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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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六合對大學宿舍唯一滿意的應該就是有獨一衛生間,起碼洗個澡不用去澡堂排長隊,男生的洗澡速度都是非常快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是五分鍾就搞完了。
    九月的龍溪依舊是炎熱的,哪怕是晚上。於六合跟葉俊傑還有張建三個人坐在宿舍門口台階上抽著煙。葉俊傑調笑道:“誰能想到開著百萬豪車的你竟然會喜歡抽藍七,這是體驗生活嗎?”
    於六合搖搖頭笑道:“習慣了,我出門都是兩包煙,一包華子分人,一包藍七自己抽。”
    “我去,那你幹嘛不拿華子分我,分我藍七是幾個意思。”葉俊傑又開始嗷嗷叫起來,一旁的張建也在幫腔:“淡了,不愛了,總是有借口的。”
    “你丫的,我踏馬在這邊抽著煙,你們自己湊上來了,我也懶得再去拿了。那,後備箱多的是自己去拿,一人一條。”說完,於六合按了下車鑰匙,薩博班的車燈亮了起來,於六合一臉真誠,反倒是他們兩個連忙說是開玩笑開玩笑。
    突然旁邊幾個宿舍的人都好像是接收到什麽通知一般齊刷刷的就往操場方向走去,於六合叫了剛經過他身前的人一聲:“王超,你們去哪?”王超很詫異為什麽於六合會認識他,但依舊解釋道:“蘇亮沒通知你們宿舍嗎?說是叫班裏所有同學出來互相認識一下,聽說班裏那五個女生也都會去。趕緊啊!一起啊!”於六合遞煙的動作讓王超感受到善意,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隨意起來。
    張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狗東西還真是報仇不隔夜啊!這就使上絆子啦?這麽小心眼的嗎?你們去不去?”
    陳興此時已經走了出來說道:“我是必須得去了,多少看能不能拉點票。”
    “走吧走吧!去看看有沒有美女,大學不談場戀愛是不完美的。”林殊向來愛湊熱鬧,但也慫得一筆。
    葉俊傑看著麵沉如鐵的於六合,以為他還在為蘇亮使絆子的事情生氣,出聲寬慰道:“別愁了,這種人我早晚收拾他。”於六合苦笑一下也沒解釋,內心卻是說不盡的苦澀:又要見麵了嗎?那個上一世我愛了十幾年,從校園到禮堂再到產婦到最後還是分開了。再次見到你我該用什麽樣的心情什麽樣的表情,依稀記得你上一次曾說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當初何必要相見?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告個別吧!
    “走,上才藝。”於六合重重的歎了口氣,徑直走到後備箱拿出一個琴盒模樣的東西,然後朝著操場上泛著點點光亮的地方走了過去,但是每走一步他的心就痛一次,腳下也越加沉重一分。於六合一直在調整急促的呼吸,讓自己顯得沒那麽緊張,他沒勇氣往女生方向看去,他不知道再次見到那張青澀的麵孔自己會不會難過。
    10安裝班總的有35人,草地上的一圈人都是以宿舍為群體分別落座,於六合也找到自己宿舍的幾個人坐了下去,除了於六合幾乎全班的目光都是投向女生那個方向的,畢竟在建工院女生真的是稀罕物,就像畢業後的工地上,開升降梯的老阿姨都是女神一般。
    老俗套的自我介紹環節,於六合一個都沒聽進去,但是當聽到那個青澀又帶有幾分緊張的聲音說出:大家好,我叫陳靈。這句簡短的自我介紹時於六合心裏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自我介紹環節結束後於六合沒有像上一世那樣勇敢的上前去要qq要手機號,隻是一個人坐在草地上默默地抽著煙,臉上是說不清的憂鬱眼裏道不盡的空虛。
    在蘇亮說出誰願意上來表演一下才藝的時候101的畜生們齊刷刷的手指向於六合的琴盒,並高喊道:“老六,上才藝。”
    一開始眾人以為會是小提琴或者小吉他之類的樂器,結果於六合拿出一把二胡的時候全場一片嘩然,葉俊傑誇張的叫道:“老六你沒事吧!需不要給你配副眼鏡?”眾人皆被葉俊傑的話逗笑。於六合原本緊張的情緒也稍微有點放鬆,握弓的右手也稍稍鬆了一些。於六合的二胡是跟鄰居的一個老頭學的,學的時間並不長就兩三年的時間,但是於六合經常練習的緣故拉起來也算有些水平。
    於六合坐在草地上,輕輕地拉動琴弦,發出悠揚的聲音,仿佛在向夜空訴說著自己的故事。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仿佛在與琴聲交流,手指靈活地在琴弦上跳躍,琴聲時而悠揚,時而深沉,讓人不禁陶醉其中。
    台下不知道是誰聽出了這首曲子是《似是故人來》,竟然不知不覺的跟著哼唱起來:
    同是過路,同做過夢,本應是一對。
    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雙,到底會是誰。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戲。
    前世故人,忘憂的你,可曾記得起。
    歡喜傷悲,老病生死,說不上傳奇。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俗塵渺渺,天意茫茫,將你共我分開。
    斷腸字點點,風雨聲連連,似是故人來。
    何日再在,何地再聚,說今生今世。
    曾共你追憶......
    曲終弦停,於六合悵然若失,台下跟著哼唱的女生早已淚流滿麵。定眼望去於六合驚出一身冷汗,那可是廖花花呀!林殊未來的女朋友,完了完了,拋錯繡球了。這要是上演一場重生之兄弟女友愛上我的戲碼那就罪過了,怎麽辦?怎麽辦?於六合心裏疾呼,腦子快速轉動間,有了!!!
    於六合向林殊招呼了一聲:“有沒有興趣合作一首《一起走過的日子》?”林殊點了點頭,他最喜歡劉德華的歌,不僅喜歡聽還喜歡唱,模仿的音色更是有六七分相似。
    《一起走過的日子》前奏就是一段二胡悠揚綿長,林殊渾厚的嗓音和極具美感的顫音真的有如劉德華附體:
    如何麵對 曾一起走過的日子
    現在剩下我獨行
    如何讓心聲一一講你知
    從來無人明白我
    唯一你給我好日子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義
    多少風波有願闖
    隻因彼此不死的目光
    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不可猜測總有天意
    才珍惜相處的日子
    道別話亦未多講
    隻拋低這個傷心的漢子
    沉沉睡了 誰分享今生的日子
    活著但是沒靈魂
    才明白生死之間的意思
    情濃完全明白了
    才甘心披上孤獨衣
    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當天一起不自知
    分開方知心極癡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義
    隻想解釋當我不智
    如今想傾訴講誰知
    剩下絕望舊情詩
    一起走過的日子
    ......
    林殊在唱的是歌曲,於六合拉的卻是過往,特別是這句:如何麵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現在剩下我獨行,如何讓心聲一一講你知。這說的不就是重回一世的於六合麵對曆史軌跡中的陳靈知而不能言言而不由衷的孤苦嗎?
    兩曲奏罷於六合轉身提著二胡西安失了魂般的走回宿舍,那背影似有道不盡的滄桑和悲涼,他並沒看見那個幽暗的角落裏呆坐在地上的女孩眼裏飽含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