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不說彎彎差點就忘記了。

    再過半個月，她就滿十六歲了。

    到時候，倚紅院的管事大娘就會正式讓她接客。

    不行，她不能繼續待在那裏了。

    她的那些姑娘小媽們曾經告訴過她，倚紅樓不是久待之地。

    有機會，一定要離開。

    這些年小媽們和客人們給的碎銀子，也湊的差不多了。

    看來，是該籌謀的時候了。

    “彎彎，你等我替你贖身！”韓生小心翼翼的望向彎彎，“等我考取功名，我便有能力替你贖身了！”

    韓生是喜歡彎彎的，這一點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就連韓生的父親，那個慈眉善目的大夫，他也看出來了。

    並且還和彎彎，做了一次語重心長的促膝長談。

    說彎彎生於風塵，有染門戶。

    將來他們家韓生，可是要加官進爵的。

    到時候他的身份，根本是彎彎配不上的。

    所以，請彎彎和韓生保持距離。

    其實大夫不說，彎彎也不會動什麽心思。

    倚紅樓被客人贖身的姑娘大把的是，但回去之後都是做了小妾。

    有的，甚至連妾都不如。

    一個個，終究還不如在倚紅樓活的自在。

    所以，彎彎也沒有打算讓韓生替自己贖身。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歡韓生，不想利用他。

    “韓生，你是好人！但，我不是個好姑娘！”彎彎揚唇，“謝謝你的好意！”

    “可是彎彎……”

    韓生還想說些什麽，大夫卻走了出來。

    “走吧，我和你去倚紅樓！”大夫笑道。

    彎彎點頭，率先離開。

    ……

    炙月堂：

    諾大的殿內，許多粉嫩嫩的小姑娘在來回的走動著。

    大體看上去，五六歲的模樣。

    幾個婦人，輪流照顧著每一個娃娃。

    喂飯的喂飯，擦嘴的擦嘴。

    內殿的門簾之內，始終有一雙幽深的眼睛注視著。

    “堂主！”

    外麵，突然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門簾內的人揚起手，婦人便帶著女娃們離開了。

    兩個鬼麵人走了進去，其中一個抱著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娃。

    那娃娃小臉通紅，看起來是哭了很久。

    “堂主，帶來了！”鬼麵人畢恭畢敬道。

    門簾掀開，露出一張傾世的容顏。

    眉如利刃，眼若繁星。

    五官的每一個輪廓，都像是上神巧奪天工的傑作。

    隻是，那眼神太過寒漠。

    可男子望向女娃的一瞬間，卻滲出了絲絲點點的溫柔。

    接過女娃，男子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不怕！不怕！在這裏，沒人會傷害你！”男人柔聲道。

    鬼麵人麵麵相覷，堂主隻有麵對這些娃娃，才會露出微笑。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這個娃娃哭得凶怎麽哄也哄不好。

    這到了男子的手中，卻乖乖的趴著不動。

    “堂主，睡著了！”鬼麵人說道。

    “噓！”男子將手指豎在唇邊。

    “堂主！”鬼麵人壓低聲音，“這裏的娃娃都被我們找光了！再找的話，怕是要到京都了！”

    “那就去京都找！”男子果斷道。

    “可京都是皇帝腳下！我們怕……”

    “大不了滅了淩月國！”男子冷聲打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