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聞言眼神黯淡下來，心口悶得難受，喃喃著“朕，隻是想活得久一點，有什麽錯，為何那些道士要騙朕，那些丹藥根本沒用，裏麵還有毒。”
    薑離淡淡掃了他一眼，眼底滿是漠然。
    逆天而行，遭受反噬活該啊，就跟前世一樣，研究病毒企圖替換掉，身體衰老細胞，達到長生的目的，可最後，還不是反噬到人類身上。
    高位者一己之私，禍害的是多少無辜之人。
    耳邊聽著他抽泣的聲音，有些無語，一把歲數了，吃了那麽多民脂民膏，享受了這麽多年榮華富貴，委屈個毛線委屈。
    “好了，別哭了，父皇你都半截身入土了，能不能別那麽幼稚，死有啥可怕的，人都要死的，你在等幾十年，我也得死。”
    薑離的臉上滿是釋懷“啊，活著的每一天呢，都要好好珍惜，去跟在乎的人，開開心心過，日後就是死了也沒事，平常心就好，能來人間一趟知足常樂。”
    明帝吸了吸鼻子，有些不自在，別開臉“你懂什麽，等你到了我的歲數，自然就能明白，死亡帶來的恐懼有多可怕。”
    “奧，可怕就能不死嘛，你到時怕了，恐懼了，還不是死得更快一點，有啥用，真是庸人自擾。”
    “閉嘴，別亂用詞，沒事多去點書去。”
    “不去，女子無才便是德，我這樣就挺好，再說我識字的，隻是不太會寫而已，有啥關係，我畫畫可以不就好了，要求還真高。”
    明帝歎氣，無奈道“墨淵琴棋書畫都會，你呢，除了打架還會什麽，日後時間長了，他也會厭倦的。”
    薑離喝著茶水，一臉不在意“沒事啊，我會幹架，還會吃飯，就算我不會琴棋書畫沒事，我會吹嗩呐，他要是敢背叛，我送他一場嗩呐。”
    “……呸呸，那是給死人吹的。”
    “嗯，我知道啊，不是說了嘛，寧負天下，不讓任何人負我，當然要是銀子給到位，那一切都好談。”
    “愛不愛的，這東西來了就珍惜，沒有了就接受，換下一個更乖，你啊，就是格局沒打開，一輩子活得渾渾噩噩的。”
    明帝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薑離見他沉默，也有些可憐，安慰道“哎呀，父皇你也別傷心，這生老病死人生常態，給你煉丹那些道士還算是好的，沒遇到邪術的道士。”
    “來，我跟你講個恐怖故事。”
    一炷香後
    “父皇咋樣，是不是覺得，你這樣還挺好的，總比變成那種，隻知道吃人的血人要好吧，還吃親人的血肉，真是可怕得很。”
    明帝幽幽道“離兒，要是父皇變成那樣，你的血又這麽強，會讓父皇吃下嘛。”
    薑離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意。
    “這個啊，我會在第一時間，將那種妖孽碎屍萬段，我的血肉想吃，那是不可能的，嗬嗬，你看這雷電好不好看，那個血人就是被烤焦得。”
    “嗯，還有烤肉香呢，父皇人千萬別作死，不然隻會死的更快，更慘一點哦。”
    明帝“……知道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
    小太監彎腰端著藥，跪在地上“陛下，可以喝藥了，這裏是蜜餞，喝完藥苦含一顆。”
    “先放著吧，朕暫時不想喝。”
    薑離在一旁，輕描淡寫道“嗯，父皇不想喝補藥，難道就想這麽病怏怏，好早點去見祖宗不成，不就是藥嘛，一口悶下去就好，苦什麽苦。”
    末世生病，隻有苦熬著，熬得住就活，熬不住就死，能有藥喝的，都是位高權重的人，他還不知足真是沒遭罪的人。
    “哼，不喝，就不喝，難喝死了。”
    明帝揮揮手“下去吧，朕等會喝。”
    小太監猶豫著“這，太醫交代過，這若是涼了隻會更苦，陛下還是喝下吧，熱得不是太苦。”
    “放肆，還不滾下去。”
    薑離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過來，拿著藥碗，看了眼小太監“起來吧，別跪著了，膝蓋不疼嘛，藥交給本宮，簡單得很。”
    說完不等明帝反應，直接捏著下巴，將一碗藥灌下去，隨手捏了顆蜜餞塞進去，帕子在他嘴上一抹，拍拍手很是滿意“看，這不是很簡單嘛，小公公下去忙你得去。”
    小太監一臉茫然起來，喃喃著“奴才，多，多謝公主。”
    轉身彎腰走了出去，身後是明帝的咆哮聲“薑離，你這個死丫頭咳咳，你是要弑父嘛，誰讓你灌藥的咳咳，朕，朕要禁你的足。”
    薑離聳聳肩，撇撇嘴，一臉無所謂。
    “好啊，你禁足唄，反正我想跑就跑，你那些暗衛攔不住，也甭想來攔著我。”
    “藥還苦不，你看看，這樣不苦了，你不遭罪還喝了藥，多好啊，別一天天沒事找事，我還忙著呢，藥按時喝，不然每次我都來灌藥。”
    說著端著糕點，轉身走了。
    明帝看著她的背影，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憋得一張臉通紅，氣得捶床，嘴裏念叨著“還是兒子好，女兒有啥用，一天天得氣死人。”
    朝陽宮
    薑離前腳進去，兩個宮女撲過來，高興喊著“公主，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們都想死你了，在外是不是感覺，沒家裏好啊。”
    ……額，其實外麵也挺好，刺激，好玩的東西多。
    “其實還行，雪兒那怎麽樣，宮內沒出什麽事吧。”
    閉月搖頭“沒有，公主走後一直挺安生的，也就最近是瀟王回來了，後宮才有些人心惶惶，不過相信陛下，一定會處置的，不會放著不管。”
    薑離扯了扯嘴角，眼神帶著幾分深意“那可不一定，人嘛，都是看拳頭的，誰拳頭硬，那就是誰說了算的。”
    “嗯？”
    兩人看著公主的背影，麵麵相覷，沒再問什麽，公主若是想說，自己會說的，不願意說，那她們身為奴婢，也是不該問的。
    準備好瓜果，冰鎮酸梅湯，閉月將東西端進去，放在桌子上，輕聲說“公主，過來吃點水果，喝點酸梅湯解暑。”
    “嗯，回家真好，有你們真好。”
    “奴婢有公主這般的好主子，是上輩子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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