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字數:9410   加入書籤

A+A-


    秦宴風穿著棉質的衣衫拿著水壺出門,在客廳撞見穿著睡衣的溫臨。
    兩人都有些不修邊幅,至少看起來頭發飄逸,神色是剛起床時的漠然。
    秦宴風越過他進裏間換水壺,“早。”
    溫臨靠著島台慢悠悠地喝咖啡,“不早了,下午一點。”
    隨後上下打量裏間的人一眼,眼底露出點意味不明的神色,“我昨晚好像和你說了,今天我要帶沈滿知出去的事吧?”
    秦宴風在兌蜂蜜水,聞言暼他一眼,語氣平淡,“你難道不是剛起?”
    今天上午要外出兩人,醉酒一人,被纏住一人,計劃作罷。
    溫臨挑眉,想起昨晚把小姑娘抱回房間後的事來……
    他嗤笑一聲,“彼此彼此。”
    彼此心照不宣,為什麽睡到這個點,並且在這裏碰到。
    他眉梢微動,走上前加了塊方糖,“我剛剛給德爾森聯係改個時間,他還是頭一次這麽……誠惶誠恐?這個成語是怎麽用的吧?”
    說這話時,他側靠著櫥櫃,狀似不經意,眼神卻一直落在秦宴風臉上。
    “說今天剛好有監察專員過去,不方便,哈,他以前和這幫打官腔的混得可好,這次不知道怎麽怕起來了……”
    溫臨話鋒一轉,“你聯係他了?”
    要不然,怎麽他昨晚剛和這人說完,那邊就介入調查了?
    後者卻隻是慢條斯理地拿著勺子攪拌糖水,“你給我聯係方式了嗎?”
    溫臨語塞,扯唇笑了下,“我以為憑你的能力聯係他不是什麽難事。或者,托人介入了也不是不可能。”
    秦宴風端著蜂蜜水往外走,“強龍不壓地頭蛇。”
    溫臨蹙眉,雖然不懂,但是聽他語氣,像是否認。
    “還有,”秦宴風側身,“成語用錯了,建議好好學一下。”
    溫臨眉梢微挑,靠在台邊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的背影。
    不是嗎?
    這次德爾森主動推遲時間,沈滿知卻不幹了,“明天過去。”
    溫臨看了眼一旁閑散擺弄插花的男人,“這幾天估計他都抽不出時間,要應付調查組的人。”
    沈滿知輕笑一聲,朝他挑眉,“好啊,那你告訴他,接下來這半年都別想我過去了。”
    那肯定換德爾森著急了。
    溫臨抿唇,哪有人上趕著去受罪的。
    不過想起沈滿知去找德爾森的其他目的,他也沒再多說,“我去聯係。”
    等人走後,秦宴風才將花瓶重新擺放到原來的位置,側過身,“這麽著急?”
    沈滿知正想著事兒,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起身朝他走去。
    秦宴風擱在桌麵上的手微頓,被纖細的指尖挑起下巴,輕柔的吻落在唇邊,掠過一絲玫瑰的香氣。
    沈滿知偏離半寸,輕抬眼眸,是他深邃明亮的桃花眼,“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沈滿知手指下滑,安撫似地蹭了蹭他的脖頸,“我去書房處理點事兒。”
    秦宴風目光追隨著她上樓,喉結微動。
    她永遠都有更重要的事。
    沈滿知自然不知道秦宴風在想什麽,她窩在椅子裏剝開一顆糖,聯係上了白虎。
    白虎上來就是一聲威武的“大哥”,震得沈滿知直接咬碎了嘴裏的糖。
    “沒猜錯的話,國內現在剛五點?”
    白虎呲著一口白牙,“剛跑完十公裏!”
    沈滿知象征性地鼓掌,“厲害。”
    “和青雀一起的!”
    電腦屏幕被強行扯過來另一張臉,青雀正擦著臉上的汗,瞥了身旁人一眼,朝鏡頭打了個招呼,“姐。”
    沈滿知揚了揚下巴,“去槐城,幫我盯個人,資料發郵箱了。”
    “行,”白虎好哥們似地把著青雀肩膀,被對方無情地避開了,“對了,前兩天......司佲聯係我了。”
    沈滿知挑眉。
    他表情突然認真了幾分,“他托我給你帶個話,說你最近還是別回國的好。”
    沈滿知第一時間想起了秦宴風昨天接的那通電話。
    “出什麽事了?”
    “本來你走之前處理的那幾件事都幹淨收尾了,但前陣子進去的那批人中,找人爆了你的信息,司佲那邊收到的消息是......他們要你的活口。”
    白虎說最後一句話時還有些猶豫,卻看到屏幕對麵女人譏誚地笑。
    她雙手抱臂,雪白的腮邊抵著糖,微垂的眼透出幾絲不屑來。
    “爆的我什麽身份?”
    “是您在粼江的身份,他們主要集中在京城這塊兒找人。”
    也就是說,他們僅僅知道要找的人隸屬粼江,但不知道是沈滿知本人。
    粼江好事壞事都在幹,樹敵無數也算正常,單獨找某人的還是第一次見,甚至敢對司佲發“通知”。
    算是給他添麻煩了。
    “查了嗎?”
    白虎點頭,思緒有點凝重,“境外組織,不太好入手。”
    他看著對麵的人不說話,和青雀對視一眼,“您最近應該不回來吧?”
    沈滿知抬眸忽然笑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白虎心裏一咯噔,他就知道這人專門喜歡和人對著幹。
    沈滿知敲了敲桌麵,眉梢微挑,“還有件事兒,金豹身邊那位催眠師,逃到a國了。”
    白虎吃驚,“她竟然沒被抓?”
    “我懷疑她背後有人,聯係東部那邊跟蹤一下。”
    “好。”
    沈滿知準備下線前想起來一件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網上有沒有爆一些特殊事件?”
    “您是指?”
    沈滿知眼眸微眯,“非尋常事件。”
    白虎和青雀對視一眼,“沒有,我這邊一直監管著,沒發現什麽特殊帖子。”
    沈滿知垂眸沉思,內網幾乎囊括了內國外實時發生的所有大小事件,若是沒有發現異常事件,那之前在商圈的惡意傷人事件,單純衝她來的?
    同樣是境外勢力,在京城找她的人,會不會是同一批?
    這件事持續到沈滿知走之前才告訴溫臨。
    德爾森實驗室在多米尼加隔海相望的鄰國。
    沈滿知做完基礎檢查後,對方收拾器具,告訴她結束了。
    “這次不用試藥了?”
    穿著實驗服的研究人員戴著厚框眼睛看了她一眼,“我們不清楚。”
    沈滿知穿好外衣出了實驗艙體,外麵站著的外國女人手裏拿著記錄表進來,露出溫和地笑來,“老板在會客廳,跟我走吧。”
    這次這麽輕鬆?
    相比於之前每次來都得做一次免費的“試驗品”,德爾森會這麽好心?
    沈滿知手指輕扣上袖口後跟上去。
    從所在的地方出來,那人並沒有帶著她按照以前的路線往實驗中心走,而是沿著往靠牆的走廊一側。
    左右兩側密閉的房間裏隻在門口上方打了巴掌大的孔洞,沈滿知的視線往上挪了挪,突然頓住了腳步。
    整層實驗室隻有她們倆規律緩慢的腳步聲,因此顯得那奇怪的聲音越發明顯,斷斷續續,時而嘶鳴,時而嗚咽,本因刺耳或沉重的聲音,卻像是隔了屏障一般,入耳後隻有朦朧的回聲。
    “您最好不要對那些東西好奇。”
    沈滿知思緒停住。
    顯然那聲音不隻她一個人聽到了。
    走在前麵的女人不知何時也停下來,她臉上掛著標準式笑容,在這樣的環境下反而有詭異。
    沈滿知坦然回視。
    那些房間其實是鏤空的幾層、或許十幾層,被困在裏麵不見天日。
    她眉梢輕挑,示意女人繼續帶路。
    走廊盡頭是一扇鐵門,鐵鎖加密碼鎖雙重打開後,是一處偌大的綠坪地,沈滿知還是第一次從這裏出來。
    不遠處便是辦公樓,沈滿知跟著那人走了一段後,抬頭往上看了看。
    透明的玻璃連廊架在辦公樓和實驗室之間,一行人穿正裝的人正在上麵穿行前往她們背後的實驗樓。
    看樣子,像是調查組的人。
    沈滿知被帶到一層的會客室,女人讓她再次稍作等候。
    會客室的門關閉,女人站在門口打了個手勢,拐角處立馬上前幾個高大的製服男人,“守好了。”
    她出了辦公樓,往綠坪另一麵走了一段,才看到自家老板,等對方視線落過來時,她指了指腕間的手表。
    德爾森整理了一下著裝,“就到這兒吧,我得去和她會會麵了。”
    溫臨暼了遠處的人一眼,“你實驗室那些科研員好像對她都很感興趣,要是再發生之前那種故意注射藥劑的事情,我可沒這麽好的耐心和你合作。”
    “當然不會,”德爾森眉眼溫和,眼角笑起來衍生出細紋而顯得和藹,“上次的事完全是個意外,她是我唯一的成功標本,我可舍不得她受任何傷害。”
    他話裏的語氣誇張的成分居多,溫臨和他鬥了這麽多年,若不是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還真以為他這番話多誠摯呢。
    德爾森微笑告別之後,跟著自己的特助往辦公樓的方向去了。
    溫臨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心裏陡然升起一股煩躁。
    會客室內,沈滿知手裏把玩著原本放置在桌上的甜品餐具,銀色的銀叉在纖細白皙的指尖靈活擺動。
    門被推開,濃厚的香水味侵襲而來。
    德爾森年近四十,有著非常明顯地西方人特征,金發白皮,常掛著一副溫和的笑。
    他仍舊喜歡把自己裝扮得像個溫文爾雅的紳士,抽出手帕擦了擦手,走到沈滿知麵前向她問好,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好久不見,我親愛的0973,我可太想你了!”
    0973。
    沈滿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兩年你可從來沒有主動來見過我一次。”
    德爾森保持微笑,在她對麵落座,“太忙了,你總得體諒我為了人類體質健康做出的妥協,每個周期都有新的試驗,時刻保持謹慎是做研究最重要的態度,實在抽不出空。”
    “你要是真的謹慎,就不該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拿同類的生命做實驗。”
    “你是指地下的那些人?”
    德爾森蹙眉,作出誇張的表情,“不不不,我想你或許誤解了,他們是為了人類體質健康做貢獻,曆史上有重大發現都源於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人,你應該為他們的勇敢感到欣慰,若是成功,你就不用辛苦繼續試藥,我可舍不得你受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沈滿知眸色驟冷,微微偏頭,銀叉從手指間不經意飛出,好巧不巧滑落在男人的皮鞋邊緣。
    德爾森掛在嘴角的笑凝固了一瞬,腳尖下意識地往旁邊移了半步,幾乎在同一時間會客廳的門打開,衝進來幾個高大的人。
    他聽到對麵沙發上的人一聲輕嗤。
    沈滿知環視了整個會客廳一圈,監控器實在有些多,再加上可透視玻璃牆外來回巡視的人。
    “不好意思,手滑了,”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德爾森,“不過您反應是不是大了些?”
    德爾森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出去,重新掛上得體的笑,他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像是披著溫和外表的毒蛇,“你其實也對這種特殊能力上癮吧。”
    沈滿知斂去笑意。
    德爾森放鬆身體往後靠去,恢複了溫和的模樣,“你也是從地底下出來的,都是必經的階段,怎麽還心疼上他們了,你不能因為自己得到了這份福利,就不給別人機會吧?”
    “福利?”沈滿知將手上的測試手環摘下丟在茶幾上,“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是正常的?就憑這些簡單的體征測試……還是你給我試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藥?”
    德爾森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起來,“你是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體征表現異於常人,說明當年的血清藥劑對變異病毒起了作用。”
    “那您複刻出當年類似的血清藥劑了嗎?”
    德爾森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我們已經得到了很多組新的數據,這當然和每個人的體質也有關……”
    “三年前的一千個實驗體,再加上那些被你關在地底下的,現在還有幾個人還是正常的?”
    德爾森麵色冷青。
    “應該沒有了吧,”沈滿知幾乎是帶著諷刺的語氣挑釁著他,“畢竟你連我這個所謂的成功品都要時刻提防著有異變的可能,那你就更清楚,那些失敗的實驗體對社會造成的危害有多大了。”
    “他們隻會在我的實驗室裏,隻有你......”
    “是麽,就這麽確定外麵隻有我一個?”
    她說完這句話,德爾森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一時間無聲對峙,那層溫和的偽裝終於被扯下,他眸色冷戾,“你見過?”
    “在地下的半年裏,我比你更熟悉他們。”
    又沉默下來,沈滿知看著他,右手搭在交疊的膝蓋上輕點,“德爾森,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日落西山,溫臨看了眼時間,轉身看見從大樓裏出來的秦宴風。
    他狐疑的目光左右掃視,“不就去個衛生間麽,這麽久?”
    秦宴風繞過他去夠車裏的外套,“進出檢查太嚴了。”
    溫臨挑眉,目光卻落在了大樓左側的出口處穿實驗服的男人身上。
    還沒來得及細問,沈滿知便從另一邊綠坪地下來。
    溫臨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掃視個遍。
    沈滿知視線從秦宴風身上收回,蹙眉看著他,輕嘖,“做什麽?”
    溫臨挑眉,“德爾森沒為難你?”
    沈滿知朝秦宴風走去,“沒有。”
    溫臨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他們倆中間,“忍著點,還在德爾森的視野監控內呢。”
    “……”
    沈滿知瞪他一眼,抬眸看到秦宴風溫柔的笑,替她打開身側的車門。
    溫臨啟動車身,往後視鏡暼了一眼,兩人坐在後麵深情對視。
    沈滿知正握著秦宴風的手,“我沒事。”
    溫臨冷笑一聲,他就不該多餘帶秦宴風來。
    “你倆別回去了,正好趁這段時間有空,去周邊玩玩兒。”
    “不了,明天回國。”
    溫臨停在路邊,“明天?這麽急?”
    秦宴風也詫異地看著她。
    沈滿知指尖輕勾著他的手心,隻輕輕應了聲。
    喜歡她是玫瑰最絕色請大家收藏:()她是玫瑰最絕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