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墳墓中的告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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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在恐怖遊戲中大殺四方!
夏歆璿吃著炸果子,看著天漸漸黑下來。
直到月亮冒出來,何茂和安迪娜才帶著獵物和野果回來。
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看樣子是在外麵發生了什麽。
不過夏歆璿並不好奇,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個老是秀恩愛的時間線。
但是在離開前,還是得找找線索的,不然不就白來了。
安迪娜捧著野果走到夏歆璿麵前,笑道“快嚐嚐,這是我最喜歡的一種果子。”
夏歆璿咽下口中炸果子,拿起其中一個果子,並沒有往嘴裏丟,而是遞給陸淩深。
陸淩深接過,手握成拳頭,清澈的水悄悄洗幹淨他手心的野果。
做完這些後,陸淩深才攤開手,將野果遞到夏歆璿麵前。
夏歆璿這才敢拿起來放進嘴裏。
雖然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但這有現成的水龍頭,為什麽不用呢?
野果是酸甜的,但更多的是酸,夏歆璿不是很喜歡。
可即使這樣,夏歆璿還是把整個都吃了下去。
畢竟當著他們的麵吐出來也不好。
吃完後臉上就掛上得體的笑,開口道“很好吃,謝謝。”
安迪娜瞬間變開心了,她將她懷裏的野果全部放到了夏歆璿懷裏,笑著說道“喜歡就多吃點。”
夏歆璿彎了彎眸,並沒有說什麽。
何茂倒是很好奇剛剛夏歆璿的那個舉動是什麽意思,於是他問出口了。
“你剛剛為什麽要先把果子給陸先生啊?”
夏歆璿歪了歪腦袋,笑道“因為那樣會更甜。”
被撒了一臉狗糧的何茂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說自己去準備晚飯了。
安迪娜立馬就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幫他。
見兩人離開,夏歆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回了麵無表情。
陸淩深坐在她麵前,所以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你這變臉速度比我還快,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聽到這句調侃,夏歆璿輕笑搖頭,“不不不,論變臉誰比得上你陸小少爺啊?前一秒談笑風生,下一秒就能冰若冰霜,大家私底下都說你喜怒無常。”
“是嗎?居然這麽評價我,看來是嫌我放的太鬆了。”
“怎麽?你要去報複人家?可你連是誰都不知道?”
陸淩深嘴角扯出一抹壞笑,“我確實不知道是誰,我也不想去查,所以一起施壓。”
夏歆璿狠,還是你狠。
陸淩深聳肩,“沒辦法,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壞話,尤其是在你麵前。”
“怎麽?怕我因此討厭你?”
陸淩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希望你喜歡我,所以我當然不希望你討厭我。”
“那你可以不用太擔心,因為我還挺喜歡你的。”
陸淩深當然知道夏歆璿口中的喜歡不是那個喜歡,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心跳為她加速。
他彎了彎眸,笑道“是嗎?那我就安心了。”
兩人聊天的功夫,何茂和安迪娜也在聊天。
安迪娜看著聊得很開心的兩人,笑著戳了戳何茂,並開口道“阿茂你看,他們看上去就好恩愛啊,那位陸先生眼底的愛意真是藏都不帶藏。”
“這說明他們都很幸運,遇到了愛的人,也遇到了愛自己的人,就像你我一樣。”
安迪娜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她伸出手緊握住何茂的手,柔聲道“阿茂,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的。”
何茂也握緊安迪娜的手,回應著她。
“嗯,會永遠永遠在一起的。”
兩人坐在說空蕩又不空蕩的房間裏,都陷入了沉思。
因為重要nc不見了,他們居然沒看住他!
“啪”,周景怒而拍桌,險些將桌子上的信拍掉。
“這什麽nc啊!什麽線索都沒給就跑了!!!”
顧謙宴在一旁安慰道“別氣別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其實他也不算什麽線索都沒給,我們至少知道這個副本的兩個主角是誰了。”
“那還有問題沒解決啊?為什麽我們在森林裏怎麽逛都出不去?出不去就算了,還沒遇到一個隊友?”
顧謙宴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看向窗外陰森的森林。
天依舊很黑,外麵還在下暴雨,時不時會有驚雷落下,照亮陰森的森林。
顧謙宴咽了咽口水,他輕聲開口“有沒有可能,我們並不在同一個空間內?”
周景聞言看向了顧謙宴,“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所在的空間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何茂剛剛講述的故事,又是否有假?”
顧謙宴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那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更可以是半真半假。
任何一種,都有可能。
顧謙宴深呼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如果離秋在這裏就好了……”
“如果我姐在這裏就好了……”
兩人的聲音在這個說空蕩又不空蕩的屋子同時響起。
同時有一道驚雷落下。
屋子的大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看身形,好像是何茂。
顧謙宴想要上前質問他去哪裏了。
但周景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站起身拉住顧謙宴,朝著他搖了搖頭。
然後看著那個人問道“是你嗎何茂?”
那個人沒有回答他們,而是安靜了一會兒。
就在他們以為這個人不會回答的時候。
又有一道驚雷落下。
這次他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是何茂的臉,但……卻滿是血痕,看著可怖森人。
嚇得周景和顧謙宴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何茂動了,他緩慢地抬起腳,走進屋子裏。
然後猛的撲向離他最近的顧謙宴。
顧謙宴的第一反應就是喚出技能解決他。
他確實這麽做了。
因為何茂在他的麵前被砍得四分五裂,鮮血直接濺到了顧謙宴的身上,也弄髒了地板。
說來,這好像是顧謙宴第一次殺人。
哪怕那隻是個nc。
說不恐懼是不可能的,顧謙宴在看到何茂碎了一地的時候,就因為腿軟跌坐在地。
周景沒想到他會跌坐在地,突然的響動把他嚇了一跳。
他本想罵一句的,但在看到顧謙宴蒼白的臉色後,卻什麽都沒說。
而是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在跟他說話他也聽不進去,他需要時間消化自己殺了個人這個事實。
哪怕那隻是遊戲裏的nc。
但……他們現在身處在遊戲裏,而不是在屏幕外。
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個人都需要來消化。
說實話這種事情在第一副本或者第二副本就該經曆了。
而他居然拖到了現在。
看來“業火”把他保護的很好。
說實話,有點羨慕。
如果他們不需要參加團隊賽,“業火”或許能就這樣保護他一輩子。
但這是他遲早都要麵對。
要讓他徹底明白“黑洞”不是現實世界,這裏沒有現實世界的那些法則。
在這裏,“黑洞”才是法則。
他們除了順從,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不順從的下場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死。
周景看著顧謙宴,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蹲下身,雙手抓住顧謙宴的肩膀,將他轉向自己,強迫他看向自己。
“喂,如果你這樣就接受不了,我勸你早點退出hoenix戰隊。團隊賽裏,我們是需要殺其他玩家的。雖然那不算真正死亡,但我們確確實實是要下死手,而我們也確確實實要感受死亡,你明白嗎?”如果你接受不了,就盡早退出吧,否則最後你隻會越來越痛苦。”
顧謙宴張了張嘴,他的唇瓣在微微顫抖。
他似乎很想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說。
隻是神情呆滯地搖了搖頭。
他表明了他的選擇,他不願意退出hoenix戰隊。
周景閉了閉眼,決定用稍微殘忍的方法。
“那好,你看著剛剛被你殺死的何茂,你能看著他的屍體而不痛苦不自責嗎?如果你能做到,那就說明你跨過這道……”
周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謙宴打斷了。
“我無法做到,因為他確實因我而死。周景,我知道這裏是‘黑洞’的世界,不是現實世界,我殺死的也不是真正的人,隻是‘黑洞’遊戲裏的nc而已。但是……我做不到把他們隻當做nc。”
“周景,我們確實可以安慰自己我們是迫不得已,因為我們也隻是想活著。但是周景,我可以為了自保而選擇殺死他們,卻無法做到不為他們悲傷。至少在我的眼中,他們也算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為逝者感到悲傷,有錯嗎?”
周景啞然,顧謙宴就像是極致感性中又摻雜著理性的人。
或許是他冷漠,他不會為逝者感到悲傷。
隻有把一切當做遊戲,他才能安慰自己並沒有不可挽回的壞事,他才能在每個夜晚安眠。
他隻是打了場不得不打的遊戲,他隻是迫不得已。
周景放下雙手,苦笑著看向顧謙宴。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傻逼‘黑洞’,它就不該存在。”
誰都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自己是迫不得已。
因為要活,就必須消滅掉副本裏的怪物和boss。
否則,丟掉性命的就會是自己。
所以,錯的從來不是為了生存下去的他們。
而是不該存在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