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想見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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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一個人去晨練啊?”
我追上去,裝出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啊,孩子們睡懶覺的睡懶覺,在外地的在外地,大清早的隻有我了……”老人笑了笑。
“我跟你一起行不?”
“嗬嗬,當然可以!年輕人能有起這麽早的很少啊!要不我教你練劍吧!”老人有些詫異,隨即起了幾分興趣的看著我問道。
“行啊,求之不得呢!”
我跟著老人走沒多久,就到了村子裏麵的公園,晨練的人還算不少,有的打著太極拳,有的壓腿小跑著,算是不亦樂乎。
老人手把手的教我太極劍,我也頗為認真的學著,想著下次回去教教我爸。
練著練著,不遠處的涼亭裏,林敏兒與南宮月看著這邊,南宮月帶著微笑的看著老人的一招一式,那種疼愛之意,無以言表。
似乎眼前快要六十的老人在南宮月眼中,依舊是那個跟著自己身後跑的六歲小頑童一般。
“宗大爺,您家裏還有什麽人啊?”我看了南宮月一眼,然後問道。
“老伴去年走了,……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老人聽了我這話,回答得很快,似乎經常被人這樣問,隻不過今天,他神色有些落寞,“老頭子我還有一個姐姐……”
“姐姐?”
我疑惑的問了一句,下意識的朝遠處的南宮月看了一眼,她整個臉龐瞬間呆滯,美麗的眼眸一紅之下,被晶瑩的淚珠占據。
“是啊,你從我的長相就可看得出來,我姐姐漂亮的很啊……”
老人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他停下了晨練的動作,神色露出一絲回憶,“我姐從小對我很好,抱著我玩,抱著我逛,幾乎是對我形影不離,生怕我摔著了,磕著了,她總是對我說,‘想吃什麽,姐姐給你買……’,‘想玩什麽,姐姐帶你去……’,多好的姐姐啊……你說是嗎?”
老人問著我,,如同找到了一個傾者一般。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頭,因為他的神色徐徐變化了,皺紋遍布的臉上露出無盡的自責……
‘隻可惜,最後一次姐姐跟我說,讓我不要亂跑,等姐姐一下,姐姐給你去買好吃的,我等著等著,實在是太餓了,就被我爸用一塊餅幹給我帶走了……而我姐這一去,就是五十多年……,’
說道這裏,老人眼眶也是濕潤起來,“如果我當時等下去,等我姐姐回來,那該有多好?你說,你要是我姐,你會怪我嗎?”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一個六歲的小孩,餓得實在是不行了,這種情況下,恐怕大多數人都會跟著吃的東西走吧!
這不是錯,而是老天爺的一個突發奇想,讓姐弟倆分開……
我看向遠處的南宮月,她早已淚流滿臉,拚命的搖頭。
“我想你姐不會怪你吧!”
我輕聲說道。
“嗬嗬,我問過很多人,他們的回答都跟你一樣!”
老人臉上的哀傷散去,露出自嘲的笑容,“我隻希望,我姐能嫁個好人家,平平安安的度過一輩子,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弟弟的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我沉默,過了一會,我將南宮月說給的螞蚱交給老人,他露出一絲茫然的翻看了幾下,露出驚喜。
“這螞蚱小時候我姐紮得最好了,小夥子,你這是在哪裏買的?怎麽跟我姐紮得一模一樣啊?”老人有些激動了。
“不是買的,我在來的路上撿到的,”
“撿到的?”
老人翻看了幾下後,下意識的四處掃視了幾眼,隨即露出一絲失望,“看來是我想多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螞蚱放進口袋裏,深怕掉出來的再拍了拍口袋口。
“謝謝你啊,小夥子……”
“不用,宗大爺,你先練著,我回去了……”我給老人打著招呼。
“行!……”
回來的路上,林敏兒開著車,後視鏡中的她,眼眶紅紅的。
南宮月依舊看著窗外,過了很久,她精致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喃喃自語般的笑容,“小傻瓜,姐姐怎麽會怪你呢?”
輕笑了一聲,南宮月終於恢複到了我第二次見到她的模樣,甚至一身輕鬆的感覺,意氣風發,知性大方,魅力十足。
她看著我笑,笑得是那麽漂亮,我與她對視,也是帶著笑容,她一愣後,急忙的將視線閃躲開去,看向窗外。
我不知道她想些什麽,但我心中聽到了她歎了口氣……
一路上,我們三個沒有說話,直到了南宮月的家。
南宮月進去廚房忙活,她想為我們做一頓飯,我和林敏兒想幫忙,她不讓,非要自己一樣一樣的做,似乎要一次性的做個夠,做完一般。
林敏兒有些奇怪,“月姐姐怎麽不說話了?”
“我哪知道?”
我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嗎?隻是我不想去麵對那個時候。
南宮月為我和林敏兒做了一桌子菜,這些菜,似乎是南宮月已經早早買好的,都是清淡為主,色香味俱全,沒想到她的廚藝這麽好。
我們三個坐著,南宮月吃著米飯,林敏兒悶頭大吃,我則是吃不進去,這是最後一頓了嗎?
看著南宮月微低著頭,看著碗中的米飯,用筷子一粒一粒的夾起來,遞入口中,輕輕的咀嚼著,我歎了口氣。
“月姐姐,你弟弟找到了,那你打算……”
我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既然南宮月心中的牽絆已經解決了,或許進入地府,忘掉一切,重新再來一次,或許對於性子淡然的南宮月來說,是好事!
“這菜好吃嗎?”南宮月抬起頭來。
“好吃!”我一愣後,點頭。
“陪我吃完這頓飯行嗎?”
南宮月說著,林敏兒也停下女漢子般的狼吐虎咽,大大的眼眸瞟了我一眼,閃過一絲黯然,隨即微笑的站了起來。
“那個啥,我吃飽了,出去晃晃……”
林敏兒放下碗筷,我還沒說話,她已經跑了出去,我一愣。
“當然可以!”我隻有笑了笑。
南宮月為我夾了幾筷子菜,然後繼續的細嚼慢咽,我配合的吃了起來,但明明吃得很快,但吃著吃著,我也想放慢速度,因為我知道,這頓飯,或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不知吃了多久,南宮月放下她的碗筷,一雙眼眸看著我,貝齒輕咬了上唇,輕聲問了一句。
“小龍,如果我想去投胎轉世,你會送我嗎?”
聽了這話,我一怔,南宮月真的要走,而且是永遠的離開了,再也看不到了,我會送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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