一張拜帖,對方是廣寧府同知溫嶺,他的拜把子兄弟。

    苑福寧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將腰牌揣好,打算到溫嶺府上碰碰運氣。

    這是她頭一回來廣

    寧府,從前隻聽爹講的故事裏提過,說廣寧府人傑地靈,就是樹上結出來的果都是有蜜霜的。

    六年前那場大疫叫這處蕭條了不少。

    原本的三條主街三條主路縱橫交錯,現在隻剩一條還熱鬧了。

    住處離溫家很近,不過一炷香就是了,門戶不算闊綽,緊鎖著,她扣了半晌。

    出來應門的是個老嫗。

    苑福寧:“在下扶州府刑房經承苑福寧,得溫指揮使引薦,特來拜見同知大人。”

    老嫗的眼睛深深凹陷進去,目光滿是疲憊,接過拜帖細細看了幾遍,什麽都沒說。

    苑福寧隨她往裏走,小院前後隻有兩進,冷靜得很。

    老嫗解釋道,“我是少爺的奶娘,打小就伺候他的,現在也算是府裏的管家太太,官人叫我任娘子就好。”

    “我們老爺和夫人早幾年都沒了,去年少奶奶難產,母子俱亡,就剩我們少爺一個人。”

    “他本來就有心口疼的毛病,這個冬天又染上了咳嗽的毛病,越發不好了。”

    任娘子帶著她站在一處緊閉的房門前,縫隙中能聞見些許的中藥香氣,偶有咳嗽聲。

    任娘子先推門進去,“少爺,京城的溫大人派人來看您了。”

    咳嗽聲劇烈了不少,半晌,任娘子才出來將苑福寧帶進去。

    巨大的花鳥木屏風擋在臥榻麵前,她看不見溫嶺。

    溫嶺:“你可是苑家女子?”

    苑福寧:“是。”

    溫嶺捂著嘴咳嗽幾聲,叫任娘子把屏風攤開,他強撐著

    坐了起來,望向苑福寧。

    “和苑先生長得真像。”

    苑福寧:“大人見過我爹?”

    溫嶺很年輕,看麵相似乎隻有二十**,但長久的病痛壓著,眉目間都是疲態。

    溫嶺點頭,“我拜把子哥哥是苑先生的弟子,托他的福,見過苑先生兩次。”

    苑福寧拂開袍子,噗通跪下,將拜帖高高舉起。

    “六年前我父回扶州的途中路過廣寧府,自此在世間煙消雲散。”

    “前幾日我在前任扶州知府宋文濂的府裏挖出了一具男屍,他咬死不認,我沒辦法了,求溫大人幫忙,尋一尋我父親。”

    她幾乎哽咽了。

    溫家的名號,她聽過許多次。

    廣寧府人傑地靈,一半的原因要仰仗出清官的溫家。

    如今雖說隻剩溫嶺一人,但他到底是三品同知,過去的人脈盤根錯節,想必依舊有用。

    溫嶺捂著唇抑製著咳嗽。

    思考了半晌才叫任娘子把她扶起來,取了拜帖細細看過。

    “前任知府宋文濂..他曾在我廣寧府待過兩年。”

    他眯著眼睛,思緒沉浸在無邊的回憶裏,“那應該是永初四年到六年,他是朝廷外派,來這做了兩年的同知。”

    “不過苑先生...我不知道他曾經來過。”

    他撐著床板,直起身喊任娘子,

    “去取我的腰牌來,叫小廝往府衙跑一趟,查永初四年到五年間,有沒有一個叫苑晗的人從京城來廣寧,他是扶州人士。”

    苑福寧站起身,“還是我去吧。”

    溫

    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許久才點了點頭。

    “叫我的小廝帶你一同去,府衙裏的人欺軟怕硬的,你自己去必定不受重視。”

    苑福寧鄭重其事的彎下腰,“多謝溫大人。”

    溫嶺擺擺手,“既是我大哥交代的事情,我必定是要辦好的。”

    “一方麵,你要看他是否進城,還有一方麵,若是你父親在大疫之時到了廣寧,隻怕官府也沒有記錄。”

    “還要要找當時管理疫症的官員才好。”

    “我有一個出五服的遠族兄弟叫溫若,當時就跟在主治官身邊,晚上我將他叫來,一並問清楚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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