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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挑眉。
    李梓柯的表情太認真，以至於她都沒辦法將這個問題輕鬆地糊弄過去。
    莉莉也擺正了點態度，認真回答她：“很多。”
    “我們隻是反抗軍，和帝國的正規軍不一樣。”莉莉說，“你也看到了，我們的人數不多。”
    “星球外的那部分反抗軍不會和你們匯合嗎？”李梓柯繼續問。
    莉莉點頭：“會和我們匯合。但那也是在她們進入這座星球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在她們到來之前，我們隻有我們自己。”
    李梓柯和冷暗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
    “你們有多大把握成功？”
    “百分之百。”莉莉的笑容輕鬆了點，“我們隻負責給她們打開進入星球的通道。如果沒有成功，那我們就要和這座星球，一起被炸掉。”
    她拍拍手。掌心的電花聚攏再散開，像是個小小的仙女棒。
    但李梓柯和冷暗都知道，她這是在演示星球炸掉的瞬間。
    “……不會想活著嗎？”李梓柯問。
    莉莉的瞳孔柔和地放大：“就是因為我們想要活著，才會這麽做啊……是呢，你們剛離開公司，就被我給拽過來了，還沒有好好地看看外麵是什麽樣子吧。”
    莉莉摸摸口袋，從裏麵掏出了兩張薄薄的半透明卡片，依次遞給李梓柯和冷暗。
    “這是這裏的門禁卡。你們回來的時候在大門上刷一下，門就會打開。”莉莉解釋，“我們的門禁卡都是直接植入身體的感應芯片，但還不清楚你們願意接受什麽程度的身體改造，所以先做成了卡片的樣子。”
    “姑且先這樣用著吧。”莉莉笑著說，“不過，最好不要把它給別人。如果看到了不熟悉的人，彼岸花會直接開槍的。”
    李梓柯點頭。
    莉莉再從口袋裏掏了掏。這次她沒掏出東西了，隻說：“如果不熟悉這裏的路，就大喊‘黑玫瑰姐姐天下第一’，黑玫瑰就會出現了。”
    冷暗揚了揚嘴角。
    莉莉再問：“沒有別的問題了？”她抬手指自己，“不想更多地了解我嗎？”
    李梓柯也彎了彎嘴角：“沒有。”
    莉莉表情誇張地聳肩，歎了口氣站起身。她朝冷暗點點頭，說：“那我先帶李梓柯去檢查身體。等我檢查完她，我再帶你去檢查？”
    冷暗點頭。她在沙發上坐下，平靜地閉上眼睛休息。
    莉莉小聲笑了下。
    她帶著李梓柯走出房間。走過幾個拐角和樓梯後，她帶著李梓柯走進了新的房間中。
    房間內的燈光昏暗。房間的牆壁邊上放著高高矮矮的，緊閉著的金屬櫃子，僅有房間正中央的那張單人床上方，亮著一盞小而明亮的燈。
    李梓柯走到床邊，脫了鞋坐上床：“我需要脫外套嗎？”
    莉莉拍拍她的肩：“先不用。你把手伸出來，我先抽一點血來化驗。”
    李梓柯點頭。她乖巧地坐在床邊，抬起手。
    莉莉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她手上柔軟的皮膚翻動，內部的機械組織向外延伸——她的大拇指的指腹向內凹陷，變成了一個精巧的采血器。
    莉莉說：“別擔心，不會痛的。”她補充，“你也沒有做身體改造，不用擔心產生排異反應。”
    李梓柯點頭。
    莉莉捏著李梓柯的手，大拇指輕輕在她的手背上一按。
    莉莉一愣。
    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大拇指，再看了看李梓柯的手背。那裏和之前一樣光滑，一點兒傷口都沒有。
    “沒采到。”莉莉攤手，“你的皮膚硬度太高，我的針都差點折了。”
    李梓柯眨眨眼，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就換一個吧。”莉莉搓了搓手，蹲下身在床邊摸抽屜。她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包裝完好的抽血針，將它拆出來，抵在李梓柯的手腕上。
    “這個是純機械構造。”莉莉介紹，“雖然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我複原了一些備用——總用一些對什麽都會有排異反應的家夥。”
    “放鬆。”莉莉叮囑。
    李梓柯悄悄解除了自己手腕那一部分的防禦。
    莉莉挑了下眉。她抵著李梓柯手腕的抽血針向下陷了些，精準地插進李梓柯青色的血管裏。
    抽血針中逐漸蓄起紅色的血液。
    她隻抽了半管就停下，將針頭拔了出來。
    血管上出現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小孔。它周圍的皮膚向中間延伸，迅速填補起了這個小孔。
    莉莉沒注意到這點。她摒著呼吸，看著剛剛被她抽出來的，李梓柯的血液。
    “紅色的血……”她舉著這半管血在燈光下看，“真漂亮。”
    “謝謝。”李梓柯小聲說。
    她也很久都沒有看過自己的血了。
    莉莉笑嘻嘻地撩頭發，珍惜地舉著這半管血走到房間邊上。燈光漸亮，原本安靜的櫃子向外彈開，機械聲音哢噠作響，分散的機械組裝成不同的新工具。
    她將半管血放置好。
    莉莉坐下。她的麵前彈出一張薄薄的光幕鍵盤——她笑著在燈光下敲鍵盤，那支裝著血的管子沉入機械中，發出了緩慢的嘎吱聲。
    莉莉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迅速移動，看著那些剛剛傳輸給她的分析報告。
    她的視線右上方，是黑玫瑰和她持續連通的電話界麵。
    黑玫瑰的聲音冷淡地響起：“我收到了分析報告。”
    “是啊。”莉莉笑著說，“真是驚人的內容啊。我都想要把她剖一剖，看看她的身體裏麵都裝了些什麽了。”
    “你能剖開？”黑玫瑰輕輕嗤笑了聲，“我剛剛可是聽到了，你連抽血都費了好大的勁。”
    “嗯……說不定呢。”莉莉仍漫不經心的笑，“如果不是她允許了，我應該都沒辦法抽她的血。隻要有機會讓她答應，應該也會讓我剖一下吧？”
    “真是撿了兩個麻煩回來。”黑玫瑰說，“你撿也不撿全點。千日草已經查到了當時的監控，和她們同時被裁員的，還有四個人。”
    “還有四個？”莉莉感歎，“真是無情的大公司。”
    “你就不擔心她們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黑玫瑰問。
    “反正我撿回來了。”莉莉懶洋洋地回她，“你又不能把她們丟出去。她們倆在我們這，總比去正規軍好。”
    “……”黑玫瑰沒說話。
    “好啦。”莉莉又開始笑，“既然你都看了檢查報告了，那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親愛的，還剩下一周壽命的首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