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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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夫人笑眯眯地挽起她的手,“嬌嬌快來,義母帶你去認認人。”
    她慌忙收回目光,陪著蔣夫人走向貴夫人們。
    蔣夫人不厭其煩地領著她遊走在宴席上,將她帶給每一個人看,還不停強調著她的新身份——
    蔣夫人的義女。
    她心神恍惚,本能地配合著蔣夫人應付賓客。
    頭一回有人大張旗鼓地愛她。
    頭一回有人將她領到賓客麵前,自豪而又幸福地大聲說‘這是我的女兒’。
    這是孟夫人從未給予過她的、全心全意的愛。
    看著蔣夫人麵上遮掩不住的笑意,她心中感動,更多的是委屈。
    不可名狀的委屈朝她兜頭罩來。
    原來這才是愛。
    她從未得到過這樣的愛。
    蔣夫人心細,很快察覺出沈嬌嬌麵色不對,仔細看去眼眶還有微微紅潤,但又不像要哭的樣子。
    蔣夫人連忙停下寒暄,將她拉到無人處。
    “嬌嬌,你怎麽了?”
    看著蔣夫人擔憂的模樣,沈嬌嬌心中愈發委屈。
    眼淚從她麵頰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了一顆顆小水珠。
    “你這孩子,怎麽還哭起來了?義母委屈你了?”
    蔣夫人嚇了一跳,慌忙掏出手帕,要替她擦眼淚。
    她搖了搖頭,抿著唇不說話。
    蔣夫人急了,當即就要帶她去僻靜處,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沈嬌嬌再次搖頭,拒絕了。
    今日是蔣家設下的宴席,她怎麽能讓蔣夫人為了自己那點子小情緒,撇下宴會上的貴人們呢?
    見她這般堅持,蔣夫人又不知緣由,更不願逼迫她,隻好就此作罷。
    恰好蔣宜找來,蔣夫人索性讓她陪沈嬌嬌去別處逛逛。
    這回沈嬌嬌沒有拒絕。
    二女並肩往外走去。
    蔣宜帶著她往後院走,遠離了大堂的喧囂。
    “沈嬌嬌,真沒想到我們居然成姐妹了。”蔣宜說。
    “嗯,我也沒想到。”
    “可惜了,我還以為今日會公布我與阿琿哥哥的喜事呢。”說著,蔣宜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也許等會兒就公布了。”
    見她表情平靜,蔣宜這才收回目光,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想也是。”
    兩人正說著,不知從哪裏傳來了說話聲。
    “……沒有瞞著您,她與蔣夫人結成幹親,對孟家是有好處的。”
    沈嬌嬌眼睛陡然瞪大。
    這是……義兄的聲音?
    義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有好處’?
    難不成她今日與蔣夫人結幹親,是在義兄的算計之中?
    沈嬌嬌身形一晃,幾乎要站不住腳,朝側邊摔去。
    好在蔣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謝……”
    “噓!小聲點,別驚動了阿琿哥哥,萬一他誤以為我們在偷聽呢?”
    蔣宜一番話,讓她徹底回神。
    她朝四周張望了幾眼,驚訝發現兩人居然站在一處廂房的窗外。
    顯然,說話聲是從廂房傳出的。
    “那我們走吧。”沈嬌嬌壓低聲音說。
    蔣宜搖了搖頭,不肯走,還死乞白賴要她也留下來聽牆角。
    “我不要走,阿琿在裏頭呢。”
    蔣宜眼珠子一轉,迅速抓住了沈嬌嬌的死穴。
    “你不想聽聽他在說什麽嗎?阿琿哥哥剛剛那句話,分明是在說你呀,你真的不想聽?”
    沈嬌嬌沉默了。
    她自然是想的。
    她想知道義兄那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義兄到底在算計什麽?
    若隻是認幹親,義兄根本沒必要隱瞞她,難不成……義兄是要借用她與蔣夫人的幹親關係,搭上蔣家?
    廂房裏再次傳出說話聲。
    孟夫人似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捋順長子方才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孟家水路要依靠沈嬌嬌這層關係?”
    孟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孟琿。
    “阿琿,你在跟我說笑嗎?等你娶了蔣二小姐,孟蔣兩家結了姻親,蔣大人哪裏還會卡孟家的水運?”
    “他巴不得你把生意做到京城去,巴不得你孝敬他,巴不得他家閨女的日子過得紅火呢!”
    孟琿耐心等她把話說完,這才不緊不慢開口,“八字都沒一撇。”
    孟夫人急了,“怎麽就沒一撇了?我看蔣家也是有這個意向的,正巧嬌嬌認了蔣夫人做義母,你與蔣二小姐成親,那不就是親上加親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處理處理處理!你都幾歲了?旁人像你這麽大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孟琿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娘,你管好孟綰就成。”
    “不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現在就去同蔣夫人談,你也拒絕不了!”
    丟下這話,孟夫人氣衝衝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要去找蔣夫人商討。
    屋外,窗戶旁。
    沈嬌嬌與蔣宜麵麵相覷。
    兩人沒料到,居然會聽見孟夫人與孟琿吵架。
    蔣宜率先反應過來,掩唇輕笑出聲,“嬌嬌,原來阿琿哥哥心中真的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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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琿方才那句‘八字都沒一撇’,聽上去倒像是承認他要與蔣宜成親一事。
    “恭喜你。”沈嬌嬌獻上祝福。
    顯然,她也是這樣想的。
    依照義兄的性子,若義兄不想與蔣宜定親,定會大大方方說出來。
    可義兄沒有講,還用‘八字沒一撇’這句話來敷衍義母……
    沈嬌嬌低下頭,神情複雜,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捏緊。
    力道之大,連指尖都泛著白。
    蔣宜那頭還在說話。
    “嬌嬌,我相信阿琿哥哥絕不會算計你的,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回頭我們一起去問清楚。”
    “我果然沒看錯人,阿琿哥哥一定是不想讓我與他之間的感情摻雜了其他東西。”
    “嬌嬌,你說他是不是想盡快解決水運路線,再公布與我定親的喜訊啊?”
    飽含少女心事的話,讓沈嬌嬌整顆心沉入了穀底。
    原來是這樣嗎?
    直覺告訴她,義兄不是這樣的人,義兄不會使這等手段,更不會對她使手段。
    可她的腦海深處卻莫名浮現出先前孟綰算計她時,義兄非但沒有製止,反倒推波助瀾……
    沈嬌嬌壓下心頭的苦澀,理智反駁了蔣宜的話。
    “義兄不是這樣的人,他絕不會利用我與蔣義母的幹親關係,去謀取利益。”
    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蔣二小姐打算何時與我義兄公布定親一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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