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璿·希爾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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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在恐怖遊戲中大殺四方!
自我出生的時,我就明白了一件事。
我是把沒有感情的武器。
我血脈上的父親珊格伯爵,是個貪戀美色、暴力無情卻又很精明的人。
他一開始得到我的母親時,還是很疼惜她的,甚至讓我的母親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他是好人的錯覺。
但其實他不是。
這點,在母親失去寵愛後,就明白了。
我是在母親剛失去寵愛時誕生於世的。
伯爵給我取名為希爾璿,而我也是殺手璿。
我討厭這個名字。
但我喜歡璿,那是母親送給我的名字。
在伯爵給我取名前,我的母親就已經為我取名夏歆璿。
高高在上的伯爵在為我取名前找過我的母親,他允許母親選一個字來作為我殺手的代號。
母親選擇了璿。
我曾問過她,為什麽不選歆字。
母親告訴我,因為寓意不同。歆是掌上明珠,璿是珍貴。
她希望,即使我被伯爵訓練成沒有感情的殺人武器,也是最珍貴的。
伯爵在告訴我名字時,還告訴了我一句話。
他說,我沒資格繼承他高貴的姓,因為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那時的我不太懂,但我依舊感到反感。
也許,我是骨子裏討厭我這位血脈上的父親。
伯爵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給我定好了定位。
他要將我訓練成沒有感情的、無知又聽話的殺人武器。
所以在七歲之前,我的日子並沒有什麽變化。
三歲開始,我就開始被喂下毒藥,是那種不致死但會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毒藥。
那時我的身體很弱,稍稍不注意就會一命嗚呼。
伯爵從不管我,我總是在九死一生。
我很痛苦,我的母親比我更痛苦。
她總會在我的床前哭泣,每次我被喂毒藥,她都會不管不顧地去找伯爵,哭喊著求他救救我。
但伯爵不會理會,隻會讓人狠狠打一頓,好讓她消停會。
雖然她總是被打得傷痕累累,卻還是會溫柔地撫摸我頭,安慰我很快就好了。
對於伯爵而言,我隻是個工具而已。
如果我能活下來,證明我是個有用的工具。
若我沒能挺過去,那就證明我是個廢物,不值得他浪費時間教導。
也許我真的是福大命大,直到現在還活著。
五歲後,除去被喂毒藥,還要每日挨打。
伯爵有一個殺手組織,為了訓練我變得更加優秀,除了每日必學的殺人技巧和怎麽使用好各種武器外,就是跟伯爵殺手組織裏的人對練。
對於那時弱小的我而言,無疑是每日毒打。
被打到鼻青臉腫肋骨全斷鮮血直流都是常事。所以我每次養傷都要養好久,養傷的時候伯爵也不會讓我安逸,會固定給我喂下毒藥。
母親因此總是日日以淚洗麵,她總是哭著說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的錯,所以我才會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
可我知道,這不是母親的錯,這都是伯爵和人販子的錯。
母親是被拐賣到達達奧國,在拍賣場上被珊格伯爵拍下。
她原本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是被那些臭蟲毒蛇給拉入了陰溝。
我喜歡母親的懷抱,那能讓我感到一絲溫暖和安逸。
她是個如鮮花,如初陽的人,卻被陰溝裏的腐臭給一點點吞沒。
我不忍她如此,我想帶著她逃離這裏,逃到陽光下,讓她再次鮮活。
為此,我變得更加努力。
我開始避免自己受太重的傷,因為這樣我能有更多時間用來變強,也開始努力反擊,將對方打傷。
經過我日複一日的努力,在一年後,我終於在打敗了一直打敗我的那個殺手。
伯爵為此很高興,於是他獎賞我,獎賞我親自殺死那名殺手。
我殺了他,那也是我第一次殺人。鮮血濺了我一身,我沒有開心,也沒有恐懼,隻是平靜。
也許我真的被伯爵訓練成了沒有感情的殺人武器。
可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感情或許隻是負擔。
自從我上次殺了那名殺手後,大家都會在私底下議論我是個怪物。
說六歲就打敗一個十二歲少年的我是個怪物。
說麵無表情地殺死那個殺手的我是個怪物。
我不理解他們為什麽這麽說,但我也不想去理解。
我隻知道,如果我再打不敗他,死的隻會是我。
我想活著,想活著帶她離開這裏。
我過了幾天比較輕鬆的日子後,迎來了新的對練對象。
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
我又恢複了每日挨打的日常。
二十歲的青年和十二歲的少年的力氣體格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種變化讓我屢屢挫敗。
但我還不想放棄,或者說我不能放棄。
放棄的盡頭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於是我比之前更加努力,也漸漸習慣嘴角時常溢出鮮血。
這讓我養成了一個壞習慣,我總是想舔嘴角。
但母親說這不好,於是後來我就強忍著不去舔,但有時,隻有嚐到鮮血的腥甜,我才覺得我還活著。
這次讓我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打敗了那位二十歲的殺手。
這次,伯爵沒有讓我殺死那個人,而是獎賞我好好休息幾日,說是在我七歲生日的時候送我一份大禮。
那時的我不知道那份大禮會讓我差點丟了性命,也不知道我會遇到一個稍稍改變了我的人。
生日那天,我又有了新的對練對象。
那是伯爵手下第三厲害的殺手。
所以毫無疑問,我慘敗,甚至可以說是被打得動彈不得,渾身上下隻有血腥味。
我有多久沒有這樣慘敗了,我有些不記得了。
我隻知道,我好像要死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可我有些不甘心,我還沒能帶她逃離這裏。
我想求死神別帶走我。
就算……就算要帶走我,也請在我幫她安全逃離這裏之後。
也許,死神聽到了我的祈願。
我沒死,有人救下了我,用他寶貴的許願機會。
他是伯爵手下第一厲害的殺手。他告訴我,他叫卡洛斯·瑞德,以後就是我的師傅。
我醒來時就問過他為什麽要救自己。
他回答說,因為他看到了我的不甘心,所以他想給我一次機會,一次能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伯爵不會放過我,這我很清楚也很明白。
我勢必,會再跟那位第三的殺手打。
卡洛斯·瑞德說,他會教我怎麽樣快準狠地殺人。
他還說,殺人要快,要一氣嗬成,要一刀致命。否則,可能會被敵人一刀致命。
那天我和他聊了很多,從殺人的技巧到我這些年的經曆。
雖然我隻能說出簡短的話,但卡洛斯·瑞德卻能聽懂。
卡洛斯·瑞德說伯爵就是人渣、敗類,是死上千百回都不夠的罪人。
卡洛斯·瑞德還說,我真的被伯爵馴養成一把沒有感情、無知愚蠢的殺人武器。
他告訴我,我可以沒有感情,但我不能在這裏無知愚蠢。
因為在這裏無知愚蠢,是被會利用個徹底的。
於是,他又告訴了我很多事情。
比如說,外麵有溫暖的陽光。
比如說,食物不止有硬邦邦的饅頭和幹巴巴的大餅。
比如說,正常七八歲的小孩不會像我一樣淒慘。
比如說,在外麵沒有錢是活不下去的。
卡洛斯·瑞德就是為了錢,才為珊格伯爵做事的。
他說他和伯爵一樣,都不是什麽好人,但他又和伯爵不一樣,因為他不至於丟了人性。
我不理解,這不是很矛盾嗎?
但卡洛斯·瑞德說,這個世界就是矛盾的,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感受到的。
我在卡洛斯·瑞德這裏養了好幾天的傷,等能走動了後,我就去見了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一看到我,就哭著抱住了我,一邊罵伯爵無情殘忍,一邊說自己沒用。
其實我不想過生日,因為我甚至都不知道生日是什麽。
但是母親卻執意要給我過,她說,這是個大日子。
我曾問過她那天是什麽大日子,但她每次沒回答我,就先哭了。
久而久之,我便不問了。
母親滾燙的淚水打在我的肩頭,讓我忍不住想起我體內滾燙的血。
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是冷的,隻有體內的血是溫熱沸騰的。
所以我知道,當我的血冷卻下來了,我或許就是死了。
卡洛斯·瑞德並不像我平日裏看到的殺手一樣。
他不沉默寡言,反而幽默至極,他的話語間中總透露著戲弄。
他也不勤快,反而慵懶至極,總是懶洋洋地窩在灰色沙發裏。
但他教我的時候從不心慈手軟,他很嚴厲,我在他手中學到了很多。
在他手上學習的第三個月,他給我帶來了一顆水果糖。
那是我第一次嚐到甜味。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那天,我的內心產生了些許波動。
在那天的訓練完成後,我去找了我的母親,我將水果糖的糖紙給她看,告訴她我今天嚐到了甜。
母親看著我泣不成聲,她輕輕環抱住我,又在跟我道歉。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哭,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又要跟我道歉。
我隻知道,我的母親她很少跟我說外麵的世界。
我猜不到她這樣的用意,但我知道她不會害我,因為她也害不了我。
我繼續像往日一樣繼續訓練,就這樣,平淡無波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年。
現在的我九歲,九歲的我被伯爵派去殺人。
他不會給我大目標,他怕我搞砸。
所以我執行任務還算輕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外麵的世界。
天空依舊暗沉,卻有月亮和星星將它點亮。
街上會有各種食物的香味,勾得我的肚子都在叫。
但我沒有錢,買不了東西,隻能遠遠看著。
看著街道上溫暖昏黃的燈暈,我總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但我不能在這裏多待,因為這裏沒有我的棲息地。
也許有一天我還能回到這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起。
雖然順利完成了任務,但伯爵沒有給我任何獎勵,反而加強了我的訓練。
看來,他並不滿意。
但自那以後,我時不時會接到伯爵下發的任務。
我手上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她越來越不安。
那一天我執行完任務回來看她,她這次沒有哭,隻是用極其悲傷的眼神看著我。
她說,希望我能像個正常人活著。
她說完就又哭了。
因為她也知道,隻要在這裏,我就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那是奢望。
所以後來她沒再提,隻是說希望我活著。
又是無趣的一年,我十歲了,依舊沒能打敗那位第三的殺手。
伯爵有些生氣,所以他帶著我見了他唯一的兒子。
伯爵告訴他的兒子可以隨意折辱我,伯爵也警告我不許對他的兒子動手。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應允,但伯爵就像是篤定我不會反抗他的命令一樣,十分放心地離開了。
伯爵的兒子原本是開始對我拳打腳踢的,但是在他看到我的臉蛋後,就停下了踹我的動作。
反而伸出了他的手想要撫摸我的臉。
我沒由來感到一陣惡心,想也沒想,就用匕首刺入了他的手,尖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房間。
然後我就被狠狠揍了一頓。
揍到我意識模糊,都沒停下來。
感覺……要死了。
但卡洛斯·瑞德又救下了我。
他救下我後,神色複雜地告訴我了一件事。
我的母親死了,被伯爵折磨死了。
我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感覺,就是很冷,冷到我滾燙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強撐著身子想要去看她的屍體。
但我太虛弱了,最後還是卡洛斯·瑞德抱著我來到了關著母親的籠子。
我跪坐在她殘破的身體旁,她身上的血腥味直直衝入我的鼻子,讓我感到一瞬的窒息。
我伸出手輕輕觸碰她,她的身體不再溫熱,而是冰冷的,如死人一樣的冰冷。
那一刻,我的內心湧出了不少情緒,泛起了巨大的海浪。
那時的我還不懂,但我確確實實掉了一滴眼淚。
我知道,我這是在難過悲痛。
我還沒帶她離開這裏,還沒帶她重回陽光下,還沒……親口告訴她,其實我很愛她。
就像她願意為我付出生命一樣,我也願意為了她,付出我最寶貴的性命,而且是雙手奉上。
這條命,本來就是她給予的。
血又再次沸騰,像是活了過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將這句話重複了上百遍。
我知道,我曾經確實想要一死了之。
因為死亡,是我最快能遠離痛苦的辦法。
但她希望我活著,那我就會努力活著。
所以我在告誡自己,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活著將伯爵殺了。
我計劃了兩年,也跟著卡洛斯·瑞德又學習了兩年。
兩年時光過去,我在伯爵的四十歲大壽,將他們一家人送去了地獄。
那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也無法消除我心中的恨和悲鳴。
在這一刻,我和伯爵一樣了,我是個無可救藥的罪人了。
我殺了無辜的伯爵夫人和伯爵小姐。
雖然卡洛斯·瑞德說這兩人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但我不想殺害與我無仇的人。
可我也清楚,如果她們還活著,就會對我進行無止境地追殺。
我接下來想要當個正常人,正常人是不會受到追殺的。
我不能給自己留下禍患。
反正我本來就是個怪物,當罪人就當罪人吧。
反正我早已無可救藥。
送給未來的自己(夏歆璿)
過往鑄就如今,陽光下注定迷茫。不如大膽往前走,反正你我早已一無所有。
希爾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