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要不你哄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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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滿知其實不太會哄人,尤其不知道要怎麽哄秦宴風。
    在談這段感情以前的日子裏,她幾乎不會去關注其他人的情緒,也不屑於去解釋被誤解的某些行為。
    但是這些在感情裏,就成了傷人的“刀”,會將彼此關係劃上無數裂痕。
    倒也不是覺得麻煩或累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哄。
    這一點,秦宴風倒是信手拈來。
    他最擅長攻心,情話一句句將她說得麵紅耳赤,附加真心,就會將她徹底攻陷,然後再緩慢地深入她精神貧瘠之地,耐心溫柔地包裹起來,一字一句認真表達愛意。
    成年人的時間和耐心都是非常有限的,但秦宴風兩者都甘願用在她身上,這是偏愛。
    且是明晃晃的偏愛。
    誰會不喜歡?
    縱使是惹她生氣……當然也是在床上,他會俯身在她耳邊叫各種令人酥麻的親昵稱呼,誇她做得好,哄她開心,讓她徹徹底底歸屬於他。
    沈滿知靠在雕花扇門前微微垂眸,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秦宴風和異性親密接觸……
    一想到這個畫麵,她就抿直了唇。
    “沈小姐,您看這瓶怎麽樣?”
    托著紅酒的侍應生走過來打斷她了的思緒。
    “這是店裏珍藏的一款,不知您喜不喜歡。”
    沈滿知看了眼年份,“行,待會兒送包間。”
    侍應生笑著應下,先下去準備了。
    兩人從機場出來後分別,各自“忙”了一下午,都沒吃晚飯。
    沈滿知看出來他心情不是很好,沒關係,喝點酒就好辦了。
    原路返回,途徑小露台,聽到秦宴風的聲音。
    “手術安排在上午九點,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她不一定有空,我問問她......”
    他站在最邊上背對著沈滿知,脫了外套隻剩一件薄毛衣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沈滿知抱臂倚在牆上,輕聲喟歎,原來不是因為她和陸哲的事兒生氣啊。
    也對,她突然記起以前的一些事。
    秦宴風其實占有欲很強,他會非常在意她身邊的異性,比如司佲,比如薑樾,甚至池慕。
    隻是不會輕易顯露,因為他比這些人出現得都晚,因為不確定她是否也愛他,所以時常傷心難過,患得患失。
    但最近的接觸中,她的回應給了他很多底氣。
    那麽彼此間的信任就建成了心與心的橋梁,他不必再在乎這些。
    所以他此刻心情不好,那隻能是醫院的事。
    明天手術,看來老爺子的狀況並不是很好,而老爺子又是秦宴風在秦家最關心在意的人。
    聯想到回國前的聖誕夜,他接完電話後獨自一人在偌大的客廳的樣子。
    能讓他情緒這麽低沉,自然也是老爺子的事。
    耄耋之年的老人,見一麵就少一麵。
    隻是,這些通通都沒有在她麵前過分表現出來。
    若不是沈滿知洞察人心的本事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她也會輕易忽略的。
    看著樓下送酒上來的人,她提前走過去止住,“先寄存吧,直接劃我賬上,我明天來取酒。”
    侍應生不明所以,但依照顧客意思小心托著紅酒下去了。
    她等著秦宴風來問她。
    可直到吃完飯,甚至回到藍灣,兩人洗完澡進入日常的夫妻生活時,沈滿知也沒等到。
    她小腿發力,膝蓋頂在秦宴風身側,翻身壓在他身上,暫緩這場調情。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醫院。”
    秦宴風半躺著,濕熱的長睫微動,顯得那雙眼睛就格外深情。
    他緩了緩,啞聲道,“你聽到了?”
    沈滿知應聲,湊近看著他,“所以你怎麽不問我?”
    她這句話倒問得秦宴風啞口無言。
    沉默半響,連沈滿知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卻不緊不慢地提起她滑落至半背的睡衣,又溫柔地攏起她散亂的發。
    “怕你為難。”
    “我有什麽為難的,”沈滿知忍不住伸手去蹭他睫毛,“晚輩去探望老人家不是應該的嗎?”
    秦宴風任由她動作,看著她麵如桃花的嬌柔嫵媚,喉結輕動。
    “你之前一直在查二十年前的往事,那些事其中一部分和爺爺有關是嗎?”
    沈滿知神色突變,撐在他身側起身,卻被提前按住了腰肢。
    秦宴風看著她眼睛,“你心有芥蒂,大概是不願意見秦家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選擇妥協。”
    有了感情,就會為對方考慮,考慮多了,就會變成退讓。
    沈滿知驚訝於他對這件事的了解,又震驚於他窺探得了她的心思。
    這也是為什麽秦宴風在車裏接完電話看著她欲言又止,而她卻沒主動詢問的原因,她確實現在不想見秦家人。
    “那是你的家人,而且老爺子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嗎?”
    秦宴風撫上她的脖頸,長睫濕潤,“可是他們曾經,都想把你從我身邊趕走。”
    我差一點,就失去你了。
    沈滿知突然有些說不出話,心卻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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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還是因為她啊。
    沈滿知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他情緒低沉的原因。
    一方麵是二十年前湛雲清父母,也就是沈滿知外祖父母的死因,涉及到當年的秦家,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尚且不知,但終是讓沈滿知和秦家有了間隙。
    另一方麵,作為晚輩,秦宴風要盡孝無可厚非,縱使秦家拿他做了太多利益交換也無所謂。他唯一耿耿於懷的,是秦家那些人在沈滿知離開的那半年裏,妄圖試探他的感情,隨意揣測他的心思,想將沈滿知從他身邊剝離。
    現在卻又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要人回去。
    憑什麽。
    憑什麽要讓他的愛人受這種委屈?
    沈滿知卻是笑了笑,“可是那時候,我們確實是有名無實啊,你這麽優秀,有多少人趨之若鶩都很正常,他們關心你的感情問題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事,秦老爺子也和她說過,難為情,有苦衷,讓她體諒和理解。
    她這話本意是想打消秦宴風的顧慮......但看樣子,他仍然在意。
    “我總會和老爺子見麵的,至於秦家其他人,你覺得我會讓自己受委屈嗎?”
    二十年前的往事,她也一定會徹查清楚,秦家其他人,就隨便。
    她隻在乎秦宴風。
    後者按在她腰上的手緩慢地移至背脊,“明天可能很多人都在。”
    “沒關係。”
    看著他神色間仍未散去的心疼之色,沈滿知湊上去親了親,眉眼藏星,“要不你哄哄我吧。”
    秦宴風微蹙的眉宇終於流淌出溫柔的笑意,“好啊。”
    他環住沈滿知的腰,“今晚定讓太太滿意。”
    沈滿知失語,沒讓你這麽哄啊......
    翌日早起,抵達醫院剛好八點。
    老爺子昨日急診後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手術也安排在老人精神恢複後。
    夫妻倆沒能進得去,裏麵擠滿了秦家的人。
    秦宴風牽著她在外麵坐下,說是膽囊切除術。
    人老了身體機能下降,很多疾病便隨之而來。
    沈滿知明顯感覺到他的緊繃。
    秦宴風在十一歲就被送出國,秦家對他來說算不上多親切,若非要說誰最值得,那便是老爺子了。
    這話,在他們約會那天的晚餐中,沈滿知就試探過。
    她垂眸,輕輕握緊他的手。
    “宴風,你趕緊帶滿知進來。”
    常鬱站在門口叫他們,裏麵的人也魚貫而出。
    秦德寬一家出來時,畢冶樺還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神色高傲又輕蔑。
    沈滿知視而不見,她跟著秦宴風起身進去。
    vip病房,寬敞且亮,沒有太重的消毒水味道。
    受疾病之苦的老人躺在床上,憔悴的臉色和深陷的眼窩已看不出早些時候的神采。
    到底是歲月不饒人。
    秦宴風神色到底是有些擔憂,“爺爺。”
    “阿宴……滿知啊?”
    秦顯國先是看到了秦宴風,而後才注意到他身邊的沈滿知。
    “很久不見你來了。”
    他語氣緩慢,有些氣喘不接。
    沈滿知上前一步,語氣低柔,“太忙了。”
    秦顯國帶著呼吸機,連笑容都有些緩慢,他看了看年輕的小兩口,“看到你們倆這麽要好,我就放心了……咳咳,之前的事,都怪我瞎摻和,我生怕你和阿宴起了間隙。”
    怪他給秦宴風安排別的富家千金嗎?
    “您多慮了,”沈滿知麵色不顯,應對自如,“現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體。”
    秦顯國歎氣道,“人老了,就聽老天爺的吧,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們這些小輩啊,過得幸福一些,以後下去見老伴兒,也能有個交代。”
    秦宴風握住他微顫的手,“爺爺,您又胡說了。”
    老爺子笑了笑,“阿宴,你從來沒讓爺爺操過心,秦家以後的重擔,可得靠你多幫襯幫你小叔了……”
    沈滿知眼眸微抬,看了秦宴風一眼。
    九點左右的手術,待老人家精神狀態良好時推進了手術室。
    等候區自然站著一眾人。
    隨後趕來的還有二爺三爺家的人,想也知道,萬一真有意外,這秦家內鬥的紛爭便從這裏開始。
    沈滿知始終和秦宴風站在一起,看著手術室門口神情各異的人。
    秦德閔從公司趕過來時給兩人簡單打了招呼,帶著常鬱站裏麵去了。
    沈滿知鬆開秦宴風的手,“我去趟衛生間。”
    他條件反射要跟上,“我陪你。”
    沈滿知攔住他,朝他指了指走廊盡頭,盡頭往裏拐便是衛生間。
    “我馬上就回來。”
    秦宴風這才放心。
    隻是盡頭往裏拐該有一處電梯通道。
    沈滿知出來正好碰間提著花籃上來的秦倦。
    “侄媳婦兒?好久不見。”
    還是和以前一樣拖著漫不經心的語調有些玩世不恭地看著她。
    她和秦倦,確實是自元宵之後就沒見過。
    “誒不對,”秦倦突然頓了頓,語氣疑惑,“現在是不是不能這麽叫你了,我前段時間聽說,你又和阿宴分開了?”
    沈滿知輕笑一聲,“那您消息也真是不靈通。”
    秦倦挑眉,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低頭狀似無奈地笑了笑,提著花籃往手術室的方向走,“你呀你,阿宴還真是把你哄得牢牢的。”
    沈滿知散漫地走在後麵,懶得應答。
    秦倦偏眸暼了她一眼,勾唇,“還真是讓人嫉妒啊。”
    沈滿知腳步緩了一些,她神色不明地看向秦倦的背影。
    這幾日背後針對她的人,大概率來自京城,而這人又知曉她尋金釵的事,又和秦家脫不了幹係。
    會是秦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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