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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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王忠和戚聹一起對她勸說著,讓她護送那一百九十六箱的金礦回京。
    王忠更是直言道:\"陸大人,路途遙遠,此任務很是艱巨。\"
    \"金京現在肯定也派人出來了,你就一路護送,順勢回去一趟。\"
    戚聹點頭讚同,歎道:\"當時得知消息的時候,陛下可擔心你了。\"
    \"起碼親自回去報個平安,過幾日再著手也不遲的。\"
    陸禾筠若有所思著,沒拿定主意。
    戚聹看她有考慮的念頭,連忙乘勝追擊,\"現在,這一百九十六箱金礦尤為重要,這一路相送,不可出現差池的。\"
    \"若是僅剩的這點也被搶了去……\"
    聽聞此話,陸禾筠站起身,\"好,我送。\"
    兩人對她作揖行禮,\"有勞郡主親自相送。\"
    戚聹補充道:\"其餘的追查,我等定不辱使命。\"
    沈紀棠聽聞要回京的消息,立馬去了醫館尋人。
    \"林霽!快收拾東西,隨我們一同回京,陸大人特意吩咐的,你立了功,定要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
    興衝衝的跨進門,話沒說完就撞見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林霽放下手中的藥書,不等他開口,一婦人快步跑到她跟前。
    \"姑娘,你方才說什麽?!\"
    \"我家霽兒立功了?還能去見陛下?!\"
    林父丟掉算盤,也湊到跟前,\"進京麵聖?!\"
    沈紀棠愣神片刻,舒眉一笑,\"對啊,林大夫立大功了。\"
    \"前幾日與我們一起對抗鬼麵人,算是保護了郡主和滿城百姓。\"
    林霽無奈的笑了笑,\"父親母親,其實也算不上什麽,我隻是盡了一下自己的綿薄之力。\"
    \"至於進京麵聖,恐怕……\"
    \"去!\"林父立刻打斷他的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臭小子,這可是麵聖,天大的榮耀,你說不去就不去的嗎?\"
    婦人更是將他從櫃台裏拽出來,\"光宗耀祖的事,趕緊的去收拾東西!\"
    \"敢不去,老娘給你一棒槌!\"
    林霽被半推半就的上了樓。
    把人趕上去,婦人又拉過沈紀棠,一同坐下,隨和的攀談著,\"我跟他爹是前兩天才回來的,沒想到這裏居然發生了那麽大的事。\"
    \"這小子醫術還可以,要說武功……那是半點都沒有的。\"
    她輕搖頭,\"林大夫射術很厲害啊,又會養毒蟲,我還問他要了幾種呢。\"
    婦人聽此,眸光更是一亮,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慈愛,\"我聽霽兒說了,是你救了他。\"
    沈紀棠訕笑著點頭,\"算吧……\"
    婦人拍了拍她的手,\"我們老林家就這麽一個獨苗,你救了他,就是我們家的恩人。\"
    \"你還是郡主身邊的人吧?回京這幾天還望你替我多看管一下,這小子雖一臉書生氣,骨子裏可強了,也容易說錯話。\"
    沈紀棠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隻能點頭應著。
    婦人打量一番,越看她越歡喜,\"姑娘姓甚名何?芳齡幾許?家住何處?家中幾口人?可曾婚配?\"
    一口氣五連問,把她給問懵了。
    林父在一旁碰了一下婦人的手臂,眼神示意著。
    意識到唐突,婦人不由得笑了,先自我介紹著:\"我姓柳,這裏的人都喚我柳三娘。\"
    \"你喚我柳姨就好了。\"
    沈紀棠乖巧的喊了一聲,\"柳姨。\"
    隨後也不忸怩作態,從容的一一回應問題:\"我叫沈紀棠,年十六,原家住魯陽,現已失家,至親已逝,未曾婚配。\"
    柳三娘聽到她這般年紀就失家沒了親人,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多了些憐愛,握住她的手,\"好名字。\"
    \"棠梨葉落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
    \"原先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吧?\"
    沈紀棠微微一怔,鼻尖不自覺的酸澀,扯出一抹笑,\"嗯。\"
    柳三娘理理她細碎的幾縷鬢發,\"孩子,這些年辛苦了。\"
    林父也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沈紀棠倍感受寵若驚。
    林父道:\"你幫過霽兒,日後你若是有什麽困難,盡管來甫陽找我們。\"
    柳三娘也附和著,\"沒錯,我越瞧你越覺著合眼,幹脆認個幹女兒好了。\"
    沈紀棠一時說不出話,眼眶漸漸濕潤。
    林霽收拾好包袱,一下子就注意到三人圍坐在一起攀談。
    不過,這氣氛怎麽有些不對勁?
    柳三娘站起身,去往櫃台,還不忘對他說道:\"臭小子,路上好好照顧你幹妹妹。\"
    林霽一臉茫然,\"……誰?我哪來的幹妹妹?\"
    他後知後覺,不敢置信的看向沈紀棠。
    半刻鍾的時間都沒到,平白無故的多了個……妹妹?
    柳三娘拿來一裝得滿滿的錢袋子,塞到他手中,又湊近囑托道:\"你此去不簡單,路上注意安全。\"
    \"還有,去到金京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都得認真掂量掂量。\"
    \"霽兒明白。\"
    柳三娘輕笑著,\"行了,你們走吧,別誤了時辰。\"
    兩人一同出了門。
    夫婦倆站在門口目送著。
    柳三娘看這倆人,怎麽看怎麽合,不禁感慨,\"難得啊,居然有姑娘不怕他。\"
    \"甫陽誰人不知這臭小子愛搗鼓毒蟲毒藥,平日裏城中姑娘都不敢與他過多攀談。\"
    \"看來我們這一次出城是正確的。\"
    林父則是憂心另外一件事,\"金礦……\"
    \"嶧山的礦還是被挖了。\"
    柳三娘的笑意一收,左右環看一眼,沒好氣的推了一把他的手臂,\"禍從口出。\"
    巳時,眾人護送著箱子出城,百姓們紛紛出來相送。
    陸禾筠回望一眼,在人群中瞧見了那獄卒的一家四口,他們恭敬的行禮拜別。
    她向所有人回禮,而後翻越上馬,領在隊伍的前頭。
    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道路上的雪不算厚,但馬車的速度依舊較慢。
    趁著一整天沒有落雪,眾人馬不停蹄的夜以繼日。
    來到第三天傍晚時,天空飄起雪,且有在不斷變大的跡象。
    於是,她下令原地休整,裝箱的馬車由金淩衛寸步不離的守著,簡單的營帳也快速搭建好,四處架起火堆,光輝將一輛輛馬車照亮。
    陸禾筠環看一眼,又緩緩伸手,雪花紛然飄落在掌心中。
    今年的雪,好像下得格外的早。
    她一直憂心著,總是隱隱不安,於是回到火堆旁與眾護衛一同守夜。
    沈紀棠拿出一件狐毛大氅給她披上,\"陸大人,你要不去眯會吧。\"
    陸禾筠輕搖頭,\"無礙。\"
    \"金京已派人前來接應,一路暢通的話,我們估計會在黔清縣會合。\"
    \"黔清縣離這還有一日的路程,很快的。\"
    沈紀棠坐在她旁邊,一起烤火,瞄一眼周圍,疑惑的嘀咕:\"林霽和蕭大哥去打獵,都去半個時辰,居然還沒回來。\"
    說著,從腰間布包掏出烙餅,遞給她一張,不明所以的說著:\"不是每個人帶幹糧了嗎?\"
    \"這個點打什麽獵。\"
    陸禾筠了然的微笑著,\"那小子事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