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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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燈,環境太昏暗,她看不清身下的人,心跳卻在這方寸間砰砰作響。
    是他嗎?
    不可能,這太荒誕了。
    沈滿知眼底神色忽暗,手肘向下磨著地,猛地直起上半身從他身上起來,她若真心想要反抗,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
    手肘磨得生疼,她像是沒有知覺般,硬生生掙脫他的力道,直接鎖住身下人的喉。
    他也沒有反抗,反而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肘,摩挲著又蹭上她的手腕,黑暗裏的那雙眼臨摹著她原本的模樣。
    這般疼惜與繾綣……
    沈滿知喉間有些幹澀,第一時間竟是想要逃離。
    外麵突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驚慌的叫聲和男人的破口大罵,然後是走廊上的疾跑,以及槍聲。
    出事了?
    沈滿知第一反應是白虎那邊,她沒有時間逗留在此了,於是手肘猛地用力向下擊在男人的肩窩處,這力道足夠他卸力。
    趁此間隙,她翻身而起奔向門口的燈光開關。
    隻是在按下的瞬間,那人竟又覆了上來,握住她的手將開關按了回去,整個人都貼在她麵前,甚至是有些曖昧的交疊,沈滿知有瞬間的屏息。
    她易容了,就算這人真的是秦宴風,也不可能認出她。
    可......還有誰會這樣對她?
    看似處處針鋒相對,卻又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害。
    外麵的嘈雜聲漸漸隱去,此刻更顯彼此間交纏的呼吸聲和狂亂的心跳。
    沈滿知又聞到熟悉的味道,伸手朝他的臉碰去,卻被躲開,“秦......”
    還沒說出口,隻是發出了一點點氣音,輕到除了她自己誰都聽不到,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人拉開身側的門,推了出去。
    出手如此果斷,她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的人。
    走廊上幾乎沒有人影,更別說之前在周圍盯著她的那幾個暗哨,看來剛剛的槍聲吸引了會所裏所有注意力。
    沈滿知愣了片刻,又回身去拉包間的門,卻已經被從裏麵鎖住。
    嘈雜的人聲從樓上傳來,她看著眼前不肯打開的門,眉頭緊蹙,第一次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計劃之外。
    正事要緊,她抬頭看了一眼包間號,便快速離開了二樓。
    會所大廳也是一陣吵鬧,穿著統一製服的人守在大廳,客人聚在一起,有的想要走,有的畏縮在角落不敢出聲,畢竟這裏是金豹的地盤,嚴重起來是會掉腦袋的事。
    沈滿知一眼就看見勳爺身邊那個黑臉打手。
    她轉身低頭朝會所後廚的方向走,旁邊的走廊是通往歌舞廳的後台。與來往的人擦肩而過。
    脫掉身上的服務員外套,發圈被衣服帶起,散開黑藻般的長發,在奢靡的燈光下仿若披著一層朦朧的光暈。
    鑽進後台,趁亂從衣架上扒拉一件衣服,到更衣室才發現是一條開到大腿的裙子。
    沈滿知沉默了片刻,又沉默地換上,發圈不知所蹤,她用手順了順頭發,微卷的長發乖順地貼在纖細的腰間。
    會所後門停著兩輛越野車,馬路對麵停著一排的小車。
    會所裏麵出事,外麵守著的人反而沒有幾個,沈滿知站在後門的台階上,看到了之前送她和黃毛去渡船口的那兩人站在越野車邊。
    視線交疊之時,沈滿知眼眶濕潤,攏了攏身上單薄的披肩走上前,用本地口音輕聲問道,“你好,請問......”
    男人抽煙的手愣在一邊,直直看著眼前的人。
    她回頭指了指會所,柔軟的語調中有些著急,“這裏不讓進了嗎?”
    那雙眼睛含著水霧,在張燈結彩的會所樓下綴著細碎的亮點。
    美得有些失真,愣神的片刻被煙霧嗆到嗓子眼,他偏頭咳嗽兩聲,身旁的人替他作答,“你不是剛從裏麵出來?”
    “不讓進了,前麵也不讓進,我被趕出來的,我弟弟被人帶進來玩兒了,他沒來過這種地方,我擔心他......”
    “你還是先別進去了吧,”那人咳嗽完,將煙頭在牆上杵滅,又向她腿上看去,別開眼粗聲道,“剛剛裏麵出了點事,在例行檢查。”
    “行了,和她說這麽多幹什麽,待會兒被西圖逮著就好看了,”另一個人打斷他,朝女人凶了兩句,“趕快離開這兒!”
    沈滿知有些瑟縮地朝後退了兩步,還想繼續問又畏懼男人的狠厲,隻是回頭看了看會所後門,才拖著腳步往外走。
    剛走到越野車車尾,她驚呼一聲曲腿撐在車身一側,秀眉緊皺。
    “怎麽了?”那個抽煙的男人轉身扶起她,“沒事吧?”
    沈滿知搭上他的手腕,向他靠近了幾分離開車身,才自己站穩,她仰頭勉強地笑笑,“沒事,剛剛來得急,腳踝有些拐了,沒注意到這裏還有台階,沒站穩。”
    男人被馨香吸引了注意力,看到美人的臉,耳尖染上紅,離她遠了些。
    “勳爺?”
    今晚第三次聽到這個稱呼。
    沈滿知心髒都要驟停了,她攏著滑到肩頭的披肩慢慢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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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很鋒利地落在她身上,冷眉之下是一雙深邃的眼,像是要把沈滿知看穿。
    沈滿知身前的人趕緊解釋道,“勳爺,她說是過來找弟弟,但是裏麵封了,沒能進得去。”
    不知是沈滿知身上偽裝的那層委屈和害怕太過真實,還是他此刻根本沒心思在意她一個陌生人。
    勳爺撇去眼底的多疑,拉開車門上了車,“等西圖出來了讓他帶著人天亮先回寨。”
    “是,勳爺。”
    越野啟動離開街口,那人轉過身來,“你也趕緊走吧。”
    沈滿知點頭應聲,不再停留,緩慢地移動著腳步往他們身後走。
    直到走到下一個街口,這邊已經沒有商鋪,幾乎漆黑一片。
    她才停下往回看,會所後門此刻聚了很多人,被稱為西圖的人應該就是勳爺身邊那個黑臉打手。
    也是在會所裏偶遇這幾次,對她最起疑心的人。
    剛剛勳爺那話的意思是他暫時不回寨,但是西圖等人會在天亮時啟程回去。
    而她的跟蹤器貼在了勳爺坐著離開的那輛越野上。
    有點煩躁。
    想起在會所裏被人扯進包間打了一架更加煩躁了。
    她在原地不過站了幾分鍾,街上遊蕩的人就往她這邊靠,沈滿知愈發暴躁,又記起來時溫臨再三囑咐她的話。
    她忍了又忍,在那人湊上來時猛地抬腿踹了出去,不解氣,又蹲下身給了他一拳。
    裙擺因這狂野的動作被掀至大腿處,她站起身吹了吹凍紅的手指關節,又垂眸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裙擺,準備往街口的另一個方向走。
    馬路對麵,白虎正看著她。
    沈滿知往四周觀察了一圈,看著他走過來,“怎麽出來了?”
    白虎沒有說話,脫下外套搭在她身上,眼底有些擔憂,看了看地上躺著哼哼唧唧的人,又看了看她的手,“祖宗。”
    沈滿知知道他在想什麽,是怕她控製不住自己,反噬到身體上。
    “我沒事,王老板呢?剛剛會所裏發生什麽了?”
    白虎心裏喟歎,和她一同往另一條路走,聲音壓低,“王老板那邊沒事,是之前那個勳爺今天宴請的客人,和人起衝突了,剛好兩家又是死對頭,動了槍走火了。”
    不是王老板這邊的事就好,沈滿知鬆了口氣。
    “你這邊呢,怎麽樣?”
    沈滿知斂眉,“不太好。”
    她把情況和白虎講了一遍,後者深思片刻,“那個黑皮懷疑你?”
    沈滿知抿唇,白虎比她會取名兒。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盯上我,進會所第一次碰到,他就有點不對勁。後來我換裝後接近小金總不成,被迫接近了勳爺,他撞見後看我的眼神非常深沉。再然後,就是我從渡口回來,在大廳看到他和勳爺站一起,明明已經換了副模樣,他在看到我時,還是懷疑了,甚至派人盯著我。”
    包間的事她沒說。
    白虎聽著眉頭緊蹙,輕嘶一聲,“他不會是暗戀勳爺吧!?”
    沈滿知給了他一記冷眼。
    “開玩笑,”白虎笑了笑,又認真分析起來,“不過這也是個值得分析的點,第一次見麵,勳爺就對你調戲了一句,第二次你又和他單獨相處了幾分鍾,第三次勳爺也在場。
    他老大都沒發現什麽端倪,他一個小嘍囉倒是疑神疑鬼,要麽就是他對勳爺的保護太敬業了,要麽……”
    白虎神色一凝,都是混成人精的人,這裏麵的彎彎道道也不過那麽些。
    “要麽就是這個人他很在意勳爺身邊的一切,或者說是在意勳爺關注的一切。”
    沈滿知停下,神色微亮,“這樣極端,要麽是忠誠,要麽……是監視!”
    白虎打了個響指,又冷靜下來,“為什麽要監視他的頭兒?按理來說,他們都是金豹集團的人,這個勳爺可能就是集團老二老三的位置,已經是這個位置了,還會被誰監視?”
    思緒到這裏便有些零散了,找不到裏麵的因果邏輯關係,便沒有繼續猜測的意義。
    白虎輕嘖,“暫時先不管這些,跟蹤器給我吧,那個黑皮我去搞定。”
    沈滿知從他那裏看了眼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王老板那邊還順利嗎?”
    “沒事,小金總雖然看著斯文精明,實則腦子裏全是廢料,給我們安排了娛樂和住處之後就抱著女人瀟灑去了,不怎麽管我們,隻說三天後帶我們進寨見金豹。”
    “沒派人盯著你們?”
    “有啊,”白虎兩指搓了搓,“他們還能跟蹤到我不成。”
    沒聽到身邊人的回應,白虎偏頭,“怎麽了祖宗?”
    沈滿知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會所裏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嗎?除了金豹的人。”
    白虎斟酌道,“是指什麽可疑?”
    “樣貌,或者是行為?”
    白虎搖頭,“我就出來了兩次,沒見到什麽可疑的人。”
    沈滿知別開眼。
    “祖宗你見到過?”
    那人……味道和行為都有些莫名的熟悉,不知道算不算。
    “沒事,我問問。”
    細細想來,那人把她扯進包間時,外麵盯著她的人是看不到的,隻當是自己跟丟了人。
    而後又把她推出去,當時外麵已經沒有人了,她才能順利離開。
    在幫她嗎?
    可為什麽又不讓她看,也不讓她碰?
    這樣子,好像鬧別扭的……親密愛人?
    沈滿知搖搖頭,她怕是魔怔了。
    首先,秦宴風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其次,他說過不會再來找她了。
    “你回去吧,我想辦法明天跟著他們進寨。”
    白虎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銀環,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她,“這個。”
    沈滿知視線微凝,是抑製環。
    她的身份不是王老板身邊的人,為了防止沒收身上的東西,提前把抑製環放在了白虎那裏。
    原本都忘記了。
    “祖宗,萬事小心。”
    沈滿知套上手腕,銀圈襯得手腕盈盈一握。
    她擺擺手,“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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