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關注神秘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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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諜戰我的絕密生涯!
    華燈初上,楊崇古踏入米高梅俱樂部。此時,一首旖旎的舞曲悠悠奏起。
    領唱的當紅頭牌立身舞台中央,腰肢扭擺,對著話筒吟唱著濃意款款的情歌,她身後的眾佳麗則隨曲翩翩起舞。
    距與青木的會麵尚有五分鍾。
    楊崇古巧躲豐乳肥臀的舞動,閑庭信步地穿過舞池,在吧台前駐足。
    “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調酒師輕聲詢問。
    “一杯烈焰紅唇,謝謝。”
    楊崇古從容地掏出一張大額法幣,輕放在吧台上,彬彬有禮地回答。
    “好的,請稍等。”
    調酒師開始揮動手中的調酒器,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瀟灑熟練,仿佛一位魔術師在表演,令人讚歎不已。
    “您的烈焰紅唇。”
    轉眼間,一隻跳動著氣泡的酒杯推到楊崇古麵前,那顏色恰似女人的紅唇般嬌豔欲滴。
    楊崇古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酒杯,調酒師則迅速收起大額法幣,正欲低頭找零。
    楊崇古輕聲說道“餘下的是給你的小費。”
    “謝謝先生。”
    調酒師感激地回答。
    “這裏有些嘈雜,是否有安靜的地方?”
    楊崇古環顧四周後問道。
    “對麵的飛廊有幾處包間,您覺得可以嗎?”
    調酒師伸手指向飛廊,楊崇古的目光順著他的手臂越過喧鬧的舞池,定格在飛廊的幾處雅座上。
    每處雅座都由鏤空的紅木屏風隔開,既能隔絕聲音,又能保持一定的朦朧透視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姓楊,已經約了朋友。”
    楊崇古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然後向調酒師微笑示意。
    “明白了,先生。”
    調酒師恭敬地回答。
    隨後,楊崇古穿過人群,登上飛廊,來到最右側的一處包廂,優雅地坐下。
    此廂視野開闊,底下諸般舉動皆可盡收眼底。
    楊崇古諦視著舞廳入口,見衣著光鮮、華麗得體的男女權貴們,魚貫而入。
    他們大多徑入舞池,翩翩起舞。
    楊崇古將目光移向吧台,借著閃爍的燈光,端詳著那幾對男女。
    他們向調酒師各取所好,輕搖手中酒杯,目光投向舞池邊的座席,似在尋覓鍾怡的舞伴。
    楊崇古斂回視線,抬腕看表,會麵時間已過,青木卻仍未現身。
    楊崇古略感不安,他輕晃手中酒杯,思忖著是否離去。
    正在此時,一身休閑裝扮的青木自外步入。
    他並未走向吧台,而是向路過的服務生要了一杯紅酒,佇立舞池邊。
    青木麵帶微笑,以欣賞之目光迅速掃視眼前人群,並未發現楊崇古身影。
    繼而,他的目光掃向上方飛廊。
    楊崇古目睹青木此舉動,趕忙起身向之示意。
    青木輕撫簷帽微微點頭回應,而後不緊不慢地繞至邊緣登上飛廊。
    “抱歉,事出有因,來遲了。”
    青木匆忙走進包廂,警覺地掃視一眼舞池,隨後與楊崇古相鄰而坐,低聲說道。
    “途中遇到麻煩了?”
    “並無尾巴。”
    與楊崇古相同,青木亦是謹慎之人,他旋即輕鬆地繼續說道“如今我可是時間充裕之人。”
    “哦……?”
    楊崇古睜大雙眼,麵帶笑意看向青木。
    青木的遲到,以及其所言事出有因,似乎暗示有重要情況,楊崇古亟待知曉。
    青木告知楊崇古,自己方才參加了日軍駐滬海軍司令部的一次重要會議。
    此會議主題,乃評估海軍布防圖機密泄露所帶來的影響,並責令特高課查出泄密源頭。
    楊崇古大驚,插話問道“他們如何知悉此事?”
    自楊崇古收得青木微型膠卷後,並未上報特務處,而是經由顧慎之直接轉交方漢洲。
    其後,方漢洲通過秘密渠道,火速將膠卷送至大後方。
    大後方首長收訖,又借民主人士之手,巧妙將其置於蔣公案頭。
    紅黨此舉,實乃摒棄自身利益,期冀能引起蔣公重視,及時調整軍力部署,以應日寇之狼子野心。
    此皆為大公無私、為國為民之舉。
    “他們上層有特高課的眼線。”
    “範塚健第一時間內就收到了反饋,然後向海軍司令部長官做了秘密匯報。”
    青木眼神憂慮,鑒於他是“外來”之人,顯然他無法探知更多的詳情。
    但是,在海軍司令部辦公樓內,青木突然接到通知,奉命到會議室參加會議,卻碰見範塚健從司令部辦公室出來之時的沮喪神情。
    原來,在司令部長官辦公室內,範塚健遭到了司令官嚴厲的訓斥。
    青木從守衛士兵的口中知曉了詳情。那場景猶如身臨其境……
    司令官厲聲道範塚健,你不是向我保證情報不會落入敵人之手嗎?
    範塚健沉默不語。
    司令官接著說丟失的這份文件,是帝國的最高軍事機密。裏麵有我們在滬市周邊的登陸地點、兵力與兵種的配備,非常詳盡。
    範塚健依舊沉默。
    司令官怒斥道如果你不立刻查明泄密的源頭,恐怕我的海軍再無秘密可言。
    範塚健忙道將軍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查出潛伏的內鬼,將之千刀萬剮。
    司令官吼道不是盡快,而是立刻、馬上!
    範塚健……
    司令官怎麽……你敢不聽從我的命令?
    範塚健囁嚅道卑職……不敢。
    司令官喝道我即刻召開小範圍會議,你也參加。
    範塚健遵命道是。
    “如此說來,你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
    楊崇古揪心地提醒道。
    “是的。”
    青木臉上掠過一絲疲憊,但又看不出他有絲毫的緊張。
    他悠然說道“不過沒關係。”
    “我雖兼職特高課副課長,但並不受到範塚健的重視。我是朝清宮親王隨從,即使他懷疑到我的頭上,沒有證據,也不敢輕易動我。”
    “即使如此,你還是要小心為妙。”
    楊崇古頗為謹慎地再次提醒道。
    “嗯,我明白了。”
    青木點點頭,認真聽取了楊崇古的建議。
    “我這次來是向你了解一下有關日軍秘密設施的情報……”
    楊崇古向青木詳盡說明了來意。
    青木告訴楊崇古,確實存在一處秘密設施。
    但是,此處秘密設施的位置,他無法探知。
    因為,它的用途由影佐昭一專職負責,他人無法靠近了解。
    範塚健和裕仁太郎雖然知曉其中秘密,他們二人隻是必要的協助。
    青木還告訴楊崇古,影佐昭一就是跟隨朝清宮親王從東北過來的那個特高課頭目。
    影佐昭一還有另外一個秘密使命,青木已經查明。那就是由他負責組建滬市梅機關特務組織,然後親任機關長。
    不過,對於神秘設施,青木還是有所留意,可能與此有關聯。
    最近,裕仁太郎受海軍司令部委托,秘密從加國采購了一批上等次的楓木。
    青木秘密查詢過海軍司令部的倉庫賬本,並沒有發現其入庫的記錄。
    他懷疑這批楓木,實為影佐昭一所用。
    “楓木?”
    楊崇古喃喃自語道“影佐昭一用它來幹什麽?”
    “如果建造秘密設施,常用的木材應該是黃花梨木,或者是鐵刀木。”
    “這些木材在南方的周邊地區很容易采購到,為什麽舍近求遠呢?”
    青木也感覺十分奇怪,搖頭道“是啊,非常奇怪。”
    ……
    特務處,站長辦公室。
    三小時前,恰值楊崇古悄然偵察徐家村日軍關卡之際,陳默群猝然接到了戴老板的來電。
    “陳默群,你這個窩囊廢!”
    寧城總部,戴老板滿臉怒色,手中緊握著話筒,對著陳默群破口大罵。
    “如此重要的情報,你不但損兵折將,一無所獲,竟然還讓紅黨得手,悄悄放在委員長的辦公桌上。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是,老板,卑職無能,一定戴罪立功。”
    陳默群從未像今天這樣被戴老板嚴厲責罵過,他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戰戰兢兢地聽著話筒內的訓斥,大氣都不敢出,隻能唯唯諾諾地回應。
    “好在你鏟除了叛徒,救出了同誌,重挫了特高課,也算是小有功勞。”
    戴老板話鋒一轉,語氣漸漸和緩了一些。
    “但是,功是功,過是過,不可相提並論。”
    “你的失敗,我會給你記著,功勞也會照賞不誤。下不為例!”
    “咚。”
    戴老板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陳默群緩緩放下電話,拿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毫無力氣地癱坐在座椅上。
    他的內心除了充滿自責,還在暗自痛罵紅黨的囂張。因為,他被其悄悄擺了一道。
    就在這時,李三已然蘇醒,在李成田的攙扶下,敲門後緩步走了進來。
    陳默群見狀,趕忙收拾起自己的狼狽模樣,起身迎上李三,扶住他的另一隻胳膊,將他攙到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站長,我有重要情報向您稟報。”
    李三麵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急,你慢慢說。”
    陳默群回到座位上坐下,示意李成田給李三倒杯開水。
    李三接著說,在特高課的監獄裏,他和郵政係統的同誌被關在一起。
    從他們口中得知,滬東別動隊偵察到了一處日軍的秘密設施。
    然而,關於這個秘密設施的後續偵察情況,還沒來得及收到報告,就遭到了特高課的襲擊。
    特高課應該是知道了特務處發現了他們的設施秘密,但並不清楚特務處掌握的具體程度。
    特高課之所以拚命追殺滬東別動隊的殘餘人員,估計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設施的存在。
    “滬東別動隊中,究竟是誰負責偵察和傳送這份情報的?”
    陳默群一臉凝重地問道。
    看著特高課如此大費周章地追殺殘餘隊員,陳默群意識到,這處神秘設施必定至關重要。
    倘若能盡快揭開其神秘麵紗,說不定可以再次給特高課以沉重一擊。
    “是老廖,他是滬東別動隊的副隊長。”
    李三稍作思考後,回答道“他應該還沒死。”
    “還活著?”
    陳默群聞言,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
    如果老廖真的還活著,他為何不主動設法與特務處取得聯係?
    “站長,老廖會不會就是特高課追殺的那個紅黨頭目啊?”
    胡道義也在辦公室裏,他打斷了陳默群的思緒,直接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這樣的猜測,其實大家都有,隻是胡道義性格直爽,率先脫口而出。
    “特高課怎麽會知道他就是紅黨頭目?”
    陳默群抬眼,環視著屋內的三名手下,既沒有對胡道義的質疑做出回應,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判斷,而是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嗯?”
    陳默群的這一句疑問,讓三個手下紛紛與他對視,而後又彼此麵麵相覷。
    顯然,他們並不知曉,陳默群早已認為,老廖是潛伏在國軍的紅黨特工,並且還斷定,特務處內部潛伏著特高課的特工。
    不然的話,特高課為何會先於特務處知道老廖的身份,這就實在難以解釋了。
    李成田腦筋轉得極快,他立刻明白了站長的言外之意。
    他說道“站長,您的意思是我們內部還有奸細?”
    “噓~”
    陳默群連忙製止李成田,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眾人的神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此刻,辦公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眾人仿佛陷入了狼窩,各自擔心著會不會成為餓狼的第一個目標。
    因為,隻要陳默群懷疑站裏有問題,那麽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被懷疑的對象,都要接受逐個審查和甄別。
    一次不行就兩次,甚至多次……直到揪出內鬼為止。
    這樣的甄別之前已經有過幾次,最後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無法專心工作。
    然而,甄別是必經的程序,是戴老板定下的家規,也是固定的流程。
    不知道這次站長是否還會沿用老辦法,再來一次這樣的折騰。
    事實上,自那晚接到三角地菜市場的神秘電話起,陳默群便心生疑竇,懷疑站內尚存內奸。
    為免打草驚蛇,陳默群親自布局,秘密召見負責通知隊員歸隊的那名特工。
    這名特工在逐個通知隊員歸隊的過程中,詳細記錄了通知時間和預計到站時間。
    通過查看通知記錄,陳默群發現了老唐的可疑之處。
    即便老唐真的接到了特工的通知,從家中趕來最快也需半個小時,而他卻隻用了五分鍾左右。
    顯然,老唐在撒謊,他根本就不在家中。
    此後,陳默群又下令這名特工暗中繼續盯梢老唐,結果發現老唐在回家途中打了一個神秘電話……
    此外,這名特工還察覺到,有疑似紅黨特科的人員在老唐住所附近徘徊。
    據此,陳默群斷定,老唐就是那個暗中給他打電話的神秘人。
    他是同時潛伏在紅黨和特務處的日本特工,亦是三麵間諜。
    對於這樣一個長期在中國生活,已適應本地生活節奏的日本老牌特務,對其采取強硬手段顯然毫無意義。
    陳默群決定暫時不動老唐,繼續對其進行監視。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
    陳默群表情嚴肅,目光如炬,審視著眼前的手下說道。
    “你們三位是我最信任的人,這次甄別就不需要了。因為,我已經知道誰是內奸。”
    陳默群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震驚。
    “李成田,你負責暗中查明老廖的藏身之地,一定要趕在特高課之前采取行動,將他秘密帶回站裏。”
    “老胡,你負責接管監視老唐的動向,先不要動他。另外,紅黨特科也注意到了老唐,你可以趁機除掉他們。”
    陳默群頓了頓,又說道“在必要的時候,你可以給老唐傳遞一些假情報,讓特高課上當。”
    “同時,你再安排手下協助李成田方麵的行動。”
    陳默群做了任務的詳盡部署。
    “是!”
    兩位得力部下瞬間明白了來龍去脈,齊聲應道。
    “站長,要不我先把那個客棧老板弄回來,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問出老廖的藏身地點。”
    胡道義躍躍欲試。
    “不行。”
    陳默群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否決了胡道義的提議。
    他有自己的考量。
    因為,根據陸軍的報告,刁得利柴房內的暗門,顯然與紅黨分子的逃生通道特征相符,他自然而然就有了紅黨分子的嫌疑。
    然而,泥鰍卻送來了截然相反的情報。
    吳國華已經查明,老廖疑似在白星家進行了手術,然後趁特高課不備,逃之夭夭。
    況且,即便刁得利是紅黨分子,以陳默群對紅黨行事風格的了解來判斷,刁得利也不太可能知曉老廖如今的藏身之地。
    他決定,暫時對客棧進行秘密監控,期望刁得利主動露出破綻,進而抓住機會擴大戰果。
    “召回陸軍,讓他協助李成田尋找老廖的藏身之處,另外再安排一個生麵孔去暗中監控福源客棧。”
    陳默群稍加思索後,向胡道義下達了命令。
    “是。”
    胡道義收回了自己的魯莽,恭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