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神醫

    “你、你不要胡說！”

    沈嬌嬌瞪圓了眼睛，臉頰氣得鼓起來，整張臉紅得像顆柿子。

    她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調侃。

    更重要的是，這個老者怎麽能一眼看出她與義兄之間的關係呢……

    她忍不住扭頭瞥了身旁的孟琿一眼，臉上更紅了。

    錢老神秘一笑，“女娃娃，你是不是很驚訝？”

    “你怎麽看出來的？難道這就是神醫的能耐嗎？”沈嬌嬌茫然問道。

    孟琿搖頭苦笑，“您可別逗我了，我哪敢不給您麵子？”

    錢老‘哎呀呀’地歎氣，一邊往裏走，一邊說：

    義兄說錢老是先前跟著他回臨安的，這都過去好些日子了，也沒見義兄將人帶去魏府。

    反倒是跟蔣家關係密切……

    錢老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小子這說的什麽話？老夫哪有嚇……”

    這些年魏知府四處搜尋名醫，找了不下百人來看診，都沒能查出魏大公子生病的原因。

    錢老伸出手指搭在沈嬌嬌的手腕上，專心把脈。

    錢老撩起衣袖就要將手搭上去。

    沈嬌嬌覺得此事愈發混亂，自己根本看不懂義兄。

    沈嬌嬌幹笑一聲，不敢說話。

    片刻後，又讓沈嬌嬌把另一隻手拿上來，再次仔細把脈。

    話語在看到沈嬌嬌滿臉淚水時，噎住了。

    聽見這話，沈嬌嬌原本嘩嘩往下淌的眼淚，瞬間止住了。

    錢老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麵，將手放在脈枕上。

    孟琿皺眉，催促道：“別玩你那套高深莫測的東西，嚇著嬌嬌了，快說。”

    “你這小娃娃，怎麽膽兒這樣小？我話都沒說呢，你哭啥子哦？”

    錢老笑著搖頭，“你小子還怕我吃了這女娃娃不成？”

    “神醫，我的身體怎麽了？真是得了癔症嗎？”

    “嗝，你說的是真的嗎？”

    “做我們這一行的，望、聞、問、切樣樣都要精通。”

    錢老率先落座，明亮的雙眼掃視兩人，最終定在孟琿身上。

    沈嬌嬌倒吸一口涼氣，問：“難不成您能直接看出患者得了什麽疾病不成？”

    若是義兄請神醫治好了魏大公子的腿疾，魏知府又怎會再卡義兄的水運路線呢？

    錢老卻沒有繼續說話，一溜煙往裏走去。

    不，不對……

    孟琿沒吭聲，默默收回手。

    “女娃娃你別哭了，你身子好著呢，死不了！”錢老沒好氣道。

    “你三更半夜讓人遞來消息，就是想讓我看看這個女娃娃是吧？”

    若是其他世家得知臨安來了個神醫，那不得癲狂求上門？

    沈嬌嬌麵露遲疑，扭頭看向孟琿。

    沈嬌嬌還要再問，被孟琿抬手製止。

    她飛快地瞥了義兄一眼。

    “我……我還有幾年可活？”

    “嬌嬌，別怕，錢老醫術高超，很快就能找出病症。”

    越到後麵，他麵上那兩條灰白眉毛挑得越高，似乎很是驚異。

    錢老真是一點沒猜錯，義兄這麽快就求上門了……

    孟琿說：“上回外出行商，在山裏遇到個截路的，恰巧救了錢老，他老人家知恩圖報，非要跟我回臨安，說我總會有求他的一天。”

    沈嬌嬌嚇得心髒漏跳了一拍，眼眶瞬間紅了。

    錢老收回手，捋著短小的山羊須歎息。

    三人很快來到大廳。

    “噢……”她臉蛋微紅，有些羞赧。

    都怪那些神異瑰麗的深化故事。

    大廳被布置成醫館的模樣，打眼看過去就是一整麵牆的藥櫃，藥櫃前有一張八仙桌，幾張木凳隨意擺放在四周。

    孟琿扶額，“您別囉嗦了！”

    聽著義兄的安慰，沈嬌嬌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頗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錢老麵前。

    她記得阿嵐的兄長、魏知府的嫡長子，就是身患舊疾，據傳是年幼時腿腳突然無法行走，隻能終日坐在輪椅上。

    孟琿點頭，將沈嬌嬌推上前去。

    沈嬌嬌更驚訝了，“您怎麽知道？您什麽都能猜出來嗎？”

    “從你們進來開始，我就再觀察，你一個表情、動作、眼神，我都看在眼裏，並且推斷出正確結果。”

    “你呀你，從不給老夫麵子，連老夫跟女娃嘮嘮嗑都不讓。”

    她立即轉移話題。

    錢老被她天真的話語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平日裏沒少看話本子吧？”

    錢老笑著搖頭，不再逗她，仔細給她解答。

    難不成義兄想利用錢老來跟魏知府談判？

    魏知府？！

    “時間緊急，先進屋看診。”

    “義兄，你與神醫何時認識的？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有義兄在身旁，她這才坐下，伸出皓白手腕。

    見她眼角還掛著淚珠，濕漉漉的大眼眨巴眨巴瞪著自己，錢老也忍不住心疼她，連忙迭聲哄道：

    “真的真的，有老夫在，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一張絲巾從孟琿的方向飛出，輕飄飄落在了沈嬌嬌的手腕上。

    等等……

    沈嬌嬌見他這幅表情，心裏很是擔憂，忍不住開口詢問。

    錢老無奈搖頭，伸出食指朝她點了三下，“呐呐呐，果然是看多了話本子，老夫又不是大羅金仙，怎麽可能看一眼就知曉呢？”

    沈嬌嬌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感覺自己捕捉到了重點。

    她近日在追的那本神女下凡，就能一眼看透凡人的**凡胎……

    若是知曉城中來了個老神醫，她估計魏知府鐵定會踏破此處的門檻。

    “錢老在江湖上的名聲不響嗎？還是說此事還未傳出去？”

    人生在世最怕什麽？

    最怕的就是大夫把脈後的搖頭。

    孟琿看出了她的疑慮，抬腳走到她身旁，將手搭在她肩頭上。

    說完，又數落孟琿。

    “你們孟家是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了？養得這樣嬌，難怪不願外嫁，還要招女婿上門。”

    不知不覺中，她對錢老的稱呼從‘你’轉變成‘您’，顯然是佩服錢老的推測能力。

    沈嬌嬌跟在孟琿身旁，見兩人語氣熟稔，十分好奇他們的關係。

    “那我這到底是什麽問題啊？癔症嗎？”她又提了一遍癔症。

    無他，隻因這是義兄在馬車上說過的病症。

    “非也非也。”錢老搖搖頭，“不是癔症，也不是下藥，是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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