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留在宮裏是享福？”魏牧的手指移動，停留在她的下巴處。
蘇錦煙倔強地看著他：“對。”
那雙明媚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但是又極力地收回去了，那委屈的模樣讓人又心疼又生氣。
“其實在太子威脅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如果你沒回宮，我會安排蘇妃在今天晚上死在了無人問津的宮殿裏，死因是走水了，救援不力，從此香消玉殞。”
蘇錦煙愣住了。
“這樣也行？”
“為什麽不行？你知道這座宮殿每年要死多少人嗎？不管你如何美貌，如何得寵，隻要消失了，有關你的痕跡也會消失，再過一段時間別人提起你時隻有一陣唏噓感慨。”
蘇錦煙沉默了。
她拉了拉魏牧的衣袖：“現在怎麽辦？”
魏牧冷哼。
“魏牧……”
“你把衣服穿上。”魏牧按了按眉心。
剛才隻顧著生氣，隻顧著教訓她，沒有留意兩人的處境。如今冷靜下來，視線滑過那玉雪般的肌膚，頓時心髒不受控製地亂跳。
魏牧轉身避嫌，卻聽見後麵的落水的聲音。
“啊……”
魏牧急忙轉身，以極快的速度跳入水中，把在水裏撲騰的蘇錦煙提起來。
蘇錦煙本能地抱住他，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
剛才她已經上去了，沒想到邊沿有水，水漬太滑，不受控製地栽回浴池裏。
“放開。”魏牧閉上眼睛。
蘇錦煙羞得不行，緊緊地抓著魏牧的衣服：“先上去。”
魏牧深吸一口氣，帶著她躍上去。
“你閉上眼睛。”
魏牧轉過身。
過了一會兒，蘇錦煙穿好衣服，別扭地說道：“好了。”
魏牧出了浴池，來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著。
“魏牧，我現在已經回宮了，想要出去很難吧？”
“你不是想要榮華富貴嗎？既然這麽喜歡當娘娘，那還出去做什麽？”
魏牧等了會兒，沒有聽見回應，回頭看過來。在看見蘇錦煙委屈的神情時，認輸了。
“我來想辦法。”
魏牧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那裏有一塊紅色的痕跡。
他捏了捏手心，眼裏閃過冰冷。
“今天太晚了，我出不去了，不知道娘娘可否收留下官一夜？”
“這裏隻有一張床。”
“怎麽？回了宮，娘娘就要與下官避嫌了？”
在昭定司和魏府的時候，她整天纏著他，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蘇錦煙打著哈欠，指著大床說道：“你說得對，我們是好姐妹嘛，沒什麽好避嫌的。“
她先上床，進了裏麵，把外麵的位置空出來。
魏牧跟著上床。
他躺在旁邊，看著蘇錦煙很快進入夢鄉，眼裏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睡著了！
他在旁邊，她就這樣睡著了。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那是皇帝留下的嗎？
剛才在趕來的途中聽見宮裏的太監討論她複寵了，又見皇帝在她的宮裏，他差點控製不住自己衝進去。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畢竟宮裏有不少暗衛，他有信心自己全身而退，卻沒有信心在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時全身而退。
他低下頭，唇瓣停留在紅痕處。
最終，還是沒有碰觸到它。
魏牧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他就這樣看著她，看著看著，慢慢地靠在她的肩膀處睡著了。
他是被癢醒的。
睜開眼睛，隻見蘇錦煙用自己的頭發撩著他的鼻子，見他睜開眼睛，頑皮地說道：“醒了？你該上早朝了。”
魏牧摸著她的臉頰，聲音低沉：“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挺好的。”蘇錦煙不明所以，“你睡得不好嗎？”
“你像隻小豬似的，總是把腿壓在我的腰上，讓我怎麽睡？”
“怎麽可能？我睡姿很好的。”蘇錦煙氣憤，踢向魏牧的身體。
魏牧抓住她的腿往懷裏一拉，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裏。
他帶著繭子的手摸著她細嫩的小腳，引得蘇錦煙一陣顫栗，嘴裏還發出曖昧的聲音。
魏牧呼吸一窒。
蘇錦煙臉頰通紅，推了推他：“還不放開？”
魏牧撫摸著她的小腳。
“唔……”蘇錦煙咬著唇瓣。“放開……”
魏牧沒有聽她的，那隻手仍然在她的腳上撫摸著。
“魏牧，你做什麽？”蘇錦煙羞澀地看著他。
“最近京城新開了一家鞋鋪，老板有些本事，他賣的鞋樣都與別家的不同。我為娘娘量一量腳，到時候給你送一雙進宮。”
“我在宮裏，想要什麽樣的鞋子沒有，不用你從外麵買鞋子。”
“不想出宮了？”
“想。”
“皇上怕熱，每年都會去行宮避暑，過幾日我向皇上提起去行宮的事情，到時候你纏著他同行。”
“你是讓我在路上逃走？”
“我會安排一批人假裝行刺，你假裝被抓走，以後就不用回宮了。”
“這個辦法好，比你之前提起的死在火海裏的辦法更好。你想想看，死在外麵沒有痕跡，是不是更周全？“
“嗯。”
“那你還不快點起床？”蘇錦煙催促。“你要上早朝了。要是太晚了，別人發現你從我宮裏出來怎麽辦？”
魏牧戀戀不舍地爬起來。
當魏牧出現在上早朝的宮殿裏，太子迎了過來，笑著說道：“魏大人，瞧你眉眼間全是倦色，這是沒睡好？”
“太子殿下看相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好了。”魏牧完全沒有把太子當成儲君的意識，該懟的時候從來不客氣。
“聽說蘇妃娘娘複寵了。”太子說道，“蘇妃娘娘還真是個妙人。孤當初在街上遇見她，一眼就相中了她。蘇妃娘娘麵相極貴，必然會有一番大造化。說起來父皇如此寵愛蘇妃娘娘，蘇妃娘娘應該很快就有好消息傳出來了吧？孤的兄弟還是少了些，蘇妃娘娘要是生個一男半女，那就是整個天下的大功臣。”
“太子殿下有這個為婦人操心的功夫，應該好好處理朝中的政事。”魏牧說道。
皇帝上朝了。
又是那些沒有營養的爭論，到了最後爭論也沒有爭出個結果，吵得人腦仁疼。
“皇上，如今天氣越發炎熱，該是去行宮避暑的時候了。”魏牧說道，“不知皇上今年去哪座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