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琉璃盞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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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今夜還如昨夜長
    “這究竟是誰的夢境,難道真是故去的幽魂?她想告訴我些什麽!不過這夢境中的味道真叫人不快!”雲錦天皺著眉頭,隻覺地動山搖,渾身都要被搖散架了。
    “你再不起來!我就親你了!”這聲音討厭的叫人隻想剝皮抽筋,一股怒火逼得雲錦天睜開眼,正看歐陽白撅嘴朝自己親來。
    “敢碰到我,就讓你灰飛煙滅!”聲音從嘴裏出來時像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嚇得大公子急忙閃開,含著那惡心的笑,“我以為你是故意裝睡,錦天你真壞!”
    雲錦天懶得招惹這隻妖孽,撓撓頭發現自己正躺在廂房裏,奇怪道:“我怎麽睡著了?”
    “你還說!”歐陽白伸了個懶腰,“你正在和餘員外說話就呼呼大睡起來,怎麽叫都叫不醒,索性我就將你扶到房中了,唉,其實想和我獨處還有許多辦法的!”
    忽然間夢中女子那回眸一笑,浮現腦海,沒來由的張口就問:“《關三娘》裏除了花謝林、陸君、丞相是不是還有個江湖人士?”
    “你怎麽知道?”歐陽白想了想道:“有一個潑皮收了陸君的好處,將陸君引到關三娘家裏臨走時還給了他一包迷藥!”
    “章燁台!”
    忽然門外一陣騷動,好似出了什麽事情,二人趕忙出門雨已經停了,隻有一輪血紅的明月在雲中時隱時現。許多下人都往西麵跑,好似被東邊什麽恐怖的東西驅趕過來!
    “出什麽事了?”歐陽白拉住一個下人就問。
    下人急急忙忙的答道:“是,是章先生發狂了,在房頂呢!”
    二人趕忙向東跑去,隻覺得滾滾烏雲又聚集起來,壓著在每一個人的頭頂,讓人無法喘息。
    走過一處亭台,恰見高大的梧桐下俏立著凰姬與餘煙羅,如鬼爪般的飛簷上則有兩個人影,細看去,高高站著的是盧晚舟的義弟章燁台,手裏握著柄泛著森森寒光的匕首。西首正順著房簷往上攀爬的是餘之畫。
    “妖女!你出來,我不怕你,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和我一決高下,躲在暗處算什麽本事!”章燁台近乎癲狂,對著夜空揮舞匕首,墨色的衣衫隨著狂風似要被這無端的夜色吞噬,嘶啞的聲音狂怒又無助。
    凰姬皺著眉頭,嘖嘖稱奇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麽瘦弱的郎中竟然身懷武藝。”曾經見識過千軍萬馬的驕橫公主,眉宇間也露出擔憂,高聲叫著:“餘員外,快下來,小心傷了你!”
    餘之畫恍若未聞,戰戰巍巍的爬上房大聲問:“章兄,章兄她在哪裏?又跟你說了什麽?”
    章燁台近乎絕望的悲鳴:“說什麽?哈哈哈哈!她說她要殺光我們!一個不留,她要殺光我們!休想,她休想!”說完就開始在房簷上狂奔。
    可餘之畫卻緊張的大叫:“章兄,小心!前麵是......前麵可是還未修好的茶樓啊!”
    “啊!”餘煙羅一聲尖叫捂住臉,她看的清楚章燁台腳下已經踩空,整個人在房簷上打了個旋,墨色的衣袂隨之一甩,頭腳已經調換位置,直直倒栽了下去,眼見又是一條人命。
    “餘員外!”歐陽白已經叫出了聲,迫在眉睫之際,餘之畫用力撲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衫,被章燁台拖著險些也掉了下去,幸好牢牢的扒住瓦片,才在千鈞一發時停住。
    正在諸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清風襲來,又吹起了那曼妙詭異氣氛,章燁台還沒來得及說話雙眼已經流出眼淚,哭的扭曲而異樣。
    “陸官人隨我往前去,不久就到暖閣廂,佳人理應配才子,哪有窮酸去高攀,愁苦嬌娘等解頤......”
    歐陽白側臉看向雲錦天一臉不可思議道:“除了關三娘與宋生,人全都齊了!連給陸君帶路的潑皮都有人唱了!今夜還真是唱了一場不可多得的《薄情郎》啊!”
    “還愣著幹什麽!”凰姬突然開口,“快去把扶下來,興許還有法子救治!”
    雲錦天白影一動好似仙人一般飄然而去,一把攬住已經癡傻的章燁台,又將餘之畫背了下來。凰姬也顧不上許多,大聲叫道:“姓章的,你現在是死是活,姓章的!”
    章燁台似被凰姬聲音吵醒,突然打個激靈,嗷嗷慘叫,“她來了!是她!是她!她來了,來了!救命啊,救命!!!”喊完脖子一沉,便如一灘軟泥般倒地不起。凰姬大著膽子探他鼻息,指頭在鼻下一觸,倒吸一口氣又苦歎一聲,向幾人搖搖頭,“已經沒氣了!”
    麵對著這張毫無血色的臉,諸人的心頭好似壓著千斤巨石一般。
    餘之畫頹然慘笑,麵如土色,“沒用的,誰都逃不掉,下一個應該就是我了!”
    “我們進屋吧!”凰姬讓諸人放下屍首,眼中的恨意陡然而起,“餘員外,餘小姐,我與雲老板絕不會再讓一個人出事了,兩位去我房間!不論是人是鬼,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麽本事!”
    四人前後走著到了凰姬房間,點起火盆,圍坐一圈。聽著火盆中黑炭的爆裂聲,歐陽白再也耐不住這份安寧張口問:“凰兒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陪著餘員外與章兄麽?怎麽還會......”
    凰姬此時已褪去淩人的氣勢,仔細回憶著方才發生的事情緩緩說:“不錯,我是陪著他二人。可姓章的自從離了放他義兄的房子就不對勁,一直喋喋不休的說什麽不可能什麽骷髏。然後突然又嚷著要去看尤延慶的屍首,餘員外勸他冷靜些,還好心差遣餘小姐給他端酒壓驚,說等到天亮了報官之後再見分曉。可姓章的根本聽不進去和餘員外吵了起來,還抽出懷中匕首說要將我們殺光陪葬。誰知道他剛準備對餘員外行凶,忽然,忽然就發起狂來,說那女人來了,來取他性命了,直直飛奔出去,他武功不低,我根本攔不住,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看見了,真是蹊蹺!我根本沒有感覺出一絲鬼氣,這些人又是怎麽發起狂來的?”
    “一定是她啊!”餘之畫說的失魂落魄,卻又那般篤定。“除了她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