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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梓柯訕笑了兩聲。
    她說：“要不是老師謙讓，我也不會成排行榜第一嘛。”
    冷暗作勢要打她。但畢竟不會真的打自己的寶貴學生，所以最後也隻是敲了敲她的額頭，再搓了把她的頭。
    李梓柯笑笑，問：“現在反抗軍和正規軍之間發展到了哪一步？”
    畢竟她這一覺睡的時間太久。
    冷暗正色：“還在小規模戰鬥。”她伸出手，一小片陰影出現在她的手心上方，勾勒出一張精簡的圖畫。
    “在你昏睡的三天裏，我借助陰影觀察了這座城市的大部分角落。”冷暗笑了聲，“這還多虧了當時你將自己比作太陽，才讓這裏的陰影也多了些。”
    李梓柯點頭。
    冷暗繼續說：“除去在這裏的基地，反抗軍還有另外幾處稍小的基地。正規軍和她們相似，也有些小基地。”
    “在這三天裏，鳶尾帶著吊蘭一起去端了幾個正規軍的小基地。”冷暗眨眨眼，“作為‘回報’，她們在正規軍那裏掛上了通緝令。”
    李梓柯忍不住笑了下。
    冷暗笑著繼續說：“除了她們之外，別的地方也有幾次小規模戰鬥——但不是反抗軍和正規軍之間的，而是正規軍和這裏住民的戰鬥。”
    李梓柯一愣：“不是和反抗軍的戰鬥？”
    冷暗點頭：“看來，這座城市裏的人，也對正規軍積怨已久。”
    李梓柯點頭：“我還沒怎麽看這座城市，不清楚她們對反抗軍的態度。”
    “態度麽……就那樣。”冷暗說，“她們對反抗軍的態度和對正規軍的態度差不多，都是‘這麽喜歡打架就去死’。”
    李梓柯眨眨眼，問：“公司呢？”
    “我還沒來得及說呢。”冷暗說，“公司的大樓被炸了。好在裏麵沒有職工，所以也沒人傷亡。隻有公司受傷的事情達成了。”
    李梓柯點頭。
    冷暗問：“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有。”李梓柯問，“我們之後要做什麽？”
    “等黑玫瑰說吧。”冷暗說。她聳了聳肩，隨意說：“反正我們也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能幫上點什麽就幫吧。”
    李梓柯再點頭。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似乎和原本的身體沒什麽區別，但又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具新的身體。
    她和自己的身體之間，隔著薄薄的一層膜。
    但在她摸到自己脖子側麵的那一小片鱗片時，原本隔著的那一層薄膜又消失了。
    雖然她身體上的大部分鱗片都消失了，但這確實是她的身體。
    李梓柯安心地想。
    她的身體裏充滿力量。
    金色的光和火在她的身體和血液裏流淌。原本總是對她低語的黑暗縮進了角落裏，再度成為無人在意的底色。
    “我看你現在的身體很好——不如現在就去找黑玫瑰，問她有沒有什麽讓我們去做的事情？”
    冷暗朝著李梓柯擠眼睛。
    李梓柯會意。
    她進入這個副本之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雖然一開始，她嚐試和反抗軍的成員們拉近了些關係，但畢竟這份感情還是太輕飄。
    隻要她不主動維護感情，她們之間的關係就會立馬回到陌生人的狀態。
    更何況，完全不能指望冷暗去維持感情。
    冷暗還能在這裏呆著，不遁入她熟悉的陰影裏呆著，就已經是給李梓柯麵子了。
    李梓柯歎了口氣，從床邊站起身。
    她說：“那就走吧。”
    冷暗也站起身。原本跟在她身後的第三隻手臂消失，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她們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兩人在走廊上走了幾步，冷暗才想起來個重要的事。
    她問：“你現在還怎麽看你陰影空間裏的那些……東西？”
    李梓柯腳步一錯。她繼續往前走，想了想才說：“我還是很喜歡它們。”
    她看到了冷暗擔憂的表情，便繼續說：“不過，我不會狂熱地追捧它們了。對我來說，它們是好看的，擁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冷暗鬆了口氣。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才說：“那就好。”
    “那你一定會把那些有點破爛的東西扔掉的，對吧？”
    李梓柯無聲地加快了腳步。
    冷暗皺眉：“你別不說話啊？”
    李梓柯繼續迅速往前走。
    李梓柯走得很快，冷暗一時竟趕不上她。待兩人走過拐角，恰好遇上了正在和莉莉小聲說話的黑玫瑰。
    莉莉迅速立正，把手插進了口袋裏：“你們出來散步？”
    李梓柯沒戳穿她剛剛的小動作，隻搖了搖頭，說：“我們來找黑玫瑰。”
    莉莉迅速貼上了黑玫瑰，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她身上：“哎呀，有什麽事情是隻能讓她聽，不能讓我聽的嗎——我們可是老相識了，就別在這種地方這麽生分了吧？”
    黑玫瑰麵無表情地把她撕下來。
    莉莉拍拍衣服，嬉皮笑臉地說：“哎呀，我這不是收到了李梓柯新的血的報告嘛。要不要聽？”
    她也不管別人現在是什麽表情，自顧自地繼續說：“恭喜，你現在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所有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
    “我初步判斷，你的血也不用再做什麽處理了。”莉莉笑嘻嘻地說，“所以現在正在磨我的好首領，讓她喝一點兒下去。”
    “來幫我勸勸她？”莉莉朝李梓柯眨眼。
    李梓柯沉思。
    她問黑玫瑰：“你不願意喝我的血嗎？”
    黑玫瑰點頭。
    “為什麽？”
    “因為我不是喝人血的怪物。”黑玫瑰平靜地說，“我之前喝的那一滴還能是被迫喝的，但如果我現在還喝，那就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了。”
    李梓柯眨眨眼。她問莉莉：“你是怎麽給她喝的？”
    莉莉從口袋裏掏出一支裝著金色血液的試管：“這樣啊。”
    李梓柯點頭：“你往上麵貼個標簽，寫上抑製基因疾病專用藥物1.0，再給黑玫瑰喝。”
    黑玫瑰無語：“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裏？”
    李梓柯看看黑玫瑰，再向莉莉提問：“你既然說我的血液已經是普通的血了，那你能製造出相同的血嗎？”
    莉莉自傲地揚起下巴，點頭。
    “那這就是藥物1.0。”李梓柯攤手。她有點兒狡黠地笑了起來：“畢竟，它也隻是莉莉製造出來的第一版藥物。之後還會有很多版不同的藥物，不是嗎？”
    黑玫瑰搖著頭，接過了試管。
    “我必須要喝這個？”她舉著試管問。
    莉莉眼冒綠光，把她的手往下按：“快喝吧您！”
    黑玫瑰歎了口氣，還是拔出了試管塞，將裏麵金色的血液盡數倒入口中。
    她操控機械關節，將它咽了下去。
    她有點恍惚地抬頭。
    ……她那已經幹癟和收縮的，口腔中的皮膚仿佛再一次獲得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