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周杏背著楚天睿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尤其是家主中毒昏迷的幾年，她一直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萬一楚天睿再也醒不過來，她和兒子楚禮存也能有點保障。
    “周杏！”楚天睿聲音冷沉帶著怒意，在臥房裏炸開，“我竟然沒發現，我的枕邊人是條毒蛇！”
    手下查到這些東西時，他簡直不敢相信。
    原以為她隻是無知愚蠢，沒想到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往日那些刻薄蠢笨，都是她故意做出來的樣子，為了迷惑他這個極少關注她的楚家主。
    周杏看著他，表情從震驚轉為屈辱，又迅速變為冷靜。
    她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輪椅上的丈夫：“家主，你調查我？”
    這一刻，她不再偽裝柔弱淺薄的小白花，而是一朵美麗又致命的罌粟花。
    楚天睿愣怔兩秒，隨即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這些年來你背著我幹了多少肮髒事？勾結薑家、偽造文件、轉移財產、陷害家族長老……甚至偷賣了楚家的磁玄鐵！”
    二十年，她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竟然還裝作內宅夫人的無知模樣。
    連他都被蒙騙了。
    楚天睿每說一個詞，聲音就提高一分，“為什麽？楚家從未虧待過你們母子，也沒虧待過你的娘家，你為什麽要做這些事？”
    沒嫁進楚家之前，周杏隻是一個小富家庭出身的女兒，而且不被父母看重。
    等她成了楚夫人，周家跟著水漲船高，這些年在帝京積累了勢力，才得以躋身上流圈子。
    楚天睿雖然不喜歡周杏，但一直對她寬容厚待。
    讓她享盡家主夫人擁有的一切尊貴和體麵，包括物質方麵，都盡可能滿足她。
    他昏迷的那幾年，楚家上下保護周杏和楚禮存不受外界幹擾和傷害。
    楚斯煬還專門安排了家族基金，讓周杏和楚禮存依舊過著奢華生活。
    楚家如此待她，她竟然幹出這麽多損害楚家的髒事！
    周杏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來你都知道了。”
    她語氣平靜得可怕，“沒錯，是我做的，任何阻礙禮存繼承楚家的人，我都清理掉了。”
    楚天睿感到一陣眩暈，他死死抓住輪椅扶手才沒讓自己倒下。
    二十年的夫妻，他竟從未真正認識這個女人，“你簡直瘋了，出賣背叛楚家，你知道會有什麽下場，禮存也會被你連累！”
    楚禮存雖然是這個女人生的，但也是他的兒子。
    “下場？”周杏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比起這些年我在地獄裏受的煎熬，什麽下場我都不怕！”
    她猛地俯身，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臉幾乎貼到楚天睿麵前。
    “你知道每天麵對一個不愛我的丈夫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被當作工具、當作擺設、當作擋箭牌是什麽滋味嗎？”
    楚天睿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震住了。
    他從未見過周杏這樣失控的樣子，她總是溫柔小意，優雅得體，在外人麵前更是完美無缺。
    這也是他能留下她這麽多年的原因。
    楚天睿擰了擰眉，“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
    “閉嘴！”周杏厲聲打斷他，“我知道，你從沒愛過我！你娶我隻是因為想利用我牽製薑家，用我給寧曦當擋箭牌！”
    要不是因為她爬上楚天睿的床，然後懷了身孕，寧家和楚家聯姻，楚天睿娶的人就是寧曦。
    “聽說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周杏一臉嘲弄地笑道：“家主，你的心上人嫁給你的廢物弟弟，被折磨得遍體鱗傷還失去記憶，你是不是覺得很心酸啊？”
    楚天睿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無法相信這些話從周杏口中說出。
    他和她之間確實沒有愛情，他也確實利用她，拿她當長老們催婚催生的擋箭牌。
    但這些跟寧曦沒關係。
    “所以你要報複？”楚天睿的眼神森然冷沉，“用出賣楚家來報複我？包括買凶暗殺楚少主？”
    周杏直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他：“楚斯煬太礙眼了，有他在，我兒子永遠坐不上家主的位置。”
    她語氣淡然像在討論天氣，“為了禮存，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殺任何人。”
    “為了禮存？”楚天睿的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你是為了你自己，你把他當成你野心的工具！”
    周杏猛地轉身，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那你呢？你把你兒子當什麽？他今年二十了，你關心過他嗎，他隻是一個延續你血脈任你擺布的傀儡！”
    “明明你才是楚家主，明明禮存才是你的兒子，為什麽讓楚斯煬成為少主？你以後要把家主的位置給楚斯煬，他是不是你在外頭的私生子，是不是你跟寧曦私通生下這個野種？我不允許，決不允許！”
    楚天睿眼神冷漠地看著她發瘋，心裏第一次生出殺意。
    豪族的繼承製跟普通家族完全不同，雖然也重視嫡係，但家主、少主和長老的位置，一向是能者居之。
    隻要擁有家族血脈，無論男女，無論嫡庶，無論親疏遠近，都可以競爭家族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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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豪族得以延續千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周杏出身普通，即便嫁入楚家二十年，仍然是小家小戶的思維方式。
    她認為楚天睿是家主，楚禮存就一定是繼承人。
    她當年不惜一切代價攀上楚天睿，不僅要當家主夫人，還要當下一任家主的親娘！
    “來人，把夫人帶下去。”楚天睿按捺住想要毀滅她的衝動，“關押起來，不許跟任何人聯係。”
    她這條命還有用，暫時留著她。
    但他會把曾經給她的一切收回來。
    門外進來兩名黑衣護衛，一左一右鉗住周杏的胳膊。
    周杏的表情扭曲一瞬，這一刻，已經猜到自己的結局。
    她歇斯底裏地大笑，“楚天睿，我曾經那麽愛你，可這麽多年你從來沒正眼看過我。你這個冷心冷肺的偽君子，當年不也是踩著別人上位的嗎，在這裏裝什麽聖人！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你敢動我，我就毀了楚家，毀了禮存的未來，大家一起完蛋……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
    大聲叫喊的周杏被護衛拉扯著拖下去，楚天睿閉上眼睛，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二十年的婚姻，是他給周杏精心設計的騙局，但自己何嚐不是在對方的騙局中？
    “把這些證據交給楚少主。”他睜開眼，聲音平靜得可怕，“讓他來處理。”
    助理點頭，把散落地上的文件撿起來整理好。
    “禮存少爺怎麽辦？”助理問道。
    “讓他完成新生特訓，然後聯係毓紫大學那邊，給楚禮存安排住校，這幾年不許他回楚家。”楚天睿冷淡說道。
    等楚禮存四年大學畢業，周杏的事也處理完了。
    到時候安排她病逝，也算他給周杏和楚禮存保留的最後體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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