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好牌需要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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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牌,往往需要好的對手才能襯托出你的水平,臭手和臭手之間,擺出來的牌局都沒得看。
    而高手和高手之間,稍顯舉動即會引得滿堂喝彩驚呼,高!
    第二天一大早,返回到調查小組所在賓館的張浩,接連招待絡繹不絕的訪客,各種派係的中堅力量都跑來慰問。
    來自啟豐、範德彪等人分割長三角的頭麵人物也都來看望,市裏的領導一二號都來了,雖隻是稍坐了幾分鍾即離開,傳遞出來的信號卻是實打實的。
    經濟第一重鎮的一二把手親自來訪,什麽概念,在上麵一直占據著強勢地位的重鎮幫都來人了,這件事的處理方案可想而知該有個何種說法。
    張浩始終淡淡微笑相迎,不表態也沒有被襲殺後的憤慨,好似根本沒有發生過那種事情一樣,平靜的麵對所有人,直到真正的肉戲到來——馮敬生。
    你在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當初被從張浩身邊逐開,明顯的沒有被冷落,反倒更忙了起來,與張浩有關的事務也都是他在處理。
    每一次見張浩,馮敬生都有種感覺,對方進步的速度太快,快的讓你害怕。
    最初還有提攜之意,之後略有監視之責,再到後來從平等直麵到略微低頭。
    一步步,每一次之後,馮敬生都不大想要見到對方,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那點驕傲還能維係多長時間。
    “浩哥,浩王爺,您可真是個事精,到了哪裏都不安生。”
    以前縱有誤會,卻不損兩人之間遠比常人的親近,馮敬生說話也沒有什麽忌諱,很隨意。
    “哥,你是我哥,你沒看到被人追殺的是我嗎?我是受害者,我來到上海做什麽了,
    吃喝玩樂被人詬病紈絝子弟,沒招誰沒惹誰,這就讓人出動大批兵馬攻擊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你如果不能做主,那就隻有我自己來了,我想,很多人都希望我自己來處理此事。”
    張浩扔給他一支煙,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老馮每見一次麵都要圓滑一些,照比第一次見麵高傲無比還想要教訓自己,圓滑了太多太多。
    “真正的該是很多人都不希望你來處理此事。”馮敬生叼起煙,毫不在意的點燃,說出真心話。
    “老馮,你是代表誰來,是命令還是請求,我這人喜歡直爽一點,現在我壓著木頭哥,如果我壓不住了,他指不定做出什麽事,
    對了,還有件事沒跟你說,我的人,已經乘坐專機趕來這裏,啟豐也將他的嫡係部隊給我調來了,我不知道這些,夠不夠我上牌桌的資格。”
    馮敬生臉色變:“張浩,你要鬧大?”
    張浩半步不讓:“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做主給自己個說法,誰又能真正的在乎我呢?你,還是你們?”
    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了,馮敬生臉色略顯難看,不過早已習慣,在這位張大爺的身邊沒有點抗壓忍受能力,人家沒怎麽樣,你自己先把自己氣死了。
    馮敬生平複了一下情緒歎道:“唉,張浩,你還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你難道不知道,即便是你履曆功勳戰功卓著,也搭不起如此多次鬧出事非,
    上麵,不少人對你都有意見,認為你立功是應該賞,可犯錯依舊該罰,絕不能賞罰相抵,那樣下去還有何紀律可言。”
    張浩正色,將煙掐滅,一字一句的回複馮敬生:“如果有人覺得這也是我在鬧事,那對不起,我還就鬧了,這個中間人你以為做的舒服嗎?
    還是你覺得啟豐比曲九舒服,哪怕明日就要滅亡,今日我還可以隨心所欲而活,我要的是什麽你一直都不知道,在你的心中也從未真正看得起我,是嗎?”
    馮敬生呆楞,想要分辨:“我沒……”
    張浩突然笑了,擺了擺手:“我不在意的,如果我在意,今時今日也不會有這般成就,說吧,你來勸我什麽,實話實說,我的人,還有二十分鍾到達浦東機場。”
    馮敬生眯了下眼睛,緊了緊眉毛,將剩下的少半根煙連續抽了三口,大片的煙霧在他頭部盤旋,掐滅香煙,站起身,望著窗外的繁華街道,聲音平平,似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張浩,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聽不聽在你。
    這一次,上麵希望不要鬧大,太過掀起蓋子的結局不好收場,你明白嗎?
    不管你懂不懂接受不接受,洪繼祖,到此為止,至多,加上一個斬刀岩,
    洪老頭暫且不能動,盤踞南方幾十載,有些東西早已根深蒂固,一時之間這毒瘤要是全部剝開,代價,太大太大。”
    “這代價,是某些人的代價,而絕非所有人的代價,馮敬生,我本以為你會跟我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沒想到還是這般市儈,還是這般功利,
    我不相信紅箭部隊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如若是,那它存在的必要性也就沒有了,連最基本的實話都不敢說,
    馮敬生,這汙濁的社會,早已將你沾染得不再一塵不染,我是紅塵中人,而你,卻總將自己擺在紅塵之外,你配嗎?”
    張浩冷冷的看著馮敬生,從進屋開始他就在給他機會,一直引導著他,不想就這般撕破臉皮,不想將過去那點情份都丟掉,也不想看著這樣一位特殊執行人員就此走上歧途,無奈,有些人注定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馮敬生臉色劇變,一副我被侮辱了的架勢,點指著張浩怒道:“你,你,你胡說八道。”
    “是不是不需要你來回答,也不需要我來判定,馮先生,請。”端茶,送客。
    馮敬生拂袖而去,臨出門前眼中那抹狠辣並沒有太過掩飾,張浩看在眼裏,黒木也看在眼裏。
    “是不懂嗎?我想,他是太懂了。”張浩給出了評價,黒木點頭,不屑一顧,似乎他早就已經開始對這位有名的槍身不屑一顧。
    手裏握著的好牌,又豈是你三言兩語之間消除,不自量力!
    站起身,穿好衣服,邁步走出房間,看著屬於賈海洋那間房房門緊閉,看來心理醫生的效果並不是很好,一上午的時間,他還是沒能走出房間。
    昨日的生死一刻間,對他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已經影響到了正常的生活,一夜,噩夢無數,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整個上海最好的心理醫生就進入了他的房間。
    “大姑父,海洋的反應要比普通人更加強烈,我希望,您能夠親自來一趟,自己。”
    張浩走出酒店坐上車,撥通了賈平的電話。
    這時候,裴歡不適合出現,慈母多敗兒,她來了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可能毀掉賈海洋。
    一個軍人家庭出生,從小到大生長在軍區大院,滿眼都是鐵骨錚錚的軍人,一直以來也都以一個軍人的身份來要求自己,從小到大喊著的就是不怕死。
    我為祖國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真真自己到了隨時都可能生命不保的時刻,他才知道過去高估了自己太多太多,原來軍裝之下竟是如此脆弱的內心。
    賈平輕輕的嗯了一聲,昨夜的事情他都知道,沒有了怪的時間和精力,現在兒子精神恍惚,怎麽怪,如何怪,一錯遮百錯,除了心疼還剩下什麽呢?
    張浩很明白賈平的心情,禮貌的回了一句:“那我掛了,大姑父再見。”
    “張浩……”
    “嗯?”
    “謝謝。”
    “大姑父,我們是一家人。”
    “對,我們是一家人。”
    ………………從啟豐的私人飛機上走下來的一群人,立時被國安和公安攔住,浩王爺的私人武裝力量到達上海,所為何事,還需言嗎?
    “例行檢查!”
    這是一句萬金油的話語,如何解釋都不錯,怎麽解釋都行得通。
    所有人都是一身的戾氣,對著一身警服的眼前人,都是冷眼相對,直到張浩的車子懸掛著特殊通行證進到機場內,崔小辮第一個衝上來,甕聲甕氣的說道:“俺朝,浩哥,剁了那王八蛋。”
    “我靠,哪個龜孫,弄死。”大奧腆著肚子直奔張浩而來,那龐大的身軀頂開了身前正在檢查的警察,眼睛向下瞄了瞄,目光中透著冷然:“好狗不擋道!”
    “你說什麽!”能在這裏當警察的,都非一般人物,麵對如此狂傲的對象,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憤慨神色,更有隱藏在眼底深處的暴虐,奶奶的,別落到老子手裏,弄死你。
    大奧咧開大嘴獰笑著:“咋地,想著俺會落到你的手裏好拾掇俺,嗬嗬,放心,沒這個機會的。”
    “滾!”有女警要上前檢查童毒,換來的就是一個字,臉色劇變的女警上圍急促喘息,還從沒有遇到過這般囂張的人,縱然是商賈巨富,也不敢如此對自己。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一句話不想多說。”虎狼掃了麵前的國安一眼。
    他自己很清楚,在國安那裏,自己早就掛了號,凡事都講個證據,國安也不是可以肆意妄為到不去顧忌一些勢力,所以,虎狼在他們麵前,並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
    為首之人剛將證件掏出來,一些官話還沒有說,一輛車子開進了機場,停在了遠端沒有過來,靜靜的停在那裏。
    在場的公安都知道這輛車是誰的,國安也都知道,車中不光是那條線上的一把手,還有自己的領導,有些事不得不做,同樣的有些委屈不得不受。
    你改變不了這世界,就隻能隨波逐流,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囂張的離開,索性,這邊的天氣還不算低,穿的都不多,之前簡單的檢查能夠證實他們的身上沒有重武器。
    “我去南京。”童毒坐在車上,殺氣衝天。
    “我還不需要一個女人為我出頭。”擁有一群強悍手下固然是牛掰的表現,可要壓製住他們也是件很費腦筋的事情。
    都是為了你受傷而憤怒,不能不領情吧,可要任憑他們胡來,手裏的好牌就有可能打錯了,好牌打成了爛牌。
    “我也不是為你出頭,別自作多情。”要是這頭疼的手下再跟你有那麽點曖昧,那就更不好壓製了。
    如童毒,本身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以驕傲的不去承認自己喜歡張浩,可以驕傲的昂著頭去麵對裴裴,我沒有第三者插足也不需要愧疚,我隻是站在這裏喜歡,卻不曾靠近一步。
    不能無視本能,聽聞張浩受傷的消息後,童毒騰的從椅子上坐起來,整個人殺氣衝天,在境外那股子肆意廝殺留下的戾氣全部釋放出來,殺氣逼人。
    當著大家的麵就撥通了啟豐的電話,也沒有什麽敬語,上來直接要求馬上飛到上海。
    “先弄那個什麽布鞋隊,慢慢玩,這會是一次長局製的遊戲。”張浩轉移了方向,他知曉什麽才是消除這些家夥戾氣的最佳方式,現在手裏有牌,別炸得滿天飛,先慢慢出,一張一張的出。
    這時,誰要是急,誰就落了下乘,張浩手握好牌,自然不急,白天帶著人在大街上繞圈子,出入一些知名場所,購物、觀景,仿似沒事人般,夜晚返回到賓館睡覺,怎麽看都很正常。
    張大少忙裏偷閑,還見了幾位企業和集團的負責人,吞掉洪老頭剩下的殼子,將這一切變為自己的,更替新舊主,底限是不允許對社會造成不穩定因素,無論是啟豐的人還是範德彪的人,都是駕輕就熟。
    張浩不急了,有的人就必須急起來了。
    市郊的一棟別墅內,洪繼祖坐在沙發裏,眼眶青黑,眼前是酒和煙,保持著外表的衣衫整潔,精神狀態卻是徹底崩潰。
    他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看著身後站著的兩個男人,洪繼祖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在自己剛剛大學畢業那陣子,這些人還活躍著。
    多少年了,連自己都認為他們真的老了退休了,平均年齡都四十歲的人了,哪裏還會打打殺殺,沒想到啊,大手筆,將一群鐵血打手隱藏起來,父親的父親,什麽時候我才能真正了解你呢?
    或許,沒有機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