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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泥濘中的路並不算長，但當那棟高樓終於出現在她們眼前時，莉莉還是小小地鬆了口氣。
    她再不露痕跡地摸了摸自己口袋深處的，那支小小的微型炸彈。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
    這支炸彈似乎比上一次摸的時候，更涼了些。
    口袋的內壁都被她的體溫捂出了溫暖的觸感，隻有這支微型炸彈仍舊冰涼。
    莉莉也不知道她應該安心，還是對這不同尋常的情況提高警戒。
    但至少，她們已經來到了這棟高樓前。
    黑玫瑰低聲說：“注意警戒，小心前進。”
    她吩咐莉莉：“你繞過它的大門，去看看它有沒有留後門。”
    李梓柯沉吟著說：“它……應該沒有後門。”
    黑玫瑰看她：“你來過這裏？”
    “倒不是來過這裏。”李梓柯仰頭看著這棟高樓，說，“隻是見過這棟樓。”
    這下，站在隊伍最前麵的莉莉都忍不住轉頭看她了。
    “你見過這棟樓？在哪裏見過？”黑玫瑰皺著眉問。
    “嗯……”李梓柯思考了下，“在別的地方？”
    確切地說，是在別的副本裏。
    ——那個原本是d級，但因為李梓柯的參與而升級成c級，主要場景是廣場和一棟高樓的副本。
    她現在眼前看到的這棟高樓，從外表上看，和那一棟高樓一模一樣。
    李梓柯問係統：“你們所有的高樓都長一個樣？”
    002號係統沒忍住，在自己的係統空間裏翻了個白眼。
    係統的機械音響起：“當然不是。”
    “那這就是當時那個樓？”李梓柯問。
    她從002號係統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麵前的這棟高樓的底層做了挑高處理，外麵一圈都是幹淨通透的大玻璃落地窗。她們站在外麵，都能看見裏麵吊燈折射出的絢爛光影。
    黑玫瑰看了李梓柯一會，還是沒追問李梓柯是在哪裏看到了這棟高樓。
    她隻問：“那你進過這棟樓嗎？”
    李梓柯想了想，點頭。
    “既然你之前成功從樓裏出來了，那這次應該也不用擔心了。”黑玫瑰的嘴角向上抬了抬，“走吧。隻要我們在承重柱的底部安裝完炸彈，我們就撤出來。”
    這次行動的目的已經被她強調過了數次。但黑玫瑰仍舊環視了一圈，問：“能明白嗎？”
    “嗯。”莉莉回答，“如果遇到了危險……”
    “我們會幫忙處理。”李梓柯拽了下冷暗，說。
    莉莉點頭。
    她們走到高樓的透明玻璃門前。門上的感應設備閃了閃，這扇門就往兩側滑動打開。
    門邊上，是個供單人使用的前台位置。一名剪了齊耳短發的年輕女孩正百無聊賴地趴在前台上麵玩手機。
    她懶洋洋地抬起頭。
    她依次看過莉莉、黑玫瑰，目光凝固在了李梓柯的臉上。她看著李梓柯，猛然怪叫了聲。
    李梓柯踩在幹淨整潔，隻是偶爾有幾處奇怪缺口的地磚上，有點心虛地回避了對方的目光。
    按照係統的說法，這裏地磚上的缺口應該都是當時她和大蜘蛛打架的時候，留下來的痕跡……
    當時的她光顧著殺蜘蛛了，怎麽想得到，現在還能有故地重遊的機會。
    李梓柯目光閃爍。
    齊耳短發女孩目光如炬。
    黑玫瑰問：“你們……認識？”
    “當然了！”齊耳短發女孩大聲說。她驕傲地從前台裏翻了出來，三兩步躥到李梓柯麵前，目光如炬地緊盯著李梓柯的臉：“她可是我的偶像誒！”
    “嗯……也不用這麽說吧……”李梓柯目光閃躲。
    “偶像，你怎麽會來這裏？”女孩問，“哦，對哦，我這次是被外派到了這裏……不愧是偶像，下副本的頻率就是比別人都高！”
    李梓柯被她誇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她說：“嗯，嗯……”
    莉莉來打圓場：“我們可以在這棟樓裏逛一逛嗎？”
    女孩點頭：“既然你們是和偶像一起來的，那就隨你們逛！不過電梯還沒修好，如果你們想上樓，就隻能走樓梯了。”
    李梓柯想到了被自己的火焰燎過一遍的電梯，心裏更虛了。
    女孩笑著再說：“也是因為之前偶像幾乎把整個副本的基礎設定都破壞幹淨了，所以我才有這種外派的機會。”
    “我可已經在那個小地方呆了好多年了！”她半真半假地抱怨，“多虧了偶像，我才能來這裏逛逛！”
    她說著，又有點兒低落：“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外派任務上寫著是‘賽博世界’，但是我在這兒看到的東西，哪裏稱得上是賽博了……”
    黑玫瑰和莉莉交換了個眼神，各自朝著大廳的一側走去了。
    冷暗站在李梓柯的身後發呆，像是一個活著的幽靈那樣到處亂飄。
    李梓柯想了想，用陰影捏出了屏幕的底部，再用陽光在上麵投影視頻。
    她給女孩看視頻，說：“這裏是地下，所以這裏的景象和外麵不大一樣。我給你看地上的景象，你也不算白來。”
    “哇……”女孩星星眼，“不愧是偶像，居然能想到這麽厲害的辦法！”
    她眼睛亮亮地看著李梓柯投影出來的視頻。
    “如果我也能去地上就好了。”她笑著說，“不過想想也不可能啦，我有任務在身，還要看著這一棟房子，不像那些沒有牽絆的，可以隨便玩……”
    她有點兒低落，但仍強撐著笑臉。
    李梓柯再想了想，問：“你能和我說你的任務嗎？”
    “能啊。”
    提及到了自己的任務，女孩就又把自己剛剛的失落丟掉了。她笑著說：“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任務。任務要求我，殺死每一個進入這棟樓的人。”
    大廳裏的風凝滯了一瞬。
    李梓柯摸摸下巴，說：“那確實不是什麽重要的任務。”
    女孩笑著攤手：“反正沒有監控，誰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完成這個任務？但是另一個任務就有點麻煩，讓我保護這棟大樓。”
    “開玩笑，我又不是什麽能把這棟大樓都保護在裏麵的烏龜殼，怎麽可能把這棟大樓都保護好？”
    女孩嘟噥著說。
    她再度翻回了自己的前台裏。
    她從前台裏翻出了一塊小小的屏幕。她翻了翻這塊屏幕，向李梓柯展示上麵的監控內容：“不過係統給我發了這個，我可以用它來看這棟樓的大部分地方……”
    女孩的話戛然而止。
    她盯著屏幕，問：“對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偶像呢。偶像怎麽會突然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