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根夜報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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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諜戰我的絕密生涯!
    安福裏5號。
    水根開門進屋,徑直朝臥室走去。一天的忙碌讓他疲憊不堪。
    此刻,他隻想美美地睡上一覺,全然不顧肚皮內饑餓之聲的抗議。
    躺在床鋪之上,水根雙手抱頭,可就是沒有一絲睡意。他有心事。
    腦海之中總是浮現麻杆醜陋的嘴臉,讓他難以釋懷。
    鞋攤在麻杆的管轄片區。得罪了這孫子,他以後再來找麻煩,該咋辦呢?水根還在為上午的魯莽,而後悔不已。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是他自己走路不看前麵,倒是怪起我來了。
    哎,誰讓人家穿了一身狗皮呢?咱小老百姓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不行。我還有任務在身呢。能躲到哪裏去啊?絕對不能挪地方。
    水根想到了楊崇古。他倒是可以為自己出一口惡氣,教訓麻杆收斂一點。但是,鑒於他的身份特殊,可不能因小失大。水根急忙否定了這個想法。
    腦子裏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通,不知不覺中水根就睡著了……
    蒼穹空曠,月朗星稀。
    巷弄之外的街道上,華燈閃爍,車流不息。嘈雜聲紛至遝來,不絕於耳。
    一天繁華的夜生活正式開場了。
    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人,邊走邊喊道“水根在家嗎?”是王婆姨的聲音。
    水根急忙起身跑向客廳“我在呢王媽。”
    “哎呦,你可算回來了。”王婆姨氣喘籲籲地捶著胸口,煞有介事地說道。
    她剛從三角地菜市場回來。趁菜市收場關門之際,撿漏了商販處理的廉價蔬菜。
    “發生什麽事了?”看著一驚一乍的王婆姨,水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裏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一個姓李的朋友啊?”王婆姨故作神秘狀。
    “嗯,怎麽了?”水根不置可否。
    “他下午來找過你。”王婆姨放下菜籃子說道。
    “姓李的朋友……有好幾個呢。您說的是哪一位啊?”水根撓撓頭。
    在他的朋友當中,就沒有姓李的人,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瘦瘦的,大黃牙,他說跟你見過麵,來找你修鞋子的。”王婆姨描述著李小五的模樣,邊說邊比劃著。
    “哦,你說的是他呀。”水根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急忙應著。
    “那他人呢,去哪兒了?”水根問道。
    “早走了。”
    “哦,他留下什麽話了嗎?”
    “沒留下什麽話,就是愛打聽你家的私事。”王婆姨鄙夷地說道。
    “我家的私事他都了解,還有什麽可打聽的?”水根訕訕一笑道。
    “那可不見得。”王婆姨瞅了水根一眼,撇撇嘴說道“我看你這個姓李的朋友就不像個好人,鬼鬼祟祟的就是個蟊賊。”
    水根複又一驚道“怎麽了……他偷鄰居家東西啦?他不是這個品性啊。”
    “偷什麽東西,別打岔!”王婆姨不滿水根的態度,繼續說道“他趴在你家的門縫裏往裏偷看,你說是不是蟊賊?”
    聽聞此言,水根忐忑不安,然而麵容依舊保持淡定的姿態。
    王婆姨繼續呱唧道“他問起了你的表哥,還偏要跟我死證說你表哥是教書先生。這哪是啊,你表哥明明就是一個鄉下農民……”
    水根心裏暗暗警覺了起來。他不再說話,任憑王婆姨把話說個盡興。
    王婆姨持續嘮叨個不停。水根隻好耐心笑臉陪著,接受老人家的好言相勸這樣的朋友可不能交往。
    有價值的,沒價值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耳朵裏都冒出了老繭。
    但好在水根最終搞清楚了來人的底細。這個人就是麻杆李小五。
    他來摸自己的底細幹什麽?難道還想再敲詐自己一番嗎?
    不對不對。他為什麽對表哥感興趣呢?還問的那麽仔細……水根非常疑惑,一時無法判斷李小五的真正意圖。
    這是一個特殊情況。
    水根做不了主,也想不開,決定連夜去找楊崇古匯報,聽聽他的想法和判斷。
    ……
    酒宴喝的熱鬧盡興。
    在場的都是年輕人。沒有倚老賣老的吳副巡長參加,氣氛自然就融洽和隨便了許多。
    大家暢所欲言,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楊崇古笑著不吱聲,在聽大家的胡吹海侃,從中獲取他感興趣的信息。
    “探長,我再敬你一杯。”孫小利端著酒杯,又走了過來。
    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成了探長的跟班,他感覺前途無量。
    楊崇古也端起酒杯,跟孫小利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喝下酒後,孫小利有了幾分醉意,拍著胸脯說道“探長,小利感激你看的起我。今後你說東我不敢往……往西,嗝……嗝……”孫小利打起了飽嗝,一肚子的話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眾人七倒八歪,斜眼看向孫小利的囧樣,紛紛嘲笑道“他喝多了,他喝多了。”
    楊崇古關切地拍拍孫小利,朝他的位子努努嘴道“小孫,我知道了,別再喝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孫小利臉上掛著沒有表達完的不爽,搖晃著走回自己的座位。
    眾人也紛紛上來敬楊崇古喝酒。
    楊崇古正要逐一笑納受領,樓下的夥計跑了上來,附在他的耳朵上嘀咕了幾聲。
    楊崇古放下酒杯,對泥鰍說道“倪哥,你領著大家繼續喝酒,我下去辦點私事就回來。”楊崇古匆匆跟著夥計下樓。
    身後傳來泥鰍的吆喝聲“來來來,楊探長請客,大家往死裏喝,不要給他省錢。”
    “來。”
    “來。”
    “幹杯。”
    “幹杯。”
    ……
    眾人碰杯和喧嘩聲傳到樓下。水根在酒樓門外候著,焦急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在這個場合,你不該來見我。還懂不懂規矩了?”楊崇古非常生氣,低聲訓斥了水根一通。
    “我知道。但是有一件緊急的事情,我必須向你匯報。”水根拉起楊崇古,走到一個暗處說道。
    “什麽事情?”
    “麻杆他……”
    “噓……”楊崇古示意水根別再說下去,然後謹慎地朝遠處望了望,見有一處更隱蔽的位置,示意水根跟他過去。
    “說吧,麻杆怎麽了?”楊崇古問道。
    水根就把李小五去安福裏搜集他信息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楊崇古聽了之後,表情凝重。
    “他是不是還想著再狠狠地敲詐我一筆錢財?”水根不安地問道。
    楊崇古不同意水根的分析。
    李小五雖然貪財,但這次的行為顯然是過了頭,不像是簡單的敲詐勒索。
    他一定是另有企圖。但具體是什麽,楊崇古一時也無法判斷。
    在廢棄的磚牆角落裏,楊崇古不停地來回踱著腳步,低頭思考判斷著。
    要是麻杆再想敲詐水根的話,為什麽要去摸排他的住處呢?
    在攤位上不是更方便嗎?
    難道真的是為了窺探水根的家境,增加敲詐的額度?
    這些是水根的判斷。楊崇古看著不像,搖搖頭,腦海中再次予以堅決否定。
    疑惑一環扣著一環,接著往下捋。
    麻杆是怎麽知道水根住址的呢?
    水根說了,他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李小五。
    還有水根、小馬的名字,麻杆又是怎麽知道的?這個,水根當然不會對麻杆說的。
    這兩點疑問,楊崇古就覺得很蹊蹺,也很關鍵。
    按理說,泥鰍是知道水根、小馬的名字和住處的。但是,泥鰍根本就不鳥麻杆,犯不著跟麻杆嘮叨這事。
    況且,泥鰍釋放小馬,是礙於楊崇古的委托,也就是走走過場,例行公事。
    他要是真的懷疑小馬有問題,在安福裏找水根時,向鄰居多打聽打聽,再多細查一番,早就會發現了其中的破綻。小馬的身份隨之也就暴露了,根本就不可能順利出去,水根也會有危險。
    泥鰍泄露信息的可能性被排除了。
    還有誰有權利翻閱到卷宗呢?歐文、鄭嘯林?他們安排麻杆去暗地裏調查?
    就麻杆的能力和品性?想一想,楊崇古就覺得好笑,在腦子裏自然也是排除掉了。
    其他巡捕的名字,在楊崇古的腦子裏緊跟著也過濾了一遍又一遍。同樣是被楊崇古給否定。
    有了,檔案室的老馬。怎麽把他給忽略了呢。楊崇古暗自慶幸,他終於找到了切入點。
    他決定,酒席散了就去找老馬核實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麻杆一定是去他那裏借閱過卷宗。
    泄密源頭終於找到了。楊崇古判斷,麻杆一定是盯上了小馬,從而也注意到了水根。
    但是,麻杆的動機是什麽,楊崇古還不能確定。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回去吧。明天你正常出攤,有什麽需要我打酒樓裏的電話找你。”
    水根心裏沒底,躊躇著不想走。
    “你再待著也沒用,還是回去吧。”楊崇古又催促了水根一聲,轉身往酒樓方向走去。
    眾人見楊崇古走了回來,又開始了先前的敬酒輪序。
    楊崇古懷著心思,掃了眾人一圈,不見麻杆的人影,他根本就沒有來參加,這倒是給疏忽了。
    麻杆詭秘的行為,楊崇古愈發來了興趣麻杆你倒底想要幹什麽?是活膩歪了嗎?真是不自量力!
    楊崇古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