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畏懼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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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主角絕讚扮演中!
等到楚修宴和果狸打打鬧鬧回到村子裏的時候,天色已經越發昏暗,隻剩下遠方依稀帶著點落日的餘暉。
少年手握一根筆直樹枝,正抵著男孩的後背,冷酷說道“boy,束手就擒,你已經逃不掉了。”
插兜走在前麵的果狸生無可戀,一眼瞧見村口的張淳,學著少年的口吻冷酷道“逃不掉的是你,白癡。”
楚修宴“”
他抬頭和麵色嚴肅的張淳對上了視線,先一步揚起笑容打招呼“大叔,晚飯我不回去吃哦,我要去嬸嬸家。”
張淳看著走到麵前的一少一小,沉聲道“你們去了後山”
“對啊。”楚修宴毫不在意地說“你不是一直在看著嗎”
他笑著用樹枝點了點地麵,尾音拖得老長,“我能感覺的到來自腳下的一股視線大叔你好變態啊。”
張淳愣住,似乎沒料到少年過於敏銳的感知力,嘴裏的話憋了又憋,一聲不吭地扭頭走了。
楚修宴“”
他沒有放在心上,帶著果狸回到了舒秀梅家。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屋內,氛圍溫暖而舒適。
楚修宴看見坐在飯桌邊的張淳,樂了“大叔你也來蹭飯”
張淳沒有說話。
正從廚房裏洗完手走出來的舒秀梅溫和地看向兩人,說道“洗洗手,先吃飯吧。”
果狸心裏閃過不詳的預感,而黑發少年好仿若毫無察覺,依舊是那副活潑歡快的模樣。
舒秀梅看著他“去洗手。”
果狸迅速衝進廚房。
楚修宴洗完手,坐在飯桌邊,拿起筷子就扒飯。
倒是小孩瞅瞅這個的臉色,瞅瞅那邊的臉色,好像發現了什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楚修宴的袖子。
黑發少年茫然地看向他,嘴裏含著米飯,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舒秀梅給兩人分別夾了一塊肉,溫柔道“玩了一天也該累了,多吃點。”
“好嘞,謝謝嬸嬸”
不詳的感覺讓果狸這頓飯吃得坐立難安。
而黑發少年吃完後,本來還想留一段時間,結果被沉著臉的張淳拎著後領拖走了。
等到屋內隻剩下兩人,果狸幫著收拾碗筷,跟在舒秀梅身後,捏著手指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最後,他小聲地說“媽媽,我今天去了後山。”
舒秀梅正在洗碗“嗯,我知道哦。”
男孩垂頭喪氣“對不起,媽媽,我去了很危險的地方讓你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舒秀梅洗碗的動作一頓,冰涼的水衝刷著手背,帶起一陣陣涼意。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轉過身蹲下,輕輕揉著男孩的頭發,說道“該道歉的其實是我,小狸。是媽媽給了你太多壓力。”
舒秀梅眼裏含著一抹憂傷,但她的笑容又很溫暖,“以前呢,我們生活在一個很糟糕很惡劣的環境裏,所以媽媽隻希望你能遠離危險,能好好活下去,然後健康長大,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舒秀梅擦去手中的水,按住男孩的肩膀,認真地說“在這個村子裏,沒有人會去偷去搶去為了點小事就打架,也不會有人半夜闖入別人家所以,小狸,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出門奔跑,去大笑,去搗亂,去和朋友們玩鬧,然後開開心心地長大。”
舒秀梅像是說給男孩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這裏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我們,甚至會有很多人來保護我們。”
果狸仰著頭,一顆淚水滴落臉頰,似懂非懂的腦袋瞬間空白,慌張地說“媽媽,你怎麽哭了”
舒秀梅擦去眼淚,“沒什麽”
她的表情一變,突然嚴肅起來,“把手心攤開。”
果狸茫然地張開了手。
下一秒,一隻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落在小小的手心上。
果狸一愣。
“這次是個小小的教訓。小狸,不管後山有多好玩,以後不能一個人去,明白嗎”舒秀梅認真地說。
“”
“嗯,好。”
與此同時,另一邊。
張淳陷入痛苦的掙紮中。
他的身旁是一臉沒心沒肺的黑發少年,手裏拿著那根筆直的樹枝在空中亂揮。
昏暗的夜色裏,月光朦朦朧朧,有風吹起細小的灰塵,帶來一絲涼意。
張淳的腦海中還回響著舒秀梅的聲音。
那個孩子是你帶回來的,即使看上去與我再怎麽親近,實際上也更偏向你。所以,去和他溝通吧,如果是你說的話,他一定會放在心裏的。
雖然是這麽講但他真的從未和別人講過道理他都是用武力讓對方強行服從的啊
張淳捂住臉,整個人頹喪起來。
楚修宴注意到旁邊人的異樣,隨口道“大叔,你一臉煩心事,要我幫忙開解開解嗎”
張淳腦子都快打結了,遲疑地說“雲、雲焰,你覺得我實力怎麽樣”
楚修宴好半會才反應過來雲焰是在叫自己,說道“一般般吧,比我弱。”
熟悉的噎人風格,讓張淳瞬間冷靜下來,直接忽視這話,自顧自道
“但即使像我這樣強的人,也不可能護住每一個人。你也知道,我的土係異能擅長監控,但可能在我打個瞌睡、喝口水的工夫裏,就會有敵人入侵、會有人突然死去,而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話開了口,便好繼續接下去了。
“力量不是絕對的,不要讓自己、還有自己想守護的人,麵對本不需要麵對的危險。”
楚修宴身影頓了頓,“當我足夠強大,一切的危險便隻是打鬧。”
張淳停下腳步,看向少年,語氣聽不出任何的異常。
“我曾經也像你這樣自信,後來我滿盤皆輸。”
夜深人靜,楚修宴躺在被窩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係統陪我聊聊天。
係統不吭聲。
沒有什麽類似放視頻打遊戲之類的軟件功能嗎
係統沒好氣道怎麽可能有我哪來的能量搞那些。
楚修宴雙手放在腦袋下,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你說大叔那話是什麽意思他曾經擁有一切,但因為某些失誤,導致失去了所有
係統沉默片刻,冷靜道張淳的存在可能讓你對這個世界產生一些誤解。這裏是天災降臨後的末日,原有秩序崩潰,人性扭曲,大多數人連活著都極為艱難。再強大的人,也都會遭受極為慘烈的失敗。
楚修宴抱著腦袋,把自己縮在被窩裏。
係統,我也會嗎
係統還沒想出該怎麽回複時,黑發的少年便自顧自地說道不,不對,我不應該那麽想。當我開始猶豫,開始選擇放棄的時候,一切的災難就會朝我湧來。
楚修宴混亂的思緒頓時清醒。
係統,你說得對。我是特殊的,所以別人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
係統等會,我說什麽了
楚修宴亢奮地從床上爬起來,衝到張淳門口,大力敲門,歡快道“大叔我們去夜跑吧”
被吵醒的張淳“”
他開始思考這是不是少年對自己的報複。
在門口響起第二波的叫喊時,張淳頭疼地出聲拒絕。
楚修宴砸吧嘴“好吧,那我一個人去跑步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張淳扯著被子一把蓋住腦袋,重新躺了回去,很快進入睡眠。
另一邊。
繞著村子跑步的楚修宴情緒極為高昂。
來到村口的時候,瞧見那頭窩在樹樁邊的黑狗,村裏人給它建了個狗窩,這會在裏頭睡得可香了,還打著呼嚕。
突然間,沉睡的黑狗被一雙手扯出了暖和的窩,剛一睜眼,就瞧見一張笑容燦爛的臉。
“小黑我們去夜跑吧”
黑狗震驚“汪”
它被少年拽著繩子強行拖走,在地麵留下一道深深的爪印,以及哀怨的嚎叫。
就在這時,村外漸漸冒出一道黑影,衝著村子緩慢走來,沉重的腳步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月光落下,照亮了來者的麵孔。
是崔止永。
此時他的身形狼狽,衣服破破爛爛,渾身都是血痕,本該明亮的青藍色眼裏一片恍惚,行走時身體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般。
楚修宴看見他,打了個招呼“好巧,你回來了啊,夜跑嗎”
崔止永沒有力氣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黑發少年精氣十足地拖著掙紮的黑狗往遠處跑去。
他從懷裏掏出一本滿是褶皺的冊子,在空白的一頁裏寫下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淩晨一點,觀察目標強行拖著黑狗夜跑。
然後,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目的明確地往一個方向走去。
張淳的睡眠很淺,迷迷糊糊中似乎察覺到了一股視線,警惕地睜開眼,便發現床邊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正幽幽地望著他。
定眼一看,是一聲不響的崔止永。
張淳“你幹什麽”
崔止永一聲不吭地扔了本冊子過去,然後像幽魂一樣往門外走去。
張淳無語地打開冊子,下一秒,各種火爆得足以打馬賽克的畫麵映入眼簾。
嗯哼
他“”
剛走出門外的崔止永往懷裏一模,突然轉身腳步飛快地走向床邊,一把奪過張淳手裏的小黃書,又麵不改色地扔去另一本冊子。
“觀察記錄,你看。”
崔止永的聲音極為沙啞,剛剛撐起的力氣瞬間消散,疲憊又緩慢地再次往門外走去。
張淳看著懷裏的冊子,茫然不解“啊,這個要給我看嗎”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看著打開的房門,隨手把冊子放在一旁,然後下床關門,直接鎖住。
這才放心地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大叔大叔。”
第三次被吵醒的張淳生無可戀地望過去,就看到窗外冒著一個黑腦袋,在濃烈的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踮著腳尖站在窗外的楚修宴小心翼翼地說“我從山裏回來後,本來想跟你說件事,但因為你太正經了所以忘記了。那個我在山裏玩的時候,感覺到了三股視線,一股來自地下,一股來自身後也就是那個滑溜溜的跟蹤狂。還有一股視線來自天上,和你們的窺探不一樣,那個視線飽含惡意,很危險。”
說完後,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張淳坐在床上,慢慢抬手揉亂頭發,麵無表情地想
自己今晚估計睡不了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