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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願君多保重
    “怎麽樣？”白月明看見餘煙羅轉醒，急切的上前詢問。
    餘煙羅消耗靈力太多，發白的麵容有些憔悴，沮喪的神情中壓抑著痛處，“落姬夫人的回憶並不太好.......”
    喘息一陣，回神又說：“三公子不知道可否幫我一個忙！”
    白月明有些不解，可還是點點頭答應，“姑娘請說！”
    “請帶我見見城主，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你要見大哥？”一語驚人，白月明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金城也有些不解。
    “是，我想見你大哥白月暉，這也是落姬夫人最後的心願，一切等見到他以後就會有分曉了！”餘煙羅篤定的話讓二人如墜雲端。“放心，我想他一定不會為難咱們的！”
    冰冷的大殿上除了供奉著天帝諸神排位外，還有一個負手而立的人，高傲的看著兩個座上之賓，神情倨傲不已，隻是火焰一般的眸中好像還藏著幾分好奇，“這麽說幾位是為落姬而來？”嘴角的弧度勾出一張剛毅俊美的臉，火眸餘光轉向了自己的三弟白月明。
    餘煙羅笑的聘婷嫋娜，好似清麗的睡蓮悠然綻放，“是為落姬也是為您而來！”
    “為我！”抬起高高的下巴，幾分敵意的凝眉，“那還請這位人界的靈師賜教了！”
    餘煙羅上站了起來，依嫋上前，一身侍女的打扮難掩無雙的姿容，那雙清澈無比的杏眼直勾勾的盯著另一雙火眸子，嘴裏說出的話纏綿悱惻，“公子，請問世間最美的景色在哪裏！是人間萬裏綿延的雪山奇景還是如在雲端精巧的亭台樓閣？”
    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讓白月暉如受雷霆般渾身劇震，眼裏又驚又怒，“這位姑娘是從哪裏聽來這話的？”
    “是從一個騙你了千年的女人記憶中看到的！”餘煙羅不卑不亢回之一笑，笑的意味不明。
    如雲如煙的往事忽然間曆曆在目。
    “公子，你見識那麽多，你說世間最美的景色在哪裏啊？是人間萬裏綿延的雪山奇景還是如在雲端精巧的亭台樓閣？”
    “這景色就在我麵前啊！”
    昔日與秋雨沒羞沒臊的呢喃情語，竟然會被一個陌生人的少女道出，即便高傲如他也震驚不已。
    不過聽她所言，是在落姬的記憶中看到，難不成她那時候就潛伏黃泉城？
    白月暉不敢多想，生怕想到了什麽可怖的事情。
    餘煙羅卻偏要讓他多想，皓齒輕啟，問：“請問城主大人可曾知道您的這位夫人是從何而來，到底是鬼魂還是妖物，是神仙還是靈獸？”
    白月暉轉過身，不敢再於她對視，心口兀自跳動，過了許久才平靜一些，但滑出的聲響還暴露出心中不安，“秋雨是，秋雨家曾是清宵天侍奉朱雀帝姬的金絲雀，後來因為失了分寸被貶入九淵！”這是大婚之夜秋雨告訴自己的。
    “不對！”柳金城忽然打開大扇，“朱雀帝姬是眼高於頂的人物，怎麽會用金絲雀做侍從，據我所知她的侍從曆來都是在朱雀族中甄選的拔尖兒人物，清鸞仙妃就是其中之一！”
    比起通曉昆侖十二天的商賈，白月暉所聞所知確實淺薄許多。
    餘煙羅苦笑一聲道：“看來您果然對自己的妻子知之甚少，縱然用情至深，也還是造就了一段悲慘的故事！這樣吧還是請您聽我講一個淒美的故事吧！”
    故事的開始是一個孤女，這位孤女是金絲雀修成妖精，但卻被供奉滅世魔君的巫師毀掉容貌拖入九淵，幸好被一個好心的城主所救，自此成了他家的丫鬟。
    小金絲雀因為被毀去了姣好的容貌，便總是躲在偏僻的院子裏為城主的大公子熬藥，很少去人多的地方，也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會將臉遮蓋的嚴嚴實實。
    忽然有一日一個赤眼黑羽的少年闖入了自己那片寂寞的世界，毫不嫌棄的她那張讓人心驚的麵容，日夜與她為伴，讓她那被自卑冷凍的心漸漸融化，敞開，日子久了，對於這個少年她不敢有所期盼，更不敢有絲毫貪婪，隻是暗暗下決心要報答這位少年，縱然粉身碎骨也願意！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少年卻先向自己吐露心跡，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她明白，原來自己偷偷喜歡的人，恰恰也愛上了自己。欣喜若狂的她，不露聲色的回到了房間，大哭了一場，哭的那樣明媚！
    但也就在這一夜，一個不速之客成了她餘生一生必須要做的抉擇！
    這個人自稱為落姬來自二公子府上，她說自己是迦樓羅神鳥，愛慕白月暉很久很久，她說她想嫁給白月暉，但是自己渾身是毒，根本無法接近，所以她想要金絲雀的身體，以換魂之術取之。
    作為條件，落姬獻上了一個絕妙的東西，一張能根治少年病痛的藥方！
    金絲雀怔怔的看著她問了一句，“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麽樣？”
    落姬回答：“沒有幾年他就會被病痛折磨死！”
    悵惘與悲痛讓她的心碎裂成無數殘渣，不過既能治好心愛之人的病，又能為謀一個深愛他的人，這也算是一種成全吧。
    見了少年最後一麵傻傻的下定決心，換魂！
    醒來後她已經改名叫了落姬，這樣無儔的容顏自己想也不敢想，隻是她再也不能輕易碰觸那些活潑的生靈了，再也不能在喜歡的人懷裏耳病廝磨，再也不能和他相守一生了。
    但，她不後悔。
    就這樣她漸漸熟悉了這個身帶劇毒的軀體，也漸漸接受了心愛之人的漠視。那雙火眸子的熱切再也不屬於自己，而屬於自己的隻有眸中的怒火與睥睨。
    “.......你，你胡說！”白月暉再也聽不下去，狠狠打斷了餘煙羅的話頭，雙手牢牢扼住她的脖子，火眸子裏全是恨意，這恨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
    因為他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故事裏的金絲雀分明就是秋雨，而那少年不就是自己？如果這樣說，那便是自己親手殺害了摯愛之人？
    這個結局他無法承受。