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雲禾…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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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溱氣惱的循聲看去,當瞧見領頭的周硯,瞬間一慌。
    百姓們有一半的目光看向策馬的兩人。
    手繞韁繩,勒馬停下。
    此時,陸禾筠拿著滾滾冒煙的銅鑼,步步走向祭壇,紅綢飄揚,漸漸的開始燃燒,明火將綢布全都點燃。
    兩人停止擊鼓。
    她故意壓著嗓音,使得聲音渾厚,\"祭司徐溱,仰仗其勢,假傳神靈金言,誣陷醫館館主甄炘,暗自收買江湖殺手,偽造畏罪自殺之像。\"
    \"任祭司五年,借勢發難財,衣冠禽獸,禍害妙齡少女,其惡劣行徑,天理難容!\"
    越說著,銅鑼係著的紅綢就燒得越厲害,且沒有快速的燒化,宛如神靈怒火,連風都在陣陣吹拂阻燃。
    百姓們麵麵相覷的議論。
    徐溱連忙反駁,底氣有些不足,\"胡…胡說八道!\"
    \"老子根本就沒幹過這些事!\"
    蕭懷悰取下鬼麵具,臉上依舊佩戴著原來的半麵具,高聲喊道:\"我有證人可以證明!\"
    聞言,眾人齊刷刷的看去。
    他翻身下馬,利劍架在周硯的脖子上,走入人群中央。
    蕭懷悰冷笑,\"這就是證人。\"
    \"你雇傭的江湖殺手,周硯。\"
    \"大祭司若是不信,我可還有其他證據。\"
    \"滕瑞祠堂的那尊神像下麵有條密道,直通往徐宅,而裏麵可有一屋子的金銀珠寶。\"
    \"全都是你這些年搜刮來的贓款!\"
    \"再有……\"他的話故意停頓,眼神陰鷙,直勾勾的盯著徐溱,\"還有些信證,徐祭司也要我一一列舉說出來嗎?\"
    尚源眼見大勢已去,忽然倒戈,\"來人!將徐溱與凶手通通抓起來!\"
    徐溱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尚源!你這個混蛋!\"
    \"你以為你就清白嗎!\"
    官兵將其扣押住,徐溱氣得破罐子破摔,\"還有他!他這些年也利用職務之便,貪贓枉法!\"
    \"當年的張氏夫婦也是枉死的!他故意隱藏事實!\"
    \"你們眼中的尚都尉其實還……\"
    話沒說完,尚源走上前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徐溱吃痛一聲,將未說完的話都吞了下去。
    百姓們滿臉驚愕。
    陸禾筠冷眼盯著眼前的情景,這的惡人果然不止一個。
    徐溱氣不過,對他啐了一口唾沫,直言都抖漏出來,\"尚源持軍欺民!當初張氏夫婦隻不過是在背後說了兩句他的壞話,他就命人將其活活毒死!\"
    \"而後……!\"
    尚源惱羞成怒的一拳揮過去,揪著衣襟繼續第二拳。
    徐溱被打得滿嘴是血,怒極反笑,對他啐了一口血,繼續說:\"而後賄賂其他官吏,還讓我開壇作法,將這件事包裝成神靈降怒。\"
    \"呸!狗東西!\"
    尚源氣極了,死死攥緊拳頭,蓄力一拳揮,血濺飛出,順帶著三顆牙,若不是有人扣押在,徐溱恐怕會被擊倒在地。
    陸禾筠冷眼看著,再次敲響銅鑼打斷,壓聲嗬斥:\"神靈目光之下,爾等竟敢褻瀆?\"
    百姓們到這時已看明白了個大概,紛紛的屈膝跪拜在地,口中默念著:\"神靈恕罪……\"
    綢布上的火快要燒到她的手,陸禾筠見勢放下,與百姓們一起跪拜中間的蛟龍台柱,讓火一點點燃燒,直至燒完。
    恰巧此時,一行人匆匆趕來,領前的是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下。
    陸禾筠在那群人中瞧見了甄氏之女,大抵猜到馬車裏是何人。
    徐溱緩緩抬頭看去,車簾被撩起,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下來,神情嚴肅,接過拐杖慢步走近。
    徐溱一喜,掙紮著喊道:\"族…族長!\"
    老者沒有理會,直接走到尚源麵前,不怒而威,沉聲道:\"尚都尉,知府大人已派人在前來的路上。\"
    \"你究竟是想收兵回去等候,還是想在這大街上也重拳老夫?\"
    百姓們直勾勾的盯著,目光犀利,有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滕族族長,連這的知府都要卑躬屈膝的禮讓三分,他若是敢動手,眾民圍攻群毆,免不了一頓暴打。
    迫於威壓,尚闕悻悻的慢慢放下拳頭。
    官兵收隊,押著徐溱與周硯離開。
    老者抬眼望了一下高台上的陸禾筠。
    她沒想暴露身份,快步走下來,屈身行禮。
    老者冷眼盯了會,又因百姓們都看著,暫時沒空追究。
    眾人一一散去。
    陸禾筠站直身,鬆了口氣。
    蕭懷悰走近她,兩人異口同聲——
    \"你沒事吧?\"
    \"你沒受傷吧?\"
    兩人相視,沒再說話。
    沈紀棠取下麵具,不禁偷笑,還不忘跟林霽示意一眼。
    重新回到客棧。
    陸禾筠坐到梳妝台,頭上繁重的飾品有些難拆卸。
    沈紀棠在旁邊幫她,\"陸姐姐,那個紅綢為何會冒煙起火啊?好神奇。\"
    陸禾筠解釋道:\"是一種磷粉,火折子裏也會有,短時間接觸空氣會自燃的,我將那些粉藏在兩邊的衣袖中,敲銅鑼時會從衣袋裏抖落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在綢布上也塗上了,布料有兩層,抖動出來就會燃煙。\"
    沈紀棠恍然,\"所以說祭台那些會冒煙的綢布也是如此?\"
    她道:\"嗯,隻冒煙不燃燒,可能是特製過的。\"
    沈紀棠邊拆卸著,想到剛剛徐溱兩人一人罵一人打的場景,不禁笑道:\"這些人自食惡果!\"
    \"當時看得我手癢,真想衝上去兩個都打。\"
    陸禾筠則收斂笑意,\"這事還是得回稟,讓少卿大人派人來處置。\"
    沈紀棠的手一停,\"嗯?那這樣的話,我們要回去嗎?\"
    \"不必,書信即可。\"她想到那枚玉佩,喃喃著又補充一句:\"少卿大人恐怕是有意讓我來查的。\"
    外頭客堂裏。
    林霽和蕭懷悰靜坐著喝茶,方才點了菜,等兩人下來就可以吃。
    幹坐有些無聊,林霽主動談起今日發生的事。
    蕭懷悰邊喝茶邊聽著,思緒有些飄飛。
    直至林霽說到:\"喬裝改名改姓,雲姑娘……\"
    \"不對,應該是陸大人。\"
    \"這次真就暗自調查,解決了一切。\"
    他的思緒拉回些,不經意的問:\"誰是雲姑娘?\"
    林霽微笑解釋,\"陸大人隨便起的名。\"
    \"姓雲名禾。\"
    蕭懷悰倏然一愣。
    而林霽還在說著,\"前有路清鳶,後有雲禾,陸大人真是才識淵……\"
    話沒說完,他突然一撂茶杯,起身快步抬腳就走。
    林霽不明所以,\"哎?蕭兄怎麽了?\"
    蕭懷悰滿腦子都是那個名字,心髒跳得極快,快步上樓。
    雲禾……禾筠?!
    她怎麽會那個招式?
    她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
    不是自己的幻覺,難不成她真的是……
    蕭懷悰急切的想要知道,心中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急匆匆的來到門前,沒有失分寸,抬手敲了敲門。
    沈紀棠疑惑的去開門,陸禾筠摸著臉上的疤痕貼,摳了幾下都找不到邊緣縫,最後幹脆直接先去卸掉臉上的妝,拿著絹帕洗臉。
    門一開,蕭懷悰急聲問:\"她在幹什麽?\"
    沈紀棠看他滿臉著急,一臉茫然,\"陸…陸姐姐?在洗臉啊。\"
    話落,蕭懷悰立馬將她推了出去,啪的一下子關上門。
    推搡的力道還不小,屋外的沈紀棠踉蹌了兩下才站穩,一頭霧水。
    陸禾筠洗完,臉有水睜不開眼,伸手去摸索梳妝台幹的帕子。
    蕭懷悰望著她的背影,漸漸的那個模糊的人有了實影。
    那個隻短暫的相識玩鬧了一年的人。
    可以與自己對打,騎馬射箭,刀劍對峙,絲毫不輸。
    甚至可以一招就將自己撂倒在地,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那個囂張又高傲的人。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將自己壓在身下,笑得張揚肆意,還有那句豪言:
    ——\"下次再相遇,我照樣可以把你打趴下!\"
    這句話讓他記了好久好久,哪怕不記得長什麽樣,都記得此話。
    蕭懷悰步步靠近她,緊張得呼吸都亂了,喉間幹澀,不由得咽了咽,目光炙熱的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